穿到九零撩男神(3)
不就是本地一个地下小乐队吗?
他们的演出有时还是免费的呢。
“那,请问后门在哪里?”她不折不挠地问。
既然被“安排”到了这里,总不能空手而归。
“从这侧巷绕过去,你会看见一个小门,他们通常会在那里走出来。”妹子的目光依然很担忧,“他们通常都要比较晚才出来的,那里没有遮雨棚。”
“谢谢你。”杜若谦恭地道了谢,连忙退到后面去。等到妹子们散得七七八八了,她才按照指示走侧巷找小门。
没有遮雨棚,她毫无悬念地全身湿透。5月初,还是乍暖还寒的暮春时分,她不由得瑟瑟发抖。但她并不是太在意,反而苦恼应该站在离小门的什么位置比较合适。
门边不行,像个变态跟踪狂。
正前方也不行,他们一打开门便看到她,淋得像个女鬼,惊悚没有美感。
那么,就稍微拉开距离吧。
她一口气跑到对面,对面光秃秃的,依然是要淋着。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劈头盖脸地被雨淋。
这下滑稽了。
十分钟,二十分钟……
她渐渐的没有了力气,连体温都早已离她而去。她凄凄惨惨戚戚地沿着墙滑落下来,蜷成一团,万念俱灰。
就在此时,小门终于被打开了,五个长头发的男人像一群妖魔鬼怪,躲在几把小伞下特别不像样。他们很快就看见对面蹲在墙角的女孩子,被淋得像是正在融化的冰棍。他们交换了疑虑和同情的眼神,都不知该怎么办。
都只是迈着犹疑的脚步,缓缓经过她身边。
突然,女孩子扶着墙站了起来。
他们能看见一个留着中长卷发的女孩子,眼睛快要睁不开,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她穿着红豆色的开襟连衣裙,在雨中那骨感的膝盖和脚踝显得楚楚可怜。
她分明正面朝他们。
不知是求助,还是希冀着什么。
而杜若,眼睛里只有戴着报童帽,披着一头及腰红发的唐先生。
年轻的,23岁的唐景人,紧紧地抿着薄唇,内双的眼睛显得冷峻而薄情,对人有着极度的不信任感。
气焰正盛的唐景人。
活着的唐景人。
她忘记了寒冷,忘记了疲惫,在雨中放肆地哭起来。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她在哭,只知道,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万一这是个“碰瓷女”呢?他们的钱包已经够瘪了,再经不起折腾。
他们要低下头默默地遗憾地经过。
“Hale。”一时情急的杜若脱口而出,喊了唐景人的英文名字,不管这是不是很可疑。趁着他们停下了脚步,她一不做二不休地冲到了他们跟前。
Park、Karl、York、Teddy,她一个个地看过去,就像做梦一般。
说不定,这真的是梦呢?
不等她说些什么,五个男人就这样看着一个女孩子像纸片一样“啪”地,拍到了地板上。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像锤子一般击打着杜若的太阳穴,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周身又暖又软,晨光从残旧的玻璃窗斜照进来,有一种超现实的美感。她舒服地翻了个身,想继续沉入梦中。
催命似的敲门声却又骤然响起,粗暴得很。
杜若翻身坐起来,发现自己穿着一件洁白的男式衬衫。
这……
十平米的小房间,铁架子单人床,角落里的衣柜是劣质的板木材料,显然是从二手市场淘回来地,上头贴着小孩子热衷的漫画贴纸。书桌上散乱地放着收音机和录音带,椅子上的衣服堆积如山。
“咚咚咚”,敲门声还是不折不挠。
杜若只好起身去开门,经过摆放着掉皮沙发的小厅和乱七八糟的厨房。
站在门口的是杀气腾腾的中年大妈,她上下打量了杜若,露出轻蔑的笑容,摊开手说:“房租,再拖就给老娘搬出去。”
“多少?”杜若也是深明大义,欠租确实不太厚道。
“60。”对方显然被杜若的爽快吓道了,把火爆脾气收敛了些。
杜若记得自己的包包里有足够的钱。她四处找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包包和里头的小物件全被掏出来,放在了餐桌上。
难怪的,全被打湿了。
她把钱数给房东,拿到钱的房东虽和气了不少,但仍是得理不饶人地喷道:“别再老拖房租了,老娘也要等钱开饭。还有,让那小子安静点!天天遭人投诉!”
说完,她哼的一声扭身下了楼。
杜若松了一口气,关上门后发现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便不客气地走进厨房翻起来,祈求能找到一个面,让她煮了填填肚子。
洗手盘里堆放着脏碗碟,可见23岁的唐景人是彻头彻尾的单身狗。
她把碗碟洗了,又把面煮好了,端上餐桌呼啦呼啦吃起来。
自己真是随遇而安啊,她想道。
在这睁眼闭眼的瞬间时光倒退了29年不说,还狠狠地把自己淋晕了,醒来穿着别人的衣服躺在别人的床上,还给别人交房租。她怎么从不知道自己的心能这么大。有这么宽大的心,在现世恐怕不会这么痛苦了。
也许是因为心里只有唐景人,觉得只要是围绕他发生的事,就无论如何都是合理的。
原来心有所属,能改变一个人的常态。
门上传来锁孔转动的声音,唐景人抱着一袋什么走了进来。他万万没想到昨晚捡回来的陌生女孩子,今天居然淡定地坐在他家饭桌前吃面。他嘴里叼着的烟差点没掉下来,尴尬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把沙发上的吉他放到一边,兀自坐了下来。
燃起的香烟散发出尼古丁的味道。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阵,直到杜若把面全部吃光。在台上经常把乐器摔坏,喝醉了经常把自己摔坏的唐景人,面对无赖一般闯入的女孩子,只是不停地吸烟。他显得局促,甚至不敢看女孩子一眼,他一直在等,等女孩子质问他衣服是怎么换的。
杜若却置若罔闻,好像衣服是她自己换的一样。
“你吃面吗?”杜若托着腮帮子,呆呆地看着唐景人的侧脸。
“你昨晚半夜发高烧。”他答非所问,“现在没事了吗?”
杜若轻松地耸耸肩:“没事。”
她没啥好,就是身体特好。
又是沉默。
“房东刚刚过来收租,我给她了。”杜若平静地说。
这下,唐景人肯转过头来正面看她了。红发编了细细的脏脏辫,挂在发丝中,特别闷骚。他的脸是天生的美人骨,秀得叫人发慌。长相却很淡薄,典型的“不高兴”脸。
他欲言又止,最后说:“我迟点会还给你的。”
是实在说不出“我现在还给你”,家境贫寒,两袖清风。
“不用啦。”杜若挥挥手大方地说。
“为什么?”他不可思议地问道,仿佛她给他发了一个剧毒的馅饼。
因为你会大红大紫,你分分钟一百倍一千倍奉还,杜若想道,不禁乐得笑出了声来。预知未来就是这么好,永远不怕做亏本生意。
见自己的笑吓到了那边的唐景人,她连忙收敛起笑容,正色道:“只要你以后的演出都别管我要门票就行。”
俏皮的,近乎表白的条件。
唐景人的严肃脸也撑不住了,发自内心地害羞地笑了笑:“你真是有这么喜欢吗?”
“当然。”杜若不假思索地,面带骄傲地说。
“谢谢你。”他把烟放下,轻声说。
1989年5月7日,一贫如洗的“Rubus”,时常食不果腹、无家可归。他们因为彼此欣赏、彼此信任走在一起,谁都不偷懒,谁都不沮丧,谁都不害怕,就如这个工业崛起、如日中天的城市。
况且除了信念,还有音乐演出那,无与伦比的快乐。
第3章 80S最娇俏的姑娘
第三章
从唐景人家出来,杜若再次翻动自己的包包,被浸湿了的笔记本内已经字迹模糊,可幸是里头夹着一封水电通知单,上头明晃晃地写着她家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