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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程中央(73)

作者: 一颗杭白菜 阅读记录

程央问程乐有没有钓到什么, 程乐说龙虾没有,只钓到一些小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程樱想养这些小鱼, 程央便带着他们去河里打了桶水上来, 放院子里养着。

晚上迟屿烧了一桌子菜, 有荤有素, 两个小朋友在外面玩了一下午,体力消耗不少, 上桌没多久, 就十分给面子的把他特地给他们烧的半只鸡全干掉了。

另外半只他用来熬汤了, 程央虽然没明确说过, 但比起干巴巴的菜,迟屿知道他更爱喝汤,他盯着他, 没让他在饭前喝, 一直等到一碗饭全部吃完, 菜也吃的差不多了,他才去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等程央喝完后, 又把剩下的都倒给了他。

吃完照例是程央负责洗碗。

程乐在外面玩了一会后跑进来,站在他旁边, 指了指自己的门牙,“哥我牙齿在动。”

程央擦了擦手, 捏着他牙齿前后摇了摇,是在动,“该换牙了,一会我给你拔了吧。”

程乐听他说的轻松,不确定的露出了害怕的表情,“……用什么拔?”

“手。”程央说:“要是还拽不下来,就用钳子。”

被他这么一说,程乐更害怕了,程央摸摸他头,“别怕,我以前牙齿都是我自己拔的。”

“真的?”迟屿听到后,过来看了看程乐的牙齿,里面已经长出来了点,而原来的还远没到自然脱落的程度,“你没去过医院吗?”

“谁带我去?”程央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说像他这样随便乱拔会不会造成新长出来的牙齿位置不正,迟屿不相信他当年每一颗都好拔到手轻轻一拽就掉下来的地步,那么在他那么小的年纪,就敢对自己上钳子,这份心理素质实属罕见,怪不得现在也是,脾气又硬又臭,对自己下起狠手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迟屿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把牙齿露出来,上下两排,别说,都还挺齐。

程央打开他的手,看了程乐一眼,让他先别用手摸,等他洗完再过来看看。

“你真要自己拔?”迟屿问:“第一下要没下来,你准备再拽几下?”

程央:“……”

程央一开始确实是想自己拔的,让程乐忍忍他应该会听话,但想到自己小时候那样是没办法,被迟屿这么一问,他又不想让他们跟自己一样过的那么糙,“这边有诊所之类的吗?”

“明天我带过去吧。”迟屿靠在灶台上,往周围看了看,“粽子呢?”

程央指了指旁边两个篮子。

“我先送过去,顺便在她那煮了。”迟屿把它们叠一块拿起来,“你洗完过来找我吧。”

“嗯。”

程央洗完又去看了看程乐的牙齿,没敢多摇它,看来真的要去医院里面让医生上钳子了。

他去前面找迟屿,老奶奶家还是以前那种土灶,迟屿坐在灶台后面生火,锅里放着满满的粽子,一进门就闻到了香味。

程央摘了根狗尾巴草,坐在门槛上,伸过去逗一只躺在屋檐下睡觉的大橘猫。

老奶奶笑着在和迟屿聊天,说的是方言,程央听不明白,不过有几句夸迟屿的他听懂了。

迟屿坐在里面,不时的看向他,程央眼神扫过去,抖了抖草,示意他好好听别人说话。

煮好后又在锅里闷了一会,最后把它们捞出来,全部浸在水里,走之前,老奶奶送了十几个给他们。

回去后,迟屿把粽子放进冰箱,准备一会等凉了糯米的粘性更足一点的时候,当宵夜吃。

晚上的节目照旧是坐在院子里乘凉,美中不足的是今天风小,蚊子有点多,迟屿喷了点驱蚊液,把程樱和程乐用被单罩起来,就露张脸在外面,然后他拉着程央,在院子里活动溜圈。

九点多的时候他把粽子拿出来,一人一只碗,碗里倒了点糖,“都是你们哥哥包的。”

可能他不说是程央包的,他们就不吃了,毕竟之前说过不怎么喜欢吃粽子,但他一说,两个小盆友像商量好似的,十分捧场的拍了拍手,一口包嘴里,还没咽下去就说好吃。

程央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迟屿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看来迷弟迷妹都要靠从小培养。

程乐又咬了两口,突然停下来,有些痛苦的皱了皱眉,手往嘴里摸,摸到一个空,再往下看,那颗摇动的大门牙正在粽子上粘着呢,他忙叫了声:“哥。”

程央往他嘴里看,“掉下来了?”

“嗯。”程乐猛点头,为终于不用被他哥上钳子而松了口气,“它自己就掉了。”

说话带风,门前一个洞,像个严肃的小老头。

迟屿正要过去看他新长的那颗牙有没有哪里不对,就听身后程央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

程樱和程乐同时看着他,看了一会也跟着开始笑。

迟屿似乎是第一次看程央笑成那样,手里拿着咬了一半的粽子,笑的眼睛都弯了,不明白自己弟弟牙齿都掉了,怎么还能笑的这么……开心。

他盯着他看了会,叹了口气,低头也笑了起来。

晚上洗完澡上楼,先送程樱和程乐回他们房间,今天没有风,虽然白天一直没出太阳,但到了晚上屋子里特别闷,稍微动一下就要流汗,家里没有小电扇,他不得不给他们开了空调睡。

出来后站在门外,程央往那间闭着门的房间那又看了一眼,要是他今晚一个人睡过去,势必又要再多开一个空调,想想貌似不划算,还是算了,一间就一间吧,能省下来好几度电呢。

迟屿看他站着不动,以为他是又想去楼下睡沙发,心里没什么底气,面子上却十分冷硬且装作无所谓的说了一句,“睡房间吧,我今天晚上不碰你。”

程央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走了进来。

迟屿关了灯,在他旁边躺下了,以程央的睡眠质量,可能撑不到五分钟就睡着了,迟屿入睡没他那么快,两个人不说点什么,不来点睡前话题聊聊,光这样躺着,好像也有点奇怪。

他推了推程央,程央小声的“嗯?”了声,迟屿突然坐起来,“走,带你去看样东西。”

“看什么?”程央皱了皱眉,他现行很困,什么都不想看,但迟屿把灯开了,催促着过来拉他,他只能坐起来,下了床跟他往外走。

“萤火虫。”迟屿开了楼下的门,拿了个手电筒,带着他一直往河边走去。

“有吗?”程央问,在迟屿家院子里其实是能看到那条河的,但现在远远望过去,一片漆黑,并没有什么发光的东西。

“有,不过没多少,你这样肯定看不清。”迟屿说。

过去的路都是小路,稍微有点不好走,他过来拉着程央,提醒他注意脚下,这么晚了没什么人,程央也就随他去了,不过从他抓在他手上的力道来看,比起怕他怎么样,可能他怕什么的意味更明显一点。

程央看着走在他前面,每一步都踩的很实,电筒光却不往前照,全围在脚边上的人,突然就有些想笑,他手指在迟屿手心里勾了勾,迟屿回头看了他一眼,看没什么,示意他别闹。

等两个人好不容易走到河边,别说萤火虫了,甲壳虫都没有看见一只。

迟屿往周围照了一圈,有些尴尬的咳了声,“可能是今天天气不好,以前我见过不少的。”

程央很给他面子的找了块草地坐了下来,“要等等吗?”

“等等吧,刚我俩过来动静有点大,吓跑了也不一定。”迟屿在他和程央周围仔仔细细的照了一圈,确定没蛇没青蛙没癞蛤蟆没蚯蚓了才放心的坐了下来。

晚上不比白天,隐没在暗处的未知才是最令人恐惧的,要不是程央说等,他肯定不愿意留下来,不过两个人就这样并排坐着,看着稀薄的月光下潺潺流动着的河水,同样是不说话,却比躺在床上不说话要自在很多。

河面上吹过来的风闻着很清爽,没有任何草腥味,程央把头发都撸朝后,露出前额,伸了个懒腰,手还没放下来,听到迟屿叫了他一声,他转过去,迟屿靠上来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