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她活不过二十八岁(71)

作者: 谢不敏 阅读记录

赵嘉儿缩着肩膀,嘟着嘴,不满地反驳了一句:“怎么总是要亲?”

他想说,她看他的眼神,太勾人。

然而,他却只是垂着眼看着她因为不满嘟起的小嘴,笑着俯下脸,慢慢将唇压了上去。

也许是这段时间太辛苦、气候太干燥的缘故,她的唇有些干,含在嘴里还有些苦。他用唇舌慢慢润着,却总有丝丝缕缕发丝粘在嘴边,令他有些不耐烦。

他格外喜欢她这一头长发,此时,却又恨不得将这些妨碍他的发丝统统剃掉。

将她脸上的发丝悉数拂开,他双手捧着她的脸,望进她湿漉漉的眼里,低头轻轻吻着她的眼睑。

赵嘉儿闭了眼,感受着他的呼吸落在耳畔,滚烫的唇瓣落在她的耳侧,灼人的气息灌进她的耳里,让她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子,一动不动地躺着。

“和从前比,有没有进步?”他望着她,无比认真而慎重地问着。

赵嘉儿哭笑不得,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偏过脑袋,笑着埋怨了一句:“怎么总是问这样不害臊的问题?”

廖书言认真地说:“我不会玩新花样,总担心你会不喜欢。”

赵嘉儿察觉他话里有蹊跷,皱了皱眉,板着脸气嘟嘟地问道:“言言,最近是不是偷偷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廖书言的脸蛋微微有些泛红,然而目光却无比纯真坦率:“我不知道你说的不该看的东西是什么,不过……我在网上看了一些这方面的教程,觉得有些用处。”

赵嘉儿真想将他从自己身上踢开,悲愤地捂住脸,伤心欲绝地说着:“怎么会这样?廖老师在我心中是清逸脱俗的世外君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廖书言将身上的大衣和毛衣脱掉,掀开被子躺了进来。赵嘉儿如临大敌一般,抱着被子向一旁躲开,浑身警惕地防备着他。

廖书言头疼,捏着眉心,有些伤感无奈:“嘉儿,我……我只是想讨你喜欢。”

赵嘉儿依然觉得难以接受,气鼓鼓地道:“您不是廖老师!廖老师才不会看那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我不看了,好么?”廖书言向她靠近,她退到床沿,他拉住她的手,道,“再往后就掉下去了——我只看了一期,以后不看了。”

赵嘉儿抬手打了打他的胸口,红着脸嘟囔着:“真是越学越坏了!谁给您出的馊主意?”

廖书言叹了一口气,如实回道:“吴帆吴医生。”

赵嘉儿做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又拧着眉头,满脸不解地看着他:“他怎么突然给您看这些?”

廖书言实在不想继续这样的话题,可看赵嘉儿不依不饶的模样,只能无力地叹道:“他知道你来了南京,和我住在一起……嘉儿,我是自那一次之后才看了一些,别生气了。”

第一次的经历,其实并不美好。

但是,却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感受。

这样想着,赵嘉儿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嘴角隐隐挂着甜美知足的笑。她抱住廖书言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项,懊恼地说道:“对不起,言言。我承认我之前对这个孩子没有太大的期待,甚至不希望我怀了你的孩子。但是,从现在起,我决定了,我要生下他!”

廖书言紧紧抱住她,有些欣慰,又有些后怕。

赵嘉儿见他表情凝重,有些奇怪,摸了摸他的眉心,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道:“言言,我知道错了,之前惹你伤心,是我不对,不要再跟我计较了,好不好?”

廖书言心情沉重,想笑,却又觉得眼眶有些热,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将她的头按进了自己的胸口。

赵嘉儿被堵得憋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摆脱他手掌的大力,抬头却见他的眼角有些湿润,眼里似乎有泪光。

她的心口莫名一抽,抬手抚上他的眼角。

果真是湿的。

“廖老师,”赵嘉儿慌了神,颤声问道,“怎么了?”

医生曾叮嘱过他,不要将她隐藏的病情告知她。

若她无法接受,只能导致病症齐发、病情恶化。

他不懂医学,但也知道心脏早衰意味着什么。

“言言……”

廖书言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笑,道:“没事,就是太高兴了。”

赵嘉儿眉眼弯弯地笑着:“您很喜欢孩子么?”

“怎么说呢?”廖书言刮了刮她的鼻梁,笑道,“孩子大哭大闹,会让我头疼。希望我们的孩子到时候能听话一些。”

赵嘉儿不由有些憧憬有儿有女的生活了。

然而,想到家人,她又开始担心。

爸爸是个沉默寡言的慈父,思想比较开明。然而,妈妈却是个爱面子、重声誉的传统女人,即使相信她与廖书言之间是彼此/相爱,也会在心里留个疙瘩。

最后,妈妈只会相信,两人结婚,仅仅是因为有了孩子。

“廖老师,我怀孕的事,还有谁知道啊?”

廖书言听她语气低沉,搂过她的腰,道:“小迟,你的两个朋友,还有姐姐——怎么了?”

赵嘉儿苦着脸,有气无力地道:“先不要告诉我姐姐和爸妈,等过年见了父母,领了证,我再和他们说。”

廖书言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不安地看着她:“你父母……不接受未婚先孕?”

赵嘉儿点头:“应该是这样。”

廖书言皱眉:“应该?”

赵嘉儿挠了挠头,埋着头,细声说道:“因为和嘉清在一起的时候,妈妈特意交代过我,不能过线。到目前为止,妈妈虽然还没见过您,但是还是很喜欢您的,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妈妈对您有了偏见,也不想您和我家人之间有了不愉快。”

内心深处,廖书言有些不愿意这样委屈她。

明明是他想要极力呵护的心爱之人,他却要向那未知的命运屈服。

他与她的孩子,怎么就见不得光了?

然而,他不想她到时候为难,只能应下:“小迟和姐姐那边,我会说明情况……你朋友那边……”

“池小勉不会去说,”赵嘉儿道,“至于苏队长嘛,若是池小勉不让她说,她肯定也不会去说。”

留院观察期间,廖书言将医生配的药牢牢记在心里,将原本的包装瓶扔掉,又将那些药放在了自己备下的玻璃瓶里。

每一种药,他都在玻璃瓶上写下了服用的时间和剂量。

早晚各一次,他都会亲自将药送到赵嘉儿手中,看着她喝下去,心才会稍稍放下去。

偶尔,赵嘉儿也会叫苦:“人家孕妇也不用吃这么多药啊?怎么偏偏我就要受这么多罪?”

廖书言唯恐言多必失,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着:“医生说你身体弱,需要多补一补。”

赵嘉儿只能接受。

回到家里,廖书言绝不让她干重活,每日三餐伺候。她觉得他太过紧张兮兮的了,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失去生活自理能力了。

而且,她丢不开工作室的事,终于鼓起勇气向他提出来时,他一番话就打消了她所有的念头。

“嘉言的相关人员,我已经帮你安排妥当了,你不用再辛苦地跑来跑去,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可以过去看看,但是,别再像从前那样不听话。”

赵嘉儿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声:“我从前哪有不听话?”

廖书言笑问:“之前晕倒进了医院,不是不听话的缘故?”

赵嘉儿说不过他,只能软声软气地撒娇:“言言,我整天闷在家里好无聊。我想看看外面的蓝天白云,在落满梧桐叶的街道上走一走,去秦淮河上游船……”

她满脸憧憬地说着种种希冀之事,廖书言始终带着笑脸耐心听她说完,直到她打住,他才道:“还想做什么,都说一说。学校快要放假了,回宜宾之前,我带你在南京好好玩一玩。”

赵嘉儿兴冲冲地跑到书房,拿了一本记事本出来。

她坐回到沙发上,揭开笔盖头,笑眯眯地望着廖书言:“我把我想要做的事都记下来,完成一件就打上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