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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风流,江山谁主(200)

宋昀点头,“于是,这支忠勇军,除了韩天遥,别人都调拨不动?别的还罢了,这回连魏人南侵他们也推诿着,你说朝廷每年给他们这么多粮饷又有何用?”

他抬头看向十一,“上回从太后宫里出来,听说韩天遥和你说过什么?这几日我要将韩天遥遣去节制忠勇军,你始终不肯。倒也趁了施相的心,若有功劳,都是莫则他们的了!”

十一指尖在军报上扣了扣,“没什么,大约恨上我了吧!我怕他借机生事。”

宋昀眯了眯眼,“恨你……倒也不奇。只是他难道能为这个便故意败上几场,辜负了他韩家的一世清名,顺路把忠勇军葬送掉几万人?”

十一沉吟,“那还不至于。”

宋昀道:“我明日再和韩天遥谈谈,若他没有异议,便遣他去鲁州节制忠勇军吧!莫则那个草包,平时夸夸其谈,纸上谈兵行,真打起仗来,能维持住不败就不容易了;倒是孟许国不错,我瞧着又是一个韩天遥。只是根基太浅,便有战功,多半也会被监军大人记在莫则头上了……”

十一道:“孟许国愤愤之际,皇上妥加安抚,自然会对皇上死心塌地,再无二心!”

宋昀一笑,“这是赞扬我英明,还是嫌弃我刁滑?”

十一看着他微微泛红的俊秀面庞,笑道:“自然是赞阿昀英明,且深谋远虑……与泓侠气有余,机谋不足,其实若论治理国家,御下有方,与泓远不如你。”

宋昀听她如此确切地肯定自己,却也欢喜不已,情动之际,不由张臂拥住她,唇已亲了过去。

十一僵了僵,默然看向他的眼睛。

两人的距离靠得极近,放大的眉眼反而有些看不清。他的气息如此清晰地传递过来,熟悉却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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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愉快!后天见!

241 局,帷幄千里(二)

她向后踉跄了一步,从他怀中脱出。

宋昀也不向前,只红晕了面庞柔和地看着她,眼底氤氲着,竟似有些意乱情迷。

十一许久才轻轻一笑,“不早了,皇上要不要去仁明殿?皇后刚从清宁宫搬过去,似乎住不大习惯。”

宋昀道:“我是不是对你不够好,才让你一心把我往外赶?羿”

十一便只能道:“阿昀待我,自然是极好的。”

虽然逼她入宫的手段不太地道,他待她的确已太好,连待她腹中的孩子都能处处考虑周全,不肯有半点疏忽。

他在朝中一言一行,无疑也在按她的意思向前推行,甚至比她自己所能想到的更加深远玲珑。

那棉里藏针的行.事风格和百折不挠的韧性,出身富贵的十一或宋与泓根本不可能做到。

有些事真的需要天赋,与是否在皇宫里长大、是否受过正统的王霸学说并无太大关系。

宋昀见十一气势低下去,温暖的手指抚过她的秀致唇.瓣,缓缓地描摹那美好的轮廓,然后,亲上。

十一身体僵硬得厉害,却再也没有拒绝,由他绵绵吻住。

她的路一向是她自己在选择,该承受的结果她也必须承受。

宋昀的拥抱愈加热烈。

随着臂腕的收紧,十一高隆的腹部便有些碍事。

宋昀低头瞧一眼她的腹部,小心地伸手摸着,低头问:“夜间倒听不见说踢你,但剧儿说这些日子你每回练剑后都会格外疲乏,小家伙也爱闹腾,估计是他嫌累了。这月份大了,就先别练剑了!”

十一道:“嗯,我会留意。”

正说着时,她的腹部已然一动,宋昀已忍不住惊叫起来,手指小心地去触碰着那一处隆.起,低笑道:“柳儿,柳儿,你瞧,他……他在踢我,踢我呢!”

十一低头瞧着,“是,还有三个多月吧!太医说,多半是个男胎。”

说到后半句时,她的声音愈低。

皇子,皇长子,并不是一件闹着玩的事。

她宁可是个公主,和她一样与皇位绝对无关的公主。

宋昀却恍若未觉,在她被亲得粉色嫣然的唇上又轻啄两下,悄声笑道:“瞧在他的份上,今儿且饶你!不然非让你喝了合卺酒不可!天天让我睡孤榻,也不想想我多难熬!”

十一偏过脸,叹道:“也难为你,对着我这么个又丑又胖的,还能动那样的念头!”

宋昀道:“怀着身子自然会胖些,却比先前美多了。先前太瘦。我瞧着你在我跟前能养得好好的,也开心得很。至少我对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对不对?”

十一道:“才赞了你,便故意说这样的话给我听。或者只是想我再赞你几回?”

宋昀笑得如顽童般狡黠,“嗯,我便是等你赞我!”

十一道:“嗯,赞你。”

宋昀极敏锐,立时听出她话语里的敷衍,轻笑道:“与璃华在一起时,我总想着,若你待我,也能如她待我那般好,该是多快活的一件事。我尝过用尽心力也无法讨得心上人喜欢的滋味,有时看到她便如看到我自己。所以她对我好时,我便不敢对她不好。不指望别的,只指望我一心相待的那个人,有一日也能真的分些心在我身上。”

他转身向外行去,“我回福宁殿处理些事务,可能很晚才回后宫,便去仁明殿歇着了,不来扰你。你早些歇着。”

门轻轻阖上,室内便剩了十一一人,不知怎的便觉得空空落落的。

即便未来的一切都能如她所愿,有些缺憾,恐怕这一世都已无从填补。

腹中的孩子又重重踢了她一下,她吸了口气,低头抚住那高耸的腹部,终于觉得心头充实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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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

宫人都被远远遣开,自幼跟随宋昀的侍从画楼、小窗已是宫中侍卫,正在门外守着。

十五连枝树形铜灯将殿中照得亮如白昼。宋昀正就着灯光,一字一字地仔细看着一封密函。

于天赐正在

下方立着,屏息静气地等候他发话。

他如今只是从五品员外郎,和他曾是宋昀老师的身份并不般配,在朝中也不招眼。

即便这个从五品员外郎,也是施铭远看着他辛苦辅助一场给的官儿。

但他举荐的人有多少被宋昀不动声色地提拔,他看得很清楚;他的前途在谁身上,他更是心知肚明。

宋昀看了两遍,方轻轻地吐了口气,抬手将信函搁到灯火上,引燃,看它在手中烧得只剩一角,才轻轻丢在地上,由它化作灰烬飘落。

他的记忆力极佳,这么着看两遍,必已将内容记得明明白白。

见宋昀面有倦色,连眸光都黯淡下去,于天赐小心安慰道:“皇上,贵妃原意,应该只是想安抚济王,怕他生事。如今她身怀六甲,眼看就快生下皇子,怎么可能再去湖州陪伴他?”

“皇子……若她想去,只怕谁也拦不住她!”

宋昀苦笑,出了片刻神,才道:“不过也难为她了。她的确在安抚济王,并在提醒济王留意济王妃,生怕他们惹事,招致杀身之祸。”

于天赐道:“看信里的意思……贵妃自己分明也很不放心啊!”

宋昀点头,“此事你做得很好。继续监视济王,若有异动,即刻回禀。若贵妃继续给济王去信,依然抄一份给朕。”

于天赐应了,又道:“看着济王倒还安分,只是济王妃似乎心有不甘,训练府兵,囤积粮草,对内外事务比济王还要上心。近日似和相府的人有所来往,我一时还没查清正与何人交往。”

宋昀淡淡道:“是姬烟。她明着是施相的红人,暗中又依附柳儿,可先前却是济王的人。留意着,但别打草惊蛇。”

于天赐讶异,“可是……她不是怀了施相的骨肉了?相府为此还在大加庆祝,说上天垂怜相爷一世辛劳,不忍他受这丧子之痛,才又送来一个孩儿,都猜着多半是位小公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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