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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同人之大梦三生(13)+番外

作者: 燃烧的小废柴 阅读记录

仙侍答道:“先前闻陛下在屋内说冷,又闻陛下唤水”。

老君怒道:“怎不送至房中”。

“老君息怒,陛下严旨不许吾等入殿中,往日病伤也不需吾等伺候”。

龙之逆鳞谁敢触!老君静息凝神,殿内却已施了结界,殿外窥不得半分,老君叹道:“往日伤病陛下由谁人照料?”。

仙侍答:“上元仙子”。

“仙子何在?”。

“不在天界”。

老君朝半空抛出一只传讯鹤,指着众仙侍气结:“糊涂,陛下龙体关乎六界兴衰,还不速将上元仙子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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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岐黄仙官所言,天帝陛下并无大碍,第二日高座上的陛下如同往日一般轩昂姿态,完满应对所有奏表后退朝,不见一丝病态。

天帝陛下携卞城公主一同往天牢听审贪狼,贪狼详呈始末恳请挂帅出征,为消除魔界猜忌,贪狼自愿将家小暂时安置在魔都内,鎏英公主对此颇为满意,当即与贪狼一同返回魔界。

送走贪狼和鎏英公主,破军回来复命,天帝陛下在批阅奏报。

陛下的勤政六界有目共睹,从疑虑到折服,破军一心为陛下为天界,陛下的安危是御殿将军责无旁贷,陛下的安康御殿将军同样责无旁贷,破军进言:“如果不是非上元仙子不可的事,陛下可以差别人去办,如今陛下政务如此繁重,上元仙子应该在陛下身边为陛下分忧才是”。

邝露走时将一切都安排的很妥当,所有手中事务都寻来合适的人交接清楚,他身边的一切都未因她的离去有丝毫的改变。她这样细致的将自己存在的意义认真的抹去,连润玉都要承认她的成功,破军这番话无异令她多日的努力化为乌有。

“破军为何会提起上元仙子”。

破军道:“陛下身边仙侍虽多,能照顾陛下旧疾的却寥寥无几,陛下今日旧疾初愈,上元仙子不该昨夜匆匆从下界赶回,今晨又匆匆离去”。

邝露回来过。

手一僵,五指在半空中停留了一瞬,缓缓的收拢,按下掌心,润玉神色淡淡:“非上元仙子不可的事”。

破军一愣,抱拳:“臣多言了”。

“将军先退下吧”。

退下吧,最终都会退下。六界生生不息,寒来暑往生老病死,都是天帝陛下的政务。

许久许久之后,润玉拿起一块石榴糕,放到眼前,他什么都没有去想,只是看着,忽而抬头。

天帝的九霄云殿有容天纳地的恢弘,而此刻这里没有天地,只有天帝和一只魇兽。润玉茫茫的平视前方,夜色是缓缓沉降,他错失了过程只觉雄壮的宫殿在一瞬陷入黑暗,没有前路的漆黑。

魇兽站在这片漆黑的中央与他相对而望,周身似有似无的微亮。润玉恍然记得,从前他坐在高台上,看得清魇兽模样。

这铺天浓墨里曾也是有过一片明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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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几日前青丘狐帝四子白真上神来太巳府做客,观之真是朗月入怀的卓绝风姿,举手投足高洁儒雅,待人亲切和蔼丝毫无上神的架子,惹得太巳府一众仙侍芳心暗涌,得知上神与小姐是旧识,且在太巳府择婿尚未敲定的三十人里,诸位小仙子们慢慢回想却都回忆不起来,于是一起在心中埋怨那画师画技太过拙劣,真人比画子好看太多。

自白真上神走后小姐就变得有些不一样,昨夜去了一趟九重天,小姐就变得更不一样了。

小仙侍觉得小姐有些不高兴:“小姐遇上什么难过的事吗?”。

邝露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一从修竹:“我不难过,只是有些伤心”。

小仙侍天真道:“伤心和难过有什么不同”。

一片竹叶落了下来,邝露接在掌心:“难过是难以过去却最终能过得去,伤心是在心上留一个痕迹,过去后不论走多远,回头时它还在那里”。天帝陛下就是邝露心上的一点伤心,千年都没过得去,那点伤心始终在那里,但千年的岁月流过,侵蚀了边角轮廓,痕迹早已不是原来的痕迹,偶尔有那么几个瞬间,邝露觉得只要再久点,那些痕迹或许会被磨平,到那时,伤心其实也不过是更长久一点的难过,她还是能过去的。

能不能过去,走下去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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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君酷爱排场,冥妃大寿广邀六界,天帝陛下又怎会不在受邀之列,帖子下了三次,不去有挑起战端之嫌,润玉下冥界与冥君夫妇周旋一番后早早辞别,回程途经洞庭,本只是停一停,看一眼故土的山水,一眼之后改了主意,只身下了洞庭。

鲤儿的孩儿应该会叫伯伯了吧!

“彦佑”如果那只小绿蛇不是朝珊瑚堆里逃窜的太急,润玉未必会注意到他。

“那个,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彦佑在掌心敲着折扇,掌心收拳着扇骨转了转,一副心虚的模样。

不知又做了什么亏心事。润玉道:“既来了,与我一同去看看鲤儿”。

“不是,那个---”彦佑歪着头,扇子似锉子在额前回拉好几下,眼神躲躲闪闪:“我,我正有事和你说”。

躲着他却要同他说事,这做派倒是新奇,润玉往前走:“说吧”。

“真如元君你知道吧,就是邝露她娘”彦佑忙忙赶上拉润玉衣袖,润玉一抬手,彦佑抓了一个空,讪讪道:“她把我叫去”一鼓作气,抬起头来顺溜道:“全然是东胜神州小仙侍做事马虎,她将她家小姐未来姑爷的次序放反了,她家小姐自然拿错了,等其他二十九副都送出东胜神州,剩下的那副佛祖面前走过一遭回来才知道糟了”。

润玉停下来,盯着彦佑:“今日我没叫住你,你准备瞒我到何时”。

“我---”彦佑低低道:“谁知你正好排在最末,小仙侍放反了顺序,御风上仙送画去雷音寺前又忘了核查”彦佑还是知错的:“这次是我玩笑开过了头”,若让人知晓天帝陛下在太巳府选婿的最后一轮垫了底,说出去怎么样也是不好听的,虽然彦佑知道这件事东胜神州绝对不会外传一个字。

“我知道了”润玉神色不变,继续往前走:“进去吧”。

润玉的心思深,悲喜从不放在面上,更别指望他将心底盘算同他道明,他可不是邝露会猜他的心思,后来见了鲤儿一家,润玉少有的和颜悦色陪着小孩儿玩闹,彦佑大松了一口气,琢磨着他如鲠在喉这些天在天帝陛下那里或许算不上什么事,幸好啊,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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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云殿

“陛下,青丘送来的喜帖”。

润玉不喜红色,整个天庭都知晓,姻缘府享誉天界的落霞锦千年来因此受了许多委屈和冷落。这喜帖煨烫的像一团火,润玉接过立刻就放在案几上,很快淹没在各地奏报中。

这夜润玉感觉身体有些不适,请了岐黄仙官,岐黄仙官未诊出病脉,道:“许是陛下身体里的外力尚未全部化解,小心休养几日应当不妨事”。

戊时的茶点有些不同,润玉抬头看了一眼送茶点的仙侍。

仙侍道:“陛下,前次上元仙子说,陛下旧疾复发时若要水喝,应该送些凉茶”。

润玉点点头,接过茶喝了一口,天河畔星辉凝露泡的凉茶。到了亥时,不适从头一直蔓延到四肢,几次静心打坐失败后,润玉走出了空旷的云殿。

天界那么大,都在他足下,然而此刻他真正可去的无非是璇玑宫和布星台,布星台上新任的夜神每每看到他都战战兢兢的能将一夜错升三四颗星辰陡然转为一夜升对三四颗星。只好回璇玑宫了。

墨林里的玉柳长丝招摇,闪烁的星空下天风浩荡。润玉幻出茶具自斟自酌起来,然而今夜的清茶却尝出了几分酒味,闲啜几口便有些不明所以的迷蒙,润玉支肘枕拳阖起双眼。

远远的,邝露身着一袭落霞锦走来,看到他越发的眉眼弯弯,眼底像掬了一抔银河水,明亮的闪烁的都有些刺眼。润玉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事值得这样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