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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同人之大梦三生(2)+番外

作者: 燃烧的小废柴 阅读记录

邝露微低了头,不卑不吭道:“私下凡间触犯天规,邝露知罪”。

千百年来,唯有她言行差池间低头请罪时润玉才会想起她的身份,这偌大天庭里认罪认得这般心满意足轻松快意的大约也只有太巳府里心大如海的掌珠仙子。

润玉叹了口气:“婚期定在何时?”。

“三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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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巳仙人嫁女,嫁的上天入地六界皆知。凡是有品阶的仙者皆收到了太巳府的请帖,太巳仙人更是将府中压箱底的千年灵丹拿出来作为众仙赠礼的回情,一时间天界纷纷扬扬仙声鼎沸,好一桩普天同庆的大喜事!

润玉思量着要送什么做贺礼才妥当。

再过几日,邝露便要回太巳府去,这日下了朝,润玉屏退诸仙侍,带着魇兽想向她郑重的道个喜。

天界的岁月悠游,天风柔软如棉,方进墨林,便见远处天树下站着两个人,一个熟悉的青衣旁边伴着位珠光华贵的上仙,好似是太巳夫人。

润玉莫名的刹住了脚。

太巳夫人道:“邝露,岁月不过是烦恼组成的念珠,达观的人笑着数完这串念珠,今日虽有挫折坦然面对才能遇见明日豁达,你手中的那一串,是念珠太长还是你太过偷懒了,多少颗珠子任你千年也没有念得完”。

邝露伸出手,风带动着天树下千丝万缕的长枝从她的掌心穿过:“女儿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当初父亲和母亲怎会允许我男扮女装去璇玑宫中当值,即使现在看来,也太过荒唐大胆了”。

太巳夫人笑道:“你出生即为仙骨,托生的是我和你父亲从前修的功德,说你不劳而获一点也不为过。所以我们希望你能早一些明白什么是神仙,日后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神仙,我们一直致力于将你教导成一个快乐的神仙,你又迷迷糊糊的性子好似日日都很快乐,但你从未有过忧愁,又岂能知道快乐的真意,又如何懂得珍惜当下的可贵”。

几瞬平静后,邝露再次开口:“母亲认为我现在懂了吗?”。

“其实做神仙并非是从要什么有什么里得到快慰,而是有强大的心念去消解那些想要得不到的挫败”太巳夫人温柔的抚摸着女儿的脸颊:“不过是想去夜神身边当值,你成长以来第一次有了这般强烈的愿望,我和你父亲有什么理由去阻拦呢?”。

太巳夫人叹了口气:“邝露,你父亲寿宴那天,究竟为什么哭呢”。

邝露又气又燥:“老姨祖认不出我来,一会问那个穿的灰扑扑的是哪里飞来的青雀子,吃饭的时候又将我看成了母亲,缘由不过是我没有同姐姐妹妹们喝琼浆,而是坐在她身边喝了一杯君山银针”。

太巳夫人扑哧一笑。

邝露将忍了许久的苦水一股脑儿的倒于母亲:“后来钱塘的大表姐想让我为大姐夫向天帝求情,大姐夫看管钱塘水妖不利,水妖在江中兴风作浪伤了好多百姓性命,她希望天帝能允大姐夫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小表妹却讥讽我矫揉做作最怕天帝失望,天帝执法法令如山,我决计不会帮这个忙,求我还不如去求洞庭水君”。

太巳夫人敲了一下女儿的脑门:“她们难道说得不对?”。

邝露立刻耷拉了头,双手绞着衣袖:“她们没说错”。

“好了,我们太巳府不求名不求利,更不惧闲言碎语,只怕自己不明白自己”太巳夫人拍拍女儿的手:“我和你父亲一直都相信你,我们相信自己的女儿除了会善待旁人更会善待自己,我们的女儿有那样的胸襟”。

邝露抬头,憋足劲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对母亲冁然一笑:“是的母亲”。

那个郑重的道喜终究是没能道成,润玉带着魇兽从原路返回了太微宫。

三个月后太巳府嫁女,浓华艳丽的红锦铺天盖地,泱泱如鲜血淋漓,润玉还是很怕这灼烈的颜色,但是今日他有不能不去的理由。

‘希望殿下以后能像信任魇兽一样的信任我’。

邝露跟着润玉一千多年了!是除了魇兽外身边最亲近的人,而鲤儿和彦佑是润玉仅剩的亲人。

席间鲤儿向太巳仙人敬酒:“小婿年幼失怙出身寒微,承蒙岳父大人不弃肯将爱女下嫁,日后唯有心怀感恩尽心侍奉双亲”。

太巳仙人喝高了,拉着女婿道:“邝露嫁的夫君真身是洞庭下的一条泥鳅,然后才是洞庭水君,你是我们太祀府的女婿,这般门第,谁敢看轻?”。

“你们去吧”太巳夫人扶着夫君,催促着两位新人入洞房。

润玉完全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会站在那里旁观这些细琐之事,连同一对新人花前月下的盟约都见得一清二楚。

新郎黝黑的面盘不知是羞涩还是酒意,眼中微漾,似还要说些什么,凤冠霞帔的新娘握了新郎的手:“我不许你爱我淡薄,也不要你爱我炽烈,我要你如八百里洞庭之水,清澈见底甘甜入脾,潺潺涓涓而出,沧海桑田天地变换,倘使他日爱海生波情潮涌浪,邝露亦不生畏惧,缘来则聚缘去则散,来来去去,邝露虽为小神却爱得起放得下。惟愿你我携手相伴之时不失了你我,倾心相爱坦诚相待”。

忽然耳边木鱼声大作。

浓烟白雾瞬间淹没一切,润玉卷入一涌巨潮之中。

睁眼是燃灯古佛慈悲为怀的双眼:“陛下魔障了”。

润玉定了定心神,额上冷汗涔涔,他此刻正处于须弥山巅,大殿上诵经声经久回响,佛香袅袅,燃灯古佛与他相对而坐。

燃灯古佛合掌念佛:“陛下,风未动,幡未动”。

润玉合掌回礼,又听了半天高论便辞别佛祖提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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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露正趴在草丛里摸摸索索,见门外走来的天帝陛下,大为惊讶的起身相迎,转身将身上水红云锦换了青衣:“陛下回来了”。

润玉颜色稍霁:“你在找什么?”。

“姐姐你看这瓶子配不配,送过去怎么样?”鲤儿抱着满怀月宫折来的桂枝,左手拿着昔日观音赠与太巳府的白瓷瓶从房内出来,徒然一见天帝,差点脚软,紧了紧怀里的瓷瓶:“大---大--大哥”。

想起须弥山梦魇中所见,润玉敛了笑意:“鲤儿可是有心怡之人了?” 。

陛下太过明察秋毫,鲤儿一下子黑的发红的脸红的开始发紫,舌头打结打的厉害:“是,是---邝露姐姐”壮着胆子朝邝露递了个眼色:“----表表又表妹,钱--塘--龙王的孙女”。

“明日我去为你提亲”天帝留了一句话,两侧广袖一卷,翩然踏入正殿。

鲤儿的心就在这大悲大喜中起起落落,直到邝露揶揄的向他贺喜时才回过神来,探头见天帝陛下端坐书案,开始翻阅近日积压的奏章,鲤儿回头对邝露拌了个鬼脸,指了指怀中的瓷瓶,一溜烟的回了洞庭。

天帝陛下的早退还是须弥山间的秘密。难得落个清闲。润玉时常支肘枕拳坐在墨林里假寐,魇兽卧在他脚边,天风淡淡,河水莹莹,这便就是神仙。

润玉微微半眯眼看他的随侍在天树下绕了几绕,又在彩虹桥上来回徘徊。这几日邝露从屋前到屋后,里里外外就差没去翻耕太微宫和璇玑宫两处的泥土,问她找什么,她便一本正经笑嘻嘻道:“陛下,没找什么”。

“丢哪去了呢”转了几圈邝露终于放弃了墨林,一脸失落的折身往璇玑宫走:“莫不是滚到床下去了?”。

润玉看着她的背影遥遥头,起身走到天河之畔,墨林里的鲤鱼成群结队跳的欢愉,还真被邝露说中过,千年间真的有那么一两只鲤鱼跃了龙门化成了龙。

许是闻到了他身上的龙气,银河里的鲤鱼从四面八方游过来,挤在他面前的那一片水域摇头晃尾的取悦他。

一条锦鲤衔着两块晶莹的珠子跳出水面,在他脚边扑腾了几下,润玉抬手,两颗剔透的珠子落在掌间,再挥衣袂仍将它送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