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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十七岁那年夏天(27)+番外

黑色轿车油门,踩得再慢,也越过了她,李叔只能打着双闪,靠着路边,略停,看了眼后视镜。

张越线条流畅的手臂搭在车窗上,他偏着头,看得入神,半张脸在昏暗里,李叔摇了摇头,又笑了下。

稍微等了下,苏颜的单车,这才缓慢地踩了过来,前面有一个交叉路口,轿车启动的那一刻,苏颜的单车跟一辆山地车突然撞到了一起,苏颜整个人从车里摔了下来,张越大喊:“停车!”

李叔匆忙间踩下刹车,“砰!”车门开了又关,张越已经下车,大步地往苏颜那里大步地走了去。

杨凡跟周朗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也匆匆地下车。

张越走近了,就看到苏颜被一名穿着黑色运动服的男生扶了起来,那名男生眉眼清俊,他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女生,张了张嘴:“是你!”

苏颜挣脱陈过的手臂,“放开我!”

她没想到,撞上的人会是陈过,很意外也很慌乱,也很烦,她上辈子到了二十二岁才认识了这个人,这辈子已经三番五次地碰见他了,那种要远离交集的念头令她焦虑,手臂被人一提,往后一拉,她踉跄一下,撞进了另外一个怀里,她敛着眉头,就对上张越同样敛起的剑眉。

张越上下打量她,手摸着她的手臂还有看着她的膝盖,低声问道:“有没有受伤?”

苏颜愣了下,挣扎道:“没有,我没事。”

“手臂呢?”他抓着她的手,偏头看,苏颜被他吓到,拼命挣扎,“我真的没事,放开我。”

张越见她真的没事了,才松开了她,抬起头,对上陈过的眼眸,陈过看几乎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他很是诧异。

他淡淡地上前,说道,“我叫陈过,刚刚是我不好,我的车确实不知道为什么捏的时候没刹住,这样,我可以带她去医院看。”

他上前,越过那两辆单车,顺便捡起苏颜掉在地上的书包,书包上有学校的勋章还有苏颜的名字。

他在那个名字上多看了一眼。

苏颜——他含在嘴里念了一遍,随即把书包递给苏颜,含着笑意道,“原来你叫苏颜,你的名字真好听!”

原来你叫苏颜——苏颜两个字在陈过的嘴里出来的那一刻,苏颜整个人都从张越的怀里弹了出来,她一把抢过自己的书包,咬着牙,冷着脸,对陈过说,“我不用去医院,没什么大事,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绕过陈过,目不斜视,飞扬的马尾还狠狠地甩了下陈过的手臂,她一把拽起自己的单车,整理了下,推着它就走。

她身后的马尾在黑夜里,又甩过一条弧线,穿在身上的校服尤其宽大,马尾下的脖子在黑夜里白皙柔软,仿佛一捏就碎。

她坚定地,从人行道上,过了十字路口。

留下了身后的四个男生,陈过转过脸,对上张越那双狭长的凤眼,两个人视线,在空中对上。

寂静,无声,只有眼眸里,闪过的凌厉,还有无声的硝烟。

十秒后,陈过温润地笑道:“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张越两手插在手袋里,没有吭声,陈过掩下眼眸里的情绪,转身,往山地车走去。

“越哥?苏颜她就这么走了?她没事吧?”一旁的周朗跟杨凡这才上前,询问道,张越放口袋里的手动了动,看了树荫下的单车道,他才转身,往路边的车走去,周朗两个急忙追上他。

此时,夜半无声,陈过在原地站了一会,才扶起山地车,山地车一起身,伴随着,掉了一只圆珠笔。

黑色,笔盖好好的。

陈过蹲下身子,捡起了那支笔。

笔头贴了一张小小的帖纸,上面字体很小——“苏颜”。

第24章

过了十字路口后,苏颜才踩上单车,踩了两次脚踏才算稳定,她有点恍惚,仿佛回到了上辈子。

因为,陈过身上的味道,一直都那么清爽。

即使他当医生那段时间,依然清爽,舒服,他是个很爱干净的男人,然而,在感情上,他一点都不干净。

苏颜苦笑。

寒风吹来,吹乱了她额头的刘海,她空出一只手拨弄了下,才用力地踩着脚踏,单车加速,她的脑袋冷静了许多。

这辈子,就是这辈子。

她只要不爱上,就不会受伤害。

阳光大道到了尽头,拐弯了,进入小路,进入文兴路,文兴路两旁树荫遮顶,也没有专门给单车腾位置,轿车单车摩托车,全都在一条路上走,人行道是颠簸的石板路,单车踩不上去,苏颜到了这里,放慢了速度。

一辆黑色轿车跟在她单车后头,也进了拥挤的文兴路。

文兴路小路小巷横支,苏颜为求早点回家,抬着单车上了石板路,正巧从张越家轿车跟前而过,她半眯着眼睛,张越在车里说道:“李叔,别打远光灯。”

李叔反应过来,立即关了,留下近光灯,柔和地垂在地上,苏颜睁了睁眼睛,这才舒服点,上了石板路后,林荫一遮,她不见了踪影。

李叔手握着方向盘,转头,问道:“少爷,还跟吗?”

张越看着那抹消失在巷子里的背影,“走吧,回家。”

“是。”

黑色的轿车启动,缓慢地在文兴路上塞着。

周朗打个哈欠,无聊地说道:“这个鬼地方,从来就没畅通过,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堵的,不是说要拆了这两边的店铺打通大路吗,怎么还不行动?”

杨凡叼着烟,笑道:“这个你得问越哥。”

张越没吭声,只是看着那个巷口。

文兴路很早之前就是老街了,这里四合院太多,是金城唯一剩下的老城区,有着一定的历史价值,同样的,也是阻碍金城发展的一片地方,这里近海靠港口,又近高速路口,还挨靠着金城国际机场。

但偏偏路不够宽,两边的店铺跟林荫板石路成了最严重的阻碍,身为最重要的通道,却如此拥堵。

于是一堵再堵。

文兴路成了车主最怕走的一条路,赶时间的也好,不赶时间的也好,都不想走这里,但又不得不走。

因为除了它,没有别的路可以去港口,得经过它上高速,得经过它,去国际机场。

张越的叔叔,正为这通路的事情而烦恼。

文兴路的店铺,动辄就要上亿,公文下来了,接下来,就是实行了。

黑色轿车进入张家大宅。

张越下车,进门,保姆接走他手中的书包。

张越走到客厅。

张启中正在讲电话,手指夹着一根雪茄,“好好好,我知道,有时间,我陪你走一趟。”

他视线看到儿子过来,张越喊道,“爸。”

张启中轻微地点了下头,继而又继续讲电话,来电的是人张启中的弟弟,张越的叔叔,土地局局长张启明。

两个人讲的,估计也就是文兴路那一块。

张越调低了电视的声音,懒洋洋地将长腿跨在茶几上,懒洋洋的,听着张启中跟张启明的对话。

十五分钟后,张启中挂了电话,看着张越,“怎么这么晚?”

“自习。”张越撑着膝盖,乱按着遥控。

张启中嗯了一声。

张越见他要起身,问道:“叔叔又打电话来文兴路的事情了?”

“嗯,这次说要亲自去见见文兴路的村委,看看哪些人反对。”

“哦,一定要全拆吗?”张越漫不经心地问,张启中掐灭雪茄,“拆,就拆外面的,里面的巷子不拆,毕竟,还是保有一点历史价值。”

“哦。”张越松了一口气。

张启中扯了下领带,走了两步,转头看着张越,“怎么?突然对政治感兴趣了?”

“没有!”张越懒洋洋地靠着椅背。

张启中看着儿子一会,菱角分明的那张脸,跟他有几分像,他说:“你想要进入政府,你叔叔肯定很开心,他膝下无子,需要你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