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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暧昧(127)+番外

握着她手心的手不断地收紧,望着她死水般平静的脸,顾远落在她脸上的眼神也如死水般,泛不起一丝生气,灵魂,仿佛已随着她的沉睡而被抽去一般。

恍惚间,医生和护士进进出出过几次,有委婉地告诉他探视时间已过,也有直接劝他离开重症监护病房的,每一次,顾远只是动也不动地将视线落在眼前的小脸身上,没有说话,就在医生和护士以为他不会开口时,顾远才哑着嗓子缓缓开口:“让我再陪陪她!”

沙哑平静的嗓音,没有撕心裂肺地嘶吼,但平静语调下隐忍克制的伤恸以及墨黑眸心下深藏的心痛如狂,却是如此的明显而又让人心酸,劝的次数多了,医生和护士也没再试图劝他,只是将期盼的目光落在病床上那张自始至终没有丝毫动静的苍白小脸上。

受顾振海委托来劝顾远的安雅如换上无菌消毒衣进来时,顾远恍然未觉。

“先出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来陪她吧!”

望了眼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无丝毫生气的阮夏,安雅如倾身在顾远耳边劝道。

顾远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只是以指在阮夏瘦削的脸上轻轻地描绘着她细致的轮廓,慢慢地勾勒,仿佛要将她的容颜彻底地揉入心底般,一遍又一遍……

望着他执着而近乎傻气的动作,安雅如莫名地觉得心酸,这一直以来如神般高不可攀的男人,此时此刻却只是一个深爱着一个女人的普通男人,在死亡面前,再强势能力再卓越也只能束手无措。

“顾远,先出去休息一下,都一天一夜了,你也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也没合眼过了,你身体会吃不消的。”

安雅如蹲下身,在他耳边劝道。

仿佛突然才意识到身边多了个人般,顾远慢慢抬起痴缠在阮夏身上的视线,往外面望了望,似是低喃般开口:“已经一天了吗?”

因为久未进水的关系,嗓音已经沙哑低沉得几乎辩不出他说的是什么。

安雅如望着他,轻轻点了点头:“嗯。”

“如果……她再也醒不过来……”

沙哑的嗓音已带着几不可察的哽咽,顾远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慢慢望向阮夏,以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脸上细嫩的肌肤。

“是不愿醒来还是没办法醒来?”头慢慢地向她耳际倾过去,顾远轻声低喃。

“你以为你以你的命换来孩子的平安我就会感激你吗?”在她脸上慢慢划着的手指猝然用力,幽深的眸底慢慢蒙上一层恨意,“没有了你,有孩子又怎么样?那还能叫家吗?”

“如果……如果你敢这么狠心地抛下我和孩子一个人离开的话,我……”

沙哑的嗓音哽住,握着她的手掌蓦地收紧,如果她真的醒不过来了,他还能怎么样,抛下孩子,上穷碧落下黄泉地也要找到她?还是独自带着她以命换来的孩子,从此相依为命了却残生?

如果,如果回国那晚没有去“夜色”,是否她就不会闯入他的世界中,他向来平静无波的左心房,此刻也不会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撕开般扯痛着?

如果,他及早在她无数次地哭着说要放过彼此时,潇洒地转身,没有了后来的痴缠,就不会有那么深的感情投入,是否就不会有如今的噬骨之痛?

明明早就明了看似恬静却骨子倨傲的她就如罂粟花般,一不小心就会上瘾,抽不得身,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硬闯入她的生活,强行将她的人生与他的人生纠缠在一起,已经被迫偏离了正轨的人生,失去了她的参与,该如何继续?

“如果我的未来没有了你,它该怎么继续?”

一滴泪,缓缓地滴落在她苍白的小脸上,溅起细碎的泪滴,四散飞出。

安雅如不可置信地望着阮夏脸上一点一滴扩散开来的湿润,慢慢望向顾远,顾远却已突然俯身,隔着消毒过的口罩,将干燥的薄唇狠狠地印上了冰冷无一丝血色的红唇。

心酸在心间弥漫,望着即使紧闭着双眸仍然不断溢出泪滴、近乎绝望地吻着阮夏的顾远,眼泪已不受控制地落下,男人不是天生不会流泪,只是未到情浓时。

阮夏一直紧闭的双眸也慢慢渗出一丝丝的湿意,一点点地与落在他脸上的湿润混合,慢慢将两鬓染湿。

静静地站在一边望着两人的安雅如首先了发现阮夏眼角渗出的泪意,双手不可置信地捂上嘴巴,将几欲溢唇而出的惊呼严严实实地堵在口内,而后转身去叫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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