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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久的敌人(53)+番外

张轩转头看了看我,然后重重地点头,“当然可以了,我哥哥说男孩子要让女孩子,要当个绅士的男孩,我会的,阿姨。”我走上前,拉住妈妈的手,将她的手从张轩的头上拉下来,说道,“妈妈,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不需要别人照顾,你快帮我去收拾,糖糖老师还在等着呢。”

妈妈哎了一声,急忙上楼去给我拿衣服,留下我跟张轩大眼瞪小眼的,张轩笑眯眯地在我家沙发上坐下,“李优,你那幅画我在杂志上看过,我看懂了,你想要奚落谁?”

那一刻我真想啪啪扇他两巴掌,这个口无遮拦的破小孩,偏偏他能把隐藏起来的奚落两个字看出来,还能明确地看出我那画的意思,我瞪了他一眼,从书架上捡了一个苹果,丢到他手里,“吃吧!”

这样就能塞住他的大嘴巴了,他嘿嘿了一下说道,“没洗呢,怎么吃,你去帮我洗洗吧。”

我怒道,“爱吃不吃!”

不一会,妈妈就拎着个小行李袋下来,里面只有两套衣服,还有妈妈塞的两百块钱,“钱你要放好,也不能乱花,听到吗?”我接过袋子,嗯了一声,然后把书包给妈妈,妈妈打开书包,从书包里抽了语数英三本,拉开小行李袋,将三本书放进去,“就算是去上画画的课,也别落下学习,有空看一看也好。”

我瞪着那三本厚重的书就像看着仇人一样,本来想说去扬小调了可以暂时逃开学校的生活,偏偏还要面对这三本该死的书,在妈妈的注视下我居然不敢把它们拿出来,只能一脸阴郁地拎着袋子出门,张轩伸手想帮我拿袋子,我瞪着他比我矮了快半个头的身高,一脸嫌弃,他咬着苹果,叹口气,“那你自己拿啦,嫌弃我比你矮是不是!”

妈妈跟糖糖老师聊了一下,便拉着我上车,不停地嘱咐我要注意安全,不要太累等等,说到最后她都想跟着挤上车,张轩伸着脖子说道,“阿姨,我会照顾好她的,你放心。”

妈妈这才停了叽叽喳喳的一堆嘱咐,她退出了车外,糖糖老师朝她挥手,随后启动车子,车子呼啸一声滑过,我安静地靠在车窗上,心里一半放松一半紧绷着。

从我来到常青镇以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离开这里,离开父母,可是那叽叽喳喳地嘱咐声一停,我居然有种失落的感觉。

想着想着我眼皮很重,车窗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我渐渐地堕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车子还在走着,我的头靠在张轩的肩膀上,我眨了眨眼睛,又一瞬间没反应过来,随后我唰地一下朝车窗边靠,一手去推睡得跟死猪似的张轩,张轩砸吧了下嘴巴,带出了几丝银丝。

我嫌恶地捏了下他的肉,他哀嚎一声猛地坐起来,茫然地看着我,接着擦了擦嘴角,说道,“你掐我干嘛?”

我松开手,瞪着他。

他擦干净嘴角,又往后靠了过去,闭上眼睛继续睡。

再过了一会,天全然黑了,糖糖老师的车停了,他抹了把脸,疲惫地说,“到了,我先带你们去住的地方,再带你们去吃鱼。”张轩一个激灵,欢喜地说,“好耶好耶。”随后他率先打开车门,我也背着小行李袋跟着下车,张轩绕到后车箱子,拉出一个小背包,背在身上,然后走到我面前,跟我一起看着眼前庞大的建筑。

“扬小调”三个大字襄在灰色的牌匾上,整栋楼都是白色的瓷砖,门口种了两排很漂亮的绿色植物,门口两边各挂着两幅油画,我全都不认识,张轩指着其中一副说,“我认识,这副叫画沙。”画里满是黄金色,一地的沙尘,沙尘的中间有一轮太阳缺了半边,落画人:巩。

糖糖老师笑着摸摸张轩的头,“没错,这副叫画沙,巩老爷子是扬小调的创始人,现享年76岁。”

张轩嘿嘿两声,得意地朝我扫来,我撇撇嘴,懒得理他,随即看起了另外一副画,那副是翠绿色的,中间有个女人的,在一片绿色中抬起手,手里落了一只鹰,她的下半身隐在一片绿色中,却能看到立体中有她的尾巴,那是尾巴,不是腿。

糖糖老师走过来说,“这是绿中人,这个女人是巩老爷子梦里的女人,在巩老爷子的梦呆了十五年。”糖糖老师说这话的时候,温润的眼眸里带着几丝沉迷,我仰头看着,想着怎么会有一个女人存在一个人的梦里十五年,而且,她还不是人,只是一个有着翠绿色尾巴的半身女人。

那时我对画,有了些新的感触,那感触在我心里翻滚着,却不知道是何感触,那是一种说不明白的感觉。

很多年后,我都是靠这种感触开始一幅画的。

此时是晚上八点半,扬小调里灯光通明,却安静无比,除了前台有个服务员以外,别的地方都很安静,仿佛毫无人烟,我们住的地方在扬小调的二楼,刚一上楼梯,立刻就听到不少的说话声,瞬间扫去一楼那极其的安静,我们刚走上走廊,就见不少的跟我们差不多大的孩子在走廊上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一见到我们上来,停顿了一下,打量了一下,接着又继续叽叽喳喳地说道,糖糖老师左边拉着我的手,右边拉着张轩的手,将我们带到其中一个房门口,说道,“里面有两间房间,你跟张轩一人一间,其他房间都住着来自全国各地的小画家,都跟你们是拥有画画天赋的,所以一旦开课,你们一定要认真听课,这个机会极其难得。”

张轩竖着手敬了个礼,说道,“遵命!”

糖糖老师摸摸他的头,温柔地将我们带进房里,房里首先看见的是一个大厅,大厅上摆着一台电视,还有橘黄色的沙发,那一霎那,我嫌恶地看了眼那最讨厌的橘黄色。

接着糖糖老师给我跟张轩分配了房间,我的那间房间比张轩稍微大点,很大的床,蓝色的床单跟蓝色的枕头,如水似的,看得我十分欢喜,幸好不是橘黄色的。

把行李放下,我把钱从包里抽出来,塞进口袋里,便出了房门,张轩跟糖糖老师已经在客厅等我了。

糖糖老师要带我们去吃鱼。

☆、第五十四章

那些画五颜六色,有纯黑的,有纯白的,也有纯蓝的,更多的是各种颜色搭配成一幅画,画室里有个专区,叫《孟宴》,介绍的标签上写着头街:中国人性画师创始人,巩凡弟子首席。

陈挠走过来,笑问我,“你猜我会想标哪副画?”

“这个就是巩老爷子的第一任徒弟?”这时我才反应过来,陈挠指着巩凡两个字,“巩凡是巩老爷子的全名,孟宴擅长画人性画,他第一副得奖的画是个扭曲的白骨,白骨上蔓延着红色的花,花芯有黑色的溶洞,那副画看起来诡异,看久了就明白,人之初是善白的,经过渲染之后便是红的,隐藏起来的花芯那是人心,人的心有阴暗的黑洞,越大,说明人心越险恶,所以那幅画叫:恶。”

我想看那副画,陈挠说,那幅画天价,并且不出卖,不知道现在藏在什么地方,我很好奇陈挠为什么这么懂,他笑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跟爸爸经常来扬小调,那时爸爸买画卖画,我就看画,久而久之,我对画就有了不一样的执念,可惜巩老爷子说我,是个懂画却跟画无缘的人。”

说罢,陈挠就问我,“你的画是什么类型的?”我愣了一下,随即转开眼,我也不知道我的画是什么类型的,并且,我的画应该还不能称之为画吧,那不过就是我宣泄阴暗的手法而已,跟扬小调这些画比起来,我那副只能说是小打小闹。

陈挠见我不回答,他便笑,“也许不久的将来,我就得在这个地方标你的画,读你的灵魂了。”

我笑笑,没吭声,随后我便走向了孟宴的专区,陈挠跟在我身后,张轩跟糖糖老师在斜对面的专区,那里有个画家的专区,叫离,我刚才进门扫了一眼,他的画跟张轩之前交上去的画的感觉很相似,异想天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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