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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逝(5)

什么?!手心的手机滑了下,差点顺势掉在地上,“你说什么?谁进医院了?”她的声音不自觉带着颤抖。

“你老公和BOSS啊,你出差怎么不跟你老公说一声啊,人家打你电话没人接,就到公司来找你,结果被BOSS打了好几拳,接着两个人就打得跟要人命似的,支撑不住都进了医院。”

“喂,喂。”没听到回应的罗轻轻对着话筒喂了好几声。

谭丽欣这边,手机已经掉在床上,何修以和凌木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从来没有这种正面的冲突,没想到竟然因为她而打起来。

罗轻轻说的支撑不住究竟有多严重?她不敢想,凌木她是知道的,跆拳道黑带,何修以虽然看不出是会个打架的人,但绝对不是善哉之人。

“我没事,我立刻回去。”拿起一直传来你怎么样,怎么了,还在手机旁没有的手机,谭丽欣轻轻地说完,挂了电话,强装镇定地站起来,将阳台的衣服收拾进来,笔记本合起,整理好拉着行李箱就离开房间。

木棉花期未到,木棉人烟萧条。

在机场坐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登上今晚最后一班回Y市的班机,坐在经济舱,谭丽欣闭着眼睛补眠,却无论如何都进不了梦乡,似醒似睡的,直到班机抵达Y市机场,她睁开带着血丝的眼睛,率先踏出机场。

拦了辆的士,手机躺着一条短信,罗轻轻:人民医院三楼,你老公在305室,BOSS在306室,还有,别太伤心。

当她站在305室门口,突然明白罗轻轻为何叫她别太伤心了,那原本她该站的位置站着一个明艳的女人,那个在咖啡厅里叫她放手的女人,正巧笑嘻嘻地陪着凌木,她的丈夫聊天。

她该转身吗?在一瞬间,她是想的。

但是脚却不停使唤地走进去,直到她暴露在齐露和她丈夫的眼前。

凌木看到谭丽欣时,眼孔一缩,疼痛在心口蔓延,“丽欣……”他除了喊她的名字,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齐露则微微变脸,嚣张的气焰毫不掩饰。

谭丽欣听到他唤她,眼底闪过一抹恨意,但心底更多的是心疼,俊秀的脸此时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眶都是一圈乌青,显然被打得不轻。

“伤口很疼吗?要不要我回家给你熬点粥?”无视在场的另一个女人嚣张的气焰,谭丽欣放开行李箱,走到凌木床边,熟练地用头去蹭着他的额头,近在咫尺的呼吸,谭丽欣看到他眼里的她的脸。

“我想喝……”

“八宝粥,我知道。”她接下他的话,两个人相望,对话的场景,老练得就像是八十年老夫妻,他不喜欢吃甜食,唯独喜欢八宝粥,糖份同时不能放太多。

“木,你已经吃过八宝粥了。”从旁边突厥地响起颇为嚣张,也略带点不甘,还隐隐有些得意的嗓音。

谭丽欣心脏一缩。

盯着凌木的眼,掩饰起来的恨意流露出来,在凌木慌张的神情下,她站直身子,居高临下,清淡地应道,“既然喝过了,那就算了。”

是啊,那就算了。

☆、婚变

“丽欣……”凌木轻唤,齐露咬牙走上前,坐在床沿,倾尽温柔地擦拭他的额头,“早点睡,医生说你不能熬夜。”

病房里昏暗的灯光倾泻下来,谭丽欣看着凌木,凌木想看谭丽欣,却被齐露不经意地挡住了视线,他无法看到的谭丽欣,垂在两边的手已经掐出血,她的眼底除了恨意,剩下即将灰飞烟灭的爱意。

她不想一再地重复七年的婚姻,没了凌木,她谭丽欣算什么,她都不知道,本以为长灯相伴,厮守一生,却杀出一个如此狂妄的齐露,她高看了她的爱情,嗯,还有凌木的恩宠。

如果说,她还能做点什么,那就是,绝不离婚。

“呀,她走了?”

305病房里,响起一声,尾音高挑,极为得意的讶异问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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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丽欣没有走,她离开305号,来到306号房,病房里依然两个人,何修以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于西诗坐在他旁边修指甲,偶尔投向何修以的目光中,带着女人独有的柔情。

于西诗的刁钻在天辉有目共睹,偏偏她的刁钻到何修以面前,就化成了柔情的依附,天辉的每个员工都在赌,何修以什么时候会被于西诗拿下。

“丽欣?你老公在隔壁。”专心修指甲的于西诗余光看到拎着行李箱的谭丽欣,不确定地站起来,谭丽欣苍白的脸令她的脑光一闪,似是想到什么,丢开手里的指甲钳,快步走过去,拉住谭丽欣冰凉的手,“是看到那个女人了是吗?他妈的,成天以凌老板的老婆自居,贱得没眼看,走,不能让那女人太得意!”

愤怒地拽着谭丽欣往305号房。

“我没事。”怎么可能没事,谭丽欣轻轻转动手腕,挣脱她的手心,走进病房,她本身就是一个笑话,凌木的外遇只是在她的笑话上再添一笔罢了。

“丽欣……”天辉的员工都知道谭丽欣性格清冷,谁也不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她的过去一片空白,但是谁都知道,谭丽欣被一个叫凌木的男人宠着,她和凌木的感情恩爱深厚,人人开玩笑皆以他们为学习目标,而现在,天辉的员工都知道了凌木有外遇,纷纷叹道,再也不会爱了。

何修以为此才教训了凌木一顿,凌木一开始任打任骂,可不知后来为何,反手打回何修以,但是总体来说,凌木伤得较重,何修以只是手脱臼。

谭丽欣见何修以在睡,便也不叫醒他了,在于西诗怜惜的目光下,她压低嗓音道,“要不,我来守着他,你去休息?”

对于何修以,她本能得不想有太多单独相处,但是他毕竟为她而受伤,却偏偏是为她而受伤,天辉的员工不算多,失恋被甩的感情总是有的,他却独独为了她而动手打了凌木,不是她敏感,总还是觉得这不符合常理,她一直认为她和何修以只是上司和下级的关系而已。

“我不,我要守着他,再辛苦也守着,你啊,刚下飞机,一定很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老板受伤不能上班,明天公司的事情还要你帮忙处理呢。”于西诗一屁股坐到何修以床边,目光柔和地看着床上的男人。

“那好,辛苦你了。我先回去。”谭丽欣扯扯唇角,算是露出微笑,拉起行李箱,走向门口。

于西诗看着已经空荡的病门口,叹口气,谭丽欣就这点不好,什么事情都压在心底,就算难受也从不对别人说,更郁闷的是,同事三四年了,她对别人始终有种距离感,公司里没一个人能和她私下交心的,所以她刚才有话却不知道怎么安慰,毕竟这是人家的婚姻,她也不好说什么。

谭丽欣确实累了,打的回到那套空荡荡的房子里,以前从不觉得空荡,现在走到哪个角落她都觉得空,少了一个人难道就真的少了一个世界吗。

只能说,曾经太过幸福,失去之后加倍痛苦。

洗完澡出来,擦干头发,她便坐在沙发上,无意识地按着遥控器,坐了一会,她还是走进厨房,等她从厨房出来,看着厨房里躺着的那一锅八宝粥,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到家了。

结婚七年,她围着凌木转了七年,突然有一天不转了,她还不习惯,就如这锅八宝粥一样,明知道他有别的女人伺候吃过了,还是下意识地做出来。

躺在床上,她强迫自己睡觉,无论如何,她明天得工作,这一晚,睡得并不安稳,还不如在木棉镇停电的昨晚呢。

早上起来,草地是湿的,阳台还滴着水珠,她就着昨晚煮出来的八宝粥,没有放任何糖分的八宝粥当成早餐吃了,随即赶往天辉。

她算是天辉的元老,天辉刚开的第三天,她就去应聘,那时她刚从谭家净身出户,何修以也只是个初出社会的毛头小子,纵然他一直贯彻温润的性子,稳重的作风,但是只有她知道,七年前,何修以照样意气风发,无所畏惧,面试她的时候,天辉只有他一个,他对着谭丽欣说,“现在我是什么都没有,你帮我一起打理公司,但是将来等我什么都有了,也分你一份,所以你要不嫌弃现在的忙碌,就直接来上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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