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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之清香,饮之可口(104)

作者: 珍珠奶茶 阅读记录

薛锦绣目瞪口呆地看着喜鹊,好像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她一个字儿都不认识般,就听她继续毫无感情可言地道,“阮优依与烨王的不实传闻,根本就是她自己要身边的丫鬟传出去的,镇国公府那个长年守在后门的小丫鬟与邻府席家的小厮皆可作证,而她之所以如此,一来是想刺激莫邪公主,二来是想宣示她与烨王的与众不同,毕竟自多年前起,她就喜欢烨王了,此次回京就是奔着烨王去的,证据就藏在她厢房暗格的一个银制盒里,是她一直想送给烨王但始终没有送出去的绣着烨王名字的手帕!”

“胡说!全都是胡说八道!”被戳破心事的阮优依恼羞成怒地呵斥,目眦欲裂地瞪着她!

喜鹊看也不看她继续,“镇国公府里一手巧的负责照料阮优依的丫鬟,曾撞见过阮优依在夜晚的时候掏出此条手帕深情地抚摸半天,如今她也在旁侧侯着,陛下还可以派个人去镇国公府搜,便是因为阮优依喜欢极了烨王,才会一而再地想方设法地针对莫邪公主。”

“不!不是这样的——”阮优依说着就朝喜鹊扑了过去,“你为什么要这样污蔑我——”

喜鹊一侧身轻而易举地躲开,御书房的几个小太监忙上前来抓住她!

“世间哪有污蔑会这般的有板有眼?”柳芽冷笑,“像你们那般拈着几句话就泼过来的才叫污蔑,如今人证都侯在这,陛下还是快些派个人去镇国公府把物证也拿来,好叫她死了再嘴硬下去的心吧!”

嘉毅帝稍稍一示意,站在他身边的心腹中年太监就快步离去了,趁着取证的空挡,他看向一直一言不发跪在堂中的玹王道,“玹王是认了还是不认?”

“儿臣还是那一句话,对于自己没做过的事,父皇便是打死儿臣,儿臣也不会承认的!”玹王面不改色地道,不慌不忙不吵不恼的闲静模样就好像他的的确确是清白似的!

“如此我便想问问玹王了,玹王是不承认你为报恩参与到污蔑我的事来,还是不承认你与薛锦绣发生过的关系?”柳芽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堵死了玹王的后路,眼角的余光满意地瞥见木然的薛锦绣朝他燃起希望地看过去。

可惜玹王看也没看她,“本王不曾参与什么污蔑的事,也不曾与薛锦绣发生过关系。”

薛锦绣不敢置信地看着目不斜视的他,她的心也好身也罢根本承受不起如此重大的欺骗,泪如断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不住地绝望摇头,“不不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说过要娶我为妃的!你,你已占有了我的身子了!你必须得负责!”她一把扑过去拉住玹王的手臂,却被他嫌恶地甩开了。

“请你自重!别往莫邪公主那儿泼了脏水,又企图往本王身上泼!”玹王冷然道。

薛锦绣气涌如山地瞪着这个忽然变得陌生极了的俊朗男子,又扑了上去想抓住他的手臂,“宇文睿轩,你怎么可以如此绝情?我什么都给你了,甚至为了帮你还恩情,污蔑我表姐,你却把我们的一切都否认了!呜呜呜呜呜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呜呜呜——”

撕心裂肺哭喊得一塌糊涂的薛锦绣,终还是被玹王避如蛇蝎地躲开了,他怒脑地蹙眉道,“本王不懂薛姑娘为何要如此固执地污蔑本王,你我自鲁国公府的宴席后从未见过,也从未发生过什么不该发生的,串谋污蔑一国公主已是大罪了,何况还是污蔑西漠以和平使者而来我国的莫邪公主,本王怎会知法犯法与你们胡闹,薛姑娘想拉个垫背的,也请莫将本王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王爷牵扯进去!”

薛锦绣心如刀割万念俱灰之时猛地想起是阮优依指使他故意接近她的,便倏地朝阮优依扑过去,“是你都是你!是你这毒妇见不得我们过得比你好,所以处心积虑地谋害我们!可,可你讨厌的是柳芽,你去害她就是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骗了我的感情还夺走我最珍贵的那一夜,我要杀了你——”她拔下钗子就疯狂地朝阮优依刺过去!!

可是柳芽不能将阮优依玩儿坏了,一个眼神示意,喜鹊便轻轻松松地制服发狂的薛锦绣,而她自个儿则慢条斯理地走到堂中捡起那本被嘉毅帝恼怒之下扔下来的卷宗道,“急什么?这儿多的是证据可以证明你们这样那样双双对对地进进出出过呢!一个人证几句话配以一个物证是污蔑,两个人证几句话再配以两个物证是存疑的污蔑,那多个人证再配以多个物证,就是实打实的真相了。”

她笑道,“虽然别的衣饰什么的,都不容易证明当时走在薛锦绣身边的男子就是玹王,但有一样,是只有玹王才有的——”柳芽翻起卷宗的某一页照字宣读道,“‘薛锦绣偷偷摸摸去到歌萝坊的天字九号厢房,不稍片刻,玹王也来了,他依旧穿着素净的白色衣裳,不过与往日不同的是,他披着一件黑色的纱织裹丝绸的金银错绣福字纹的外袍,瞧得与往日不同的他,薛锦绣眼睛熠熠一亮’。”

话一顿,柳芽迎上嘉毅帝狐疑的视线,“西漠与南汉自建立邦交后的每逢年节都会互相送礼,年前的时候,西漠曾给南汉送来一匹黑色的纱织裹丝绸的金银错绣福字纹的布料,这种布料如纱织一般通透但又拥有丝绸光滑绵密的触感,是西漠皇室独有且只用于制造婴孩衣物的,因这种布料制造起来不论用料还是人工都十分的麻烦,所以便是父皇等闲也不会使用,又因婴孩是上天赐予的宝贝,这种布料就成为一种祝福,独独用来赠于刚出生的婴孩。”

“陛下只需顺着这布料查下去,就能知道年前西漠送来的礼里,这匹布料落在谁那里。”她笑盈盈地看着淡定的神色终于有一丝丝瓦解的玹王道,“趁着搜证的空隙,我们可以轮番听听人证们的说辞,就由桃花潭目睹你不经意地再遇薛锦绣的暗哨卫兵开始讲起吧——”

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狡黠地补充道,“哦~桃花潭自跑出一条小蛇惊扰了参园的姑娘们而闭潭整顿后,安排了大批暗哨有秩序地保护贵宾们,所以一些看似没有小厮丫鬟走动的偏僻小园子,其实也是有人的呢~”

玹王的心剧烈且焦灼地狠狠一抖,就听柳芽又笑眯眯地道,“之前我就曾听闻阮优依虽从小深受皇后娘娘的偏爱,但从不恃宠而骄,出了名的善良温柔体贴聪慧,庶出的皇子们经常受她照料,没想到玹王也是当中一个,明明儿时有过不少刻骨铭心的交情却藏得如此之深,一再利用桃花潭打掩护私下见面,商谈着怎么干坏事,是想将再平常不过的小日子过得像话本子似的惊险吗?可没人告诉过你们夜路走多了,就容易见鬼吗?这不凑巧叫人家的暗哨目睹啦!”

在柳芽的示意下,人证们开始一一作证,先是桃花潭目睹了玹王与阮优依的暗哨1号和目睹了玹王与薛锦绣的暗哨2号,再是目睹了玹王带着薛锦绣进出的商铺掌柜或小二,然后是听得阮优依的贴身丫鬟故意传出不实传闻的席家小厮,及镇国公府目睹了阮优依藏有绣着宇文秋页手帕的小丫鬟,纵然口供不乏初登皇宫殿堂的战战兢兢,但他们全都搭着性命,当着嘉毅帝威严如猛兽的目光吓作供完毕了。

适逢去搜证的太监们都回来了,面对一件件摆在眼前的物证以及嘉毅帝的盛怒,玹王的镇定再也维持不下去了,颓然地跌坐在地,随即又像是想通了什么般,悔恨地磕起头来求饶道,“父皇,这一切都是阮优依指使的!是她要儿臣还救命之恩,还以母妃作要挟逼迫儿臣接近薛锦绣引上钩,听她摆布!儿臣,儿臣也是逼不得已呐!父皇您您一定要,要相信儿臣呐!!”

嘉毅帝对这个平日也没什么好作为的儿子可谓失望透顶顶了,虽然他刚才的嘴硬曾一度叫他颇为另眼相看,可如今这副赖皮的模样却彻彻底底地让他挽救不起来,“竟密谋如此歹毒的污蔑,倘若莫邪公主今日无力解释,岂不是教你们得逞了!知法而犯法罪加一等,是生是死便交由莫邪公主处置吧!”他怫然地拂袖而去,走前还极是不满地瞪了瞪一旁不再语的范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