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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之清香,饮之可口(110)

作者: 珍珠奶茶 阅读记录

“得亏你帮忙,凤凰山庄才能如凤凰那般浴火重生——”凤执阳诚挚道,“便是为你家扫一辈子的地,我也愿意,且不收分文薪金。”

“是你们自己救了自己。”

当日她拜托江之愉请何贵妃为凤家求情且‘献计’于嘉毅帝,以毒酒‘测试’凤家悔改的诚意,也‘试探’嘉毅帝对凤家的态度,而后谁‘心甘情愿’喝下那杯连嘉毅帝都不知道内有乾坤的毒酒,谁便可以获得重生了。

他目光灼灼地道,“是你为我们搭建了结实的桥梁,自掏三十万两的腰包成立了一间专门处理后续事宜的‘忠善堂’,还提供了精妙完整的‘救扶计划’,让我余生可为父赎罪,弥补他与亲戚们犯下的错,令陛下觉得这确实比让凤家消(死)失(亡)来得有意义,特赐了我们新的姓氏,以作重‘新’开始。”

“那你如今叫什么?”

“林离扬。”

柳芽眉开眼笑道,“虽只是初次见面,但很高兴可以认识你。”

改了姓与名的凤执阳怔了怔,随即喜逐颜开道,“我也是,很高兴可以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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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鲁国公府的花间楼。

装潢和暖的偏厅里,莫铠禅才饮下一口温热的蜂蜜水,穿着一袭粉蓝衣裙的何娜便来了。

不经意间与抬首的他四目相对的何娜,羞怯又局促地抱紧了怀中的黄皮本子,红着小脸儿向他福身,而莫铠禅待她坐下后,方稳重地问道:“你还好吗?”

何娜点点头,翻起那黄皮本子掏出一支随身携带的炭笔唰唰唰地写道,“我很好,只是对不起,慌乱中咬伤你。”她的字飘若浮云却异常地工整,“也谢谢你当时处变不惊救了我。”

“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你没事就好了。”莫铠禅撩起衣袖子露出已无咬伤痕迹的手臂道,“你看,无碍了,你不需自责什么。”像是想要化解她的不安,他扬唇笑了笑。

何娜只觉得原本自进门后就莫名地跳得极快的心脏加剧地躁动了,脸颊好像埋进刚烧开的水里般火辣辣的滚烫,她忙垂首故作镇定地点头,适逢江知画与何翊笑笑闹闹地来了,大大地缓解了她的拘谨和不知所措,稍微放松且已然习惯地当起壁画来,听打完招呼的江知画对何翊道,“芽芽设的宴啦,只请亲朋好友参加,小娜也来吧,就在柳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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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芽刚刚送走凤执阳,外出买东西的莫秋彤就带着拎满大包小包的丫鬟和侍卫回来了,还迫不及待地道,“我刚刚在市集看见阿秀和刘宝樱了,不过他们似乎不是约好的样子,阿秀看见她就走,但她追着阿秀了,在街上就哭了,姐姐猜谁出现了——”她八卦兮兮地眨巴眼睛。

“阿秀的母亲。”柳芽淡然地倒下一杯花茶递给她。

莫秋彤又惊讶又佩服地道,“姐姐怎知的?”

“你的表情出卖你看好戏的心情了。”

“阿秀的母亲是个要面子的,倒没在大街上叫刘宝樱难看,把她请进旁边酒楼的包间。”莫秋彤道,“阿秀也一道,我不好跑过去偷听嘛,就蹲在门口那儿等,没多久便见刘宝樱失魂落魄地出来了,而后没多久阿秀也搀扶他母亲出来了,与进门前的忐忑不同,他好像很失望的样子,他母亲却依旧雍容沉着,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柳芽轻易便猜到贵毅伯夫人与刘宝樱当着明更秀的面说了些什么,不禁想为夹在她们之间的明更秀点根蜡烛,就听莫秋彤又道,“对了,我回来时看见斜对面那户停工许久的人家挂匾额了,写的‘慕容府’三字。”

“就是你见过的桃花潭主慕容钊在京为妹妹弟弟安置的宅子,我曾答应为他弟弟慕容进治疗双腿,日后两家便会常常往来,你莫再记恨他之前帮着阮优依说话了,一切不过是他和宇文秋页的计谋罢了。”

莫秋彤搁下才茗了一小口的茶杯道,“姐姐要我莫介怀我可以不再介怀,但姐姐心里落下的刺没了吗?”她细慢地摸着杯壁上凸起的栩栩如生的花纹笑道,“在姐姐身边待久了,便发现姐姐比我认为的还要温柔百倍,总是下意识为别人着想,希望喜欢的每个人都可以好好的,却老是忽略了自己。”她不愿柳芽受到伤害,始终觉得宇文秋页实非良配。

柳芽挨着桌缘撑着脸,弯起眼眸笑眯眯地看着担心她的莫秋彤,“这一步步走来我并非只为他委曲求全,倘若他在这些事上独以私欲不择手段,我再喜欢他也不会配合,再不舍得他亦会断了心中的念想。

可回顾往昔,他翻出来的,皆是掩藏的脏污,每一件事虽好像只为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却又尽力地保全了那些牵涉其中的受害者,明明于他而言杀了范皇后便是为母报仇了,但他没有这样,而是选择最艰难的那条路,一步步为深埋脏污下的无数冤情申诉,面对我的邀请时,或许也曾动摇过,然而始终坚持了本心,我欣赏他这一点——”

“没想到芽儿这般——这般——喜欢我!”清凉的声音夹着浓浓的笑意慵懒地响起。

柳芽抬眸,就见宇文秋页神清气爽地倚在门边,一双好看的眼睛好像塞满了星星点点绚烂的柔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又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来,而后宣誓所有权一般霸道地亲向她的唇,对莫秋彤道,“我与芽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什么风都吹不散的连枝比翼。”

他忽而转脸目光熠熠地凝视柳芽,“也是我认定的独一无二的王妃。”

莫秋彤见柳芽未有抗拒,便嫌着肉麻地翻着大白眼走了。

而房门才关上,宇文秋页就迫不及待地再次亲上柳芽柔柔软软又香香甜甜的唇瓣,几番恋恋不舍的辗转与身体相贴的厮磨,她低低地喘息道,“待你审查完各地官员的抄家细末回京,应是年节了。”

“抄家素来是个肥差,不盯紧了,那些理应归之于民的油水,该被抽干净了,偏生我的心就挂在芽儿这里了,便是离京数日也不愿意,如今一走还要数月之久。”宇文秋页委屈地道,“一想到又要过回想芽儿想得发慌,食不知味的日子,我就想把芽儿揣怀里一道带走。”抱着她的手忍不住收紧了些,“免得老是担心你会被谁拐跑了。”

柳芽听着他酸溜溜的意有所指道,“烨王不像是这般没有自信的男子。”

心爱的女子连亲两个男子,再满的自信也蔫了,宇文秋页惆怅道,“芽儿这般的优秀,盯着你的豺狼虎豹多如牛毛,你这样(亲亲抱抱)那样(还滚过床)了我却始终不愿给我一个名分,我当然会忍不住担心自己随时被抛弃。”

“我怎的不觉得我身边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豺狼虎豹?”

思及此,宇文秋页就想为自己抹一把辛酸泪,倘若那些个豺狼虎豹的道行浅些,他还不至于担心,可一个个的特别善于隐藏,且一个个的均装成了最是无害的素食动物,叫柳芽根本不察,一不小心可能就被吃干(拐)抹净(跑)了好吗,幸而如今朝堂正值多事之时,他忙,他们也忙,才不至于叫他们钻了他的空子,悄咪咪地溜过来挖他的墙角:

“在我心里,芽儿就是美好得谁都想要咬上几口的香饽饽,一想到这块香饽饽没有盖着属于我的印子,遭歹人终日惦记,我便走到哪都不踏实。”

这话为嘛怎么听怎么像逼婚呢,柳芽隐下从心底爬至唇边的灿烂笑意,顾左右而言他道,“范皇后为保全儿女,将所有黑手招出来了,陛下许她以病逝作借口体面地离去,再过几日就要‘行刑’了,其时你打算如何处置还在牢中的阮优依?”

“姚平世已带着她的‘犯罪证据’上京了。”他漠不关心地道。

“她最后是为助你报杀母之仇,才义无反顾地站出来的。”当夜于牢中,他假意救下她,慎密安排她离京,在她邀请他一同私奔时,与她道尽这些年的艰酸和心中埋藏的秘密,极是无奈地示弱,勾起了她的恻隐,让她主动地坚决地提出为他扳倒范皇后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