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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之清香,饮之可口(115)

作者: 珍珠奶茶 阅读记录

“进来!”柳芽站起脱掉已经滑到脚上的棉服,扒开不满地抱住她腰的宇文秋页的爪子,“别闹,你刚回京需得进宫复命吧,准备的午饭也有你的份,赶紧的!”

“谁也不知我先行回京,复命的事依照原定时间进宫即可。”私心满满的宇文秋页懒洋洋地挨着桌子边缘道,“听闻明更秀如今在吏部当职了,在你的照拂下捡了个好差事。”

垂挂的巧妙地分割室内空间的璀璨珠帘,发出遭到撩拨后的清脆响声,玉竹瞧得柳芽颌首的示意,立即禀报道,“刘宝樱预定明日回西漠,便于今晨约明世子在三里亭见最后一面,但是明世子今日虽难得休沐在家,可适逢贵毅伯夫人宴请数位世家,他无法应邀,只派小厮婉拒了,不过刘宝樱执着,非等在三里亭不可,就此遭到几个小流氓欺辱,似乎伤势颇严重,于是邵碧怡一恼之下跑到贵毅伯府将贵毅伯夫人设的宴毁了,如今坊间已有传言指责明世子负了刘宝樱,嘲讽贵毅伯夫人眼高于顶,瞧不起商贾之女,更有几个商铺掌柜跑到吏部衙门要求罢去明世子的职务,给刘宝樱一个公道。”

闻言,柳芽冷笑道,“给她刘宝樱一个公道,何须罢去阿秀的职务?”这事显然冲着他刚接下的差事来的。

“他从未在官场上打滚过,又素来没有什么才名,一入庙堂就坐在正五品的郎中一位上,到底只是个快要落败的伯府世子而已,却前有西漠公主护航,后有新贵的侯府世子且同门又同职位的江之愉全力帮扶,如此一帆风顺的行径比过许多皇亲国戚了,难免会叫那些个狭隘的眼(羡慕)热(妒忌)不已(恨),这事需得他自己解决,否则日后更无法在官场上立足。”宇文秋页道。

柳芽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还是不爽地道,“自古官场黑暗,许别人黑来暗去,就不让我也黑暗黑暗么,而且我才黑暗了这么一个,他们便上赶着欺负我罩的了!”贩卖案子暂告一段落后,朝廷尚未安稳,她就在留意各部门的空缺了,半月前好不容易等到吏部最不错的位置,自然马上为明更秀抢下来,还特地婉转地拜托她姨父请资历深的阁老举荐他,以为如此便可名正言顺了,怎料竟还有不识相的跑来找茬儿。

宇文秋页见她气得小脸儿红扑扑的,忙安抚地道,“芽儿并非想叫他一辈子留在吏部郎中的位置上不是么?他是玉还是石,便看此次坎坷是把他打败了,还是令他成长了。”从前明更秀受到府中堂亲的刻意打压,只能小心翼翼地韬光养晦,但如今柳芽已为他开辟一条宽阔的捷径了,倘若他连这条捷径上的小泥坑都跳不过去,那确实应该罢职了。

确实,她知道明更秀的能耐,便也觉得假以时日,他定可以将贵毅伯府发扬光大的,她为他争取这个职位的时候,曾经问过江之愉,虽然江之愉对明更秀不如她了解,但好歹合作过几次,认为颇有潜力,方答应她,在衙内尽力帮扶的,而就职半个月下来,常常听到表哥赞扬,证明她并非胡乱(任意妄为)黑暗(友情吹捧),叹道:“继续盯着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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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毅伯府。

以往总是温文尔雅的明更秀冷然地从母亲的厢房出来,径直走到一个花园子,就听阵阵盛过此刻放晴的太阳的灿烂笑闹,肆无忌惮地碾压厚得足以掩埋亲情的积雪,带着沁凉又尖锐的冷意钻进他的肺腑,忽然一把柔和的女声先惊讶后担心地道,“二哥,大伯娘好些了吗?”

“劳六妹妹惦记了,母亲不过气急攻心方晕倒了,大夫叮嘱静养数日便可无碍——”

“咦,二哥不是素来和莫邪公主交情好吗?怎的大伯娘于宴席上莫名晕倒这样的大事儿,你不请莫邪公主为大伯娘诊治一番呢?这般天时病了便麻烦了,还是仔细些好,莫待年节那日也这般叫宾客们不知所措,教别人以为谁欺负了大伯娘。”园中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男子打断明更秀的话道。

而未待明更秀接下这一席连嘲带讽的话,另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男子就嗤笑道,“三弟你傻呀!二弟好不容易攀到的高枝,岂会随便带回来叫你我也沾上好处?别忘了就是凭了莫邪公主的引荐,他才青云直上,成为五品吏部郎中的,哪像我们需要在官场底层爬摸滚打数年,方能换得小小的升迁?”

“也是,倘若二哥眼中稍微有我们这些弟弟哥哥妹妹的,早不至于承了莫邪公主那般大的情亦不将人家请回来好生感谢一番了。”明更秀的三堂弟明卓希嘲弄地道,“如此藏着掖着防着的行径,二哥是把我们这些至亲当成鼠窃狗偷了吗?”

“确实,我是时时刻刻藏着掖着防着了——”明更秀漠然道,“可我藏着掖着防着的是,你们羡慕妒忌恨又偏偏装作不屑一顾,但毫无技术含量得轻易就叫莫邪公主看破的笑话!”他忽而朗然地笑了,“你们凭什么觉得只要我带她回来,她便会对你们另眼相看,自此不再理会我呢?便是天上掉下来的自信砸在你们脚边,又是谁给你们勇气这般公然挂在额头上招摇的?倘若你们真的比我有能耐,何至于在官场爬摸滚打数年方取得小小升迁?”

“你!”明更秀的堂哥明成宇阴鸷地盯着他。

“我怎么了?不过稍微对一直以来都懒得理会的不痛不痒的讽刺反唇相讥一下而已。”明更秀平静地扯扯唇角,“大哥不会觉得我从前不回应你,是怕了你吧?呵,嘴皮子上下一磕的事,谁不会呢?换成你爹,我是顾忌的,毕竟母亲教我敬老,我也不好背上气坏了长辈的罪,但有些不知所谓的老东西生的小玩意活了这般岁数,还那么愚蠢,瞧着便叫人开心,到底是没忍住教他知道什么才叫聪明——”

“操!你这狗娘养的竟敢如此侮辱我爹!”明成宇暴怒地抬手朝明更秀挥去,可使劲儿送出的拳头居然轻易就被明更秀抓住了,而且不论怎么挣扎都无法甩开他越发用力的钳制,卷曲的指骨受到挤压后的疼痛让他面容扭曲地恶狠狠要挟道,“明更秀!我,我警告你!你最后马上放开我!否则啊——”宛如杀猪一般的痛呼追随咔哒的脆响,无休无止地响彻干净的天空!

“你你你!明更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一旁早已经胆颤心惊的明卓希又慌又不敢置信地瞪着干脆果断又冷若冰霜的明更秀,再看他不屑地松开手后,明成宇握成拳的手指如何也无法伸直,便知道刚才的脆响后,手指骨头定然全碎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大哥——”

明更秀轻闲地抬眸,“他对我做过比这更过分百倍的事,我怎么不可以这样对他了呀?”扬唇和煦地笑道,“大哥谋划了什么,我再清楚不过,所以特来提醒你,下一次做坏事的时候呢,狠一些,花钱买来利用完的‘工具’,待沉进水底后,百分百确定不再喘气儿了,再得意地耀武扬威才能成功的,不然叫谁捡到了证据,摆到台面上揭穿,就玩完了。”他转身便走。

不过几步又顿住回头看着面容不知是气恼还是痛苦得扭曲的明成宇,“我希望大哥可以在你爹娘探亲回来前主动去官府自首,别叫二叔和二婶知道你作为大哥却针对我这个弟弟做了脏事又不认账后,再无颜面回来这个日后需得由我这个世子承继的家。”

“二哥此话是何意?大哥做了什么?你,你想对二伯和二伯娘干什么——”面对他们惯来充满刀光剑影的冷言言语一直默然不语的明更秀的堂妹明娟然,惊骇于明更秀不同以往的改变后颤声道,“二哥,我们是一家人呐,你别与大哥的玩笑较真好吗——”

刚想转身离去的明更秀闻言,低低地嗤笑出声,“大哥从小到大对我的凌虐,在六妹妹眼中到底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吗?也是,五年前,在祭祖的路上受袭,一身伤满是血地回来时,六妹妹似乎也在惊讶我怎会还活着,满府邸的至亲对于我的失踪不惊不慌不寻不找,这些年让你们争让你们抢了,可世子之位不还是在我这里吗?此刻还觉得我明更秀,只是一个不足为虑的废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