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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之清香,饮之可口(49)

作者: 珍珠奶茶 阅读记录

昨日已收到消息的柳芽便不见惊讶地笑道,“下去叫他们送两桶热水上来,再吩咐厨房,给大伙儿准备些好吃的,挂我的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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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芽忙了三天,也三天没有洗澡了,如今洗完澡泡着药浴才觉浑身的疲惫得到些微缓解。

茴香一边按着柳芽的肩膀,一边将此行的目的倒豆子似的倒出来,“顺毅伯和席家主进宫面圣后,卡在刑部的杰王的案子便交由御史台大夫主理调查。”顺毅伯是席时野的姨父,处在中立的位置,虽然在朝堂上素来不显眼,但威望还是有的,现竟为杰王的案子涉于浑水之中。

“而在这的三天前,深夜天降异象之时,杰王的母亲淑妃以接连的天灾人祸,自请到宗庙为百姓吃斋念佛十年以作祈福,陛下未有表态,但命国师挑选了十名吉日吉时出生的宫女前去宗庙伺候,算是默许了。”

“至于镇国公,他得知仅剩的血脉被害而亡后急病逝世,皇后仿如生生被折断右臂,加上近来陛下独宠那从凤凰山庄来的凤凰花,还把这五品的才人连跳数级册封为昭仪,叫后宫乱成一片,某些心怀叵测的朝臣又像是故意要在皇后的伤口上撒盐似的,连番给陛下进贡美女。”茴香将玉竹叮嘱她的话,及近日来京城的风向一一告知柳芽。

柳芽在昏昏欲睡中将这些消息消化掉,刚换好衣服,胡清晰前来敲门道,“你还没好吗?”

“好了。”柳芽披着绞得七成干的长发开门,“让你们先吃,完了赶紧休息的,干嘛非要等我啦?”回程时,便与他们讲了别等她吃饭,奈何洗澡前,明更秀特意告知,他们俩等她。

“最忙最累的是你,吃得最少休息得最少的也是你,若不管你定然沐浴后便去睡大觉。”胡清晰不着痕迹地斜睨她一眼,想从她干净白皙的脸庞上找到一丁点儿的不对劲,可不知道是她掩饰得太好,还是真的没有任何的不妥,上楼之前看见的那一幕黯然,已再无痕迹了:

“我和阿秀在查案上是外行,既不会验尸又不懂侦查,这几天完全帮不上忙,但照料你的健康,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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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楼,柳芽没想到程情竟坐在明更秀旁边,与明更秀一样尚未动筷,似乎也在等着她。

而她一落座,程情便迫不及待又状若随意地道,“才知道益和郡主回京途经此处,为照顾身有不适的贴身丫鬟,要过上一宿再启程,刚回来时看到门主和她在对面茶馆的二楼叙旧,还以为看错了。”

柳芽置若罔闻地吃着饭菜,但程情显然存了心要找她的不痛快,又接着道,“虽然益和郡主只是镇国公府的养女,但从小深受皇后的偏爱,可她从不恃宠而骄喔,出了名的善良温柔,体贴聪慧,庶出的皇子们经常受她照料,若没记错,以前京中暗地里还流传过门主倾慕于她的碎语,如今她夫君已逝又守孝完毕,再度归来,某些人呐,怕是要被扔到一边去啰!”

明更秀完全没想到先前客套地要与他一同等柳芽下来吃饭的程情,是为冷嘲热讽柳芽的,不满地蹙眉欲语时,却见头也不抬的柳芽,低低地笑了出来,而声音里满是刺激耳膜的不屑一顾,程情便厌恶地瞪着她道,“柳芽,你笑什么?”

“我呀,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聪明,可像你这样蠢的,却是头回见呢!”

程情恼怒地越过桌子揪住柳芽的衣领道,“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放开她!”胡清晰和明更秀一人抓住她一只手,冷声道。

程情看着明明不会武,被她如提老鼠尾巴那般拽起来,但却毫无所惧的柳芽,又瞧瞧两旁极是嫌恶地盯着她的胡清晰和明更秀,心里本就疯狂燃烧的怒火好像被谁倒了一桶油似的,火势以无法收拾的姿态轰隆隆地窜上脑袋瓜子,揪住柳芽衣领的手便猛地朝她胸口击去!

明更秀和胡清晰都下意识地伸手去拉柳芽,怎料程情还有后招,桌下的两腿分别袭向他们的椅子,顷刻间叫猝不及防的他们失了平衡无法顾及柳芽,可就在她还要向柳芽下狠手之时,一抹浅紫色带着急风而来,稳妥地接住后腰几乎要撞到旁边桌角的柳芽!

“程情。”漠然的声音压平周遭的惊呼,如冰水泼向程情。

于是,程情的怒火瞬间熄了,她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不知几时烙进自己心里的无瑕男子,以从未有过的居高临下的极尽冷淡的疏远姿态瞥着自己,才知道原来目光也可以这么伤人,站立的勇气仿佛都被抽空了,浑身好像被什么啃咬般疼痛难止,她哽咽地道,“是她出言羞辱,我才会动手推她的!”

话音刚落,单薄的掌声悠游地响起,独自坐在旁边最角落那一桌,背对所有人的灰蓝色锦衣袍男子挨着桌子转过身来道,“姑娘是我见过的,将混肴视听四字演绎得最淋漓尽致的,可知你刚才讲的那几句话,若是传进宫里,不但屁股得开花,舌头也得掉下来?”

柳芽瞧得他,沾了寒霜的唇便勾起开心的弧度,见他笑意盈盈痞里痞气地朝自己走过来,还不忘对程情继续补刀道,“蠢之一字又何足形容你,下次想欺负别人之前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斤两吧,免得三言两语叫自己遭了罪不说,还把心上人搭了进去——”话音一落,他一把将柳芽拉到自己身边,继而对神色未有变化的宇文秋页道:

“我不在京的这段日子,芽芽劳门主费心照顾了,但如门主所见,她是十分出色的姑娘,想要照顾她的人甚多,若门主确有意角逐,还请门主先把身边的花花草草拨干净。”说罢,他拉着柳芽便走,凌厉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忿忿不平的程情,以及还站在客栈门口的阮优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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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走廊尽头的厢房里。

“表哥怎的从清水镇回来了?之前收到娘的信,她讲你们还要再待一段时间的呀!”刚进门,掩不住喜悦的柳芽,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江之愉笑道,“京中事态多变,父亲叫我回来的,听闻你在这儿办案,才留下来瞧瞧。”他轻轻地揉着她的脑袋瓜坐下,“你呀,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别家小姐不是女红便是扑蝶,闹腾点的,也只是练武,只得你玩些与众不同的,还招惹那般多不该招惹的是非。”

继而撑着下巴,暧昧地睨着她,“今儿收到父亲的信,庆王竟在朝堂之上再三称赞你。”

柳芽被他暧昧的视线闪得头昏脑涨,“表哥莫捣乱,我可承受不起他的青睐!”

“那么——”他拉长语调,“烨王呢?”

“……”柳芽无奈道,“表哥,你再打趣我,我就不理你了。”

江之愉只好笑道,“好嘛,那你案子处理得如何,什么时候才能回京?”

“搜查刚结束,虽找到怀疑对象,他们也正在盯梢,但对方几时再有动作尚不清楚。”

“为何棘手的案子,都被你遇上了呢?”这案子不管疑凶如何,白马镇上上下下的官员,都要赔进去了,或撤职或贬职更或收监或发配边疆,这里头,又有多少人是那些参与争斗的人的爪牙呢?而白马镇的县官冯滔,就是才刚‘断了一臂’的皇后,塞在暗处的耳目。

“人倒霉起来,喝口水都会塞牙,我目前就处在这种讨厌的厄运里。”柳芽无力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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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芽与江之愉叙话许久,才回到自己的厢房,可本该在的茴香却不见踪影了,而不该在的宇文秋页竟大咧咧地倚在窗台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暗沉沉的夜色,浑身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似乎连她也被隔绝在外了。

但,一瞬之后,这种感觉随着他看过来的柔和视线,便消失不见了,柳芽暗暗叹了一声,“每个人想要的东西都不同,选择也就不同,有的人或会在荆棘前回过头重新选择,可若已经越过荆棘了,又何必再去后悔呢?”话毕,只觉一抹紫色飞掠到眼前,猛地将她抵在门上,二话不说,竟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