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谈个爱吧(214)
呵,也许人就是失意的时候对他人产生报复心理和仇恨,真正圆满的人是没有闲情逸致拿他人的失意来填充快乐自己。
“钟儿可能是心怀愧疚吧,毕竟明家也是有无辜的,她那把火把他们的亲人都烧死了。”
“哦,因为愧疚,所以就把你让给她了?”
“才没有。”
“那她人呢?”
“出去……”明书寒顿了顿,正儿八经地道,“出去给我买饭了。”
“是吗,我刚才还在许愿那里见到过她。”
“……”
明书寒瞬间恼了,“妈的你知道还问。”
“谁让某些人逞强。”
“呵,我逞强,总比你女人伤心欲绝为了和你断关系把自己塞监狱里要好。”
“嗯,我惨你好,你多好啊,宁愿残缺不全地躺在病床上装可怜就为吸引两个女人过来,哦,不对,还有一个在钟意的肚子里。”
说完,关靖北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望着软绵绵被被自己捏得不成形的抱枕,忽然一阵恍惚。
他奇怪怎么就喜欢捏着玩意呢,原来和每次他捏许愿掌心的触感一样,软绵绵的,手感好得出奇。
明书寒则认真仔细想了想,总之比起来他还算幸运的那个,可能是上天可怜吧。
但几天后,他就不那么想了。
这几天关靖北没有去公司,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给成文头上,他一直陪在病房里。
虽然明书寒嘴上说两个大男人陪着有什么意思,但见到可爱迷人的小表妹后,觉得还是兄弟好。
可能小表妹觉得有其他男人在这里,不好意思再撒娇缠人,这几天都没有来看望了。
房门被打开,明书寒看到关靖北和前些天一样回来,面色凝结成霜,淡淡地问:“她还是不见你?”
“不是,狱警不让探监。”
每次关靖北都这么回答,但是谁信啊,他要是进去他们也不好拦着。
只不过狱警说漏了嘴,提醒他说,是许愿不想见他,如果看到他的话她就举报给高层,哪有人探监那么久的,明显是狱警办事不利。
关靖北每天都去,每天都无望而归。
明知道是她不想见他,但回来还是说,是狱警不让。
总能稍稍地宽慰。
“她的罪是不是定下来了,没有挽回的余地吗?”明书寒忽然问道。
虽然他不看好许愿但不能让关靖北天天都跟失了魂魄一样。
作为兄弟,他还是蛮关心兄弟的生理及心理健康。
“书寒。”关靖北忽然活了过来,面色仍然凝着,却比往常更甚几分,“我说一件事,你要撑得住。”
“什么事?”
“钟意走了。”
明书寒激灵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心里莫名蹿起不安,“她去哪儿了?”
关靖北看着他已经紧张得不成样子,忽然感觉接下来的话也许更承受不住。
“她去哪儿了?”明书寒冷冷的问,“你哑巴了吗?”
还是听不到回答,明书寒索性掀开被子,开始拔手上的吊针,这时男人低得好像听不到的嗓音回荡在耳边,“没有去哪儿……她死了。”
嗓音飘忽但听到耳朵里却格外的清晰,好像比这更清晰的话,传入大脑,心脏也跟着一起,砰砰几下又停住了似的。
呼吸也跟着断了,全身所有的血液都经停。
窗明几净,太阳拨云,光线反射到洁净的被子上,明书寒的手还汩汩冒着血,良久,他忽然笑了,“你又骗我。”
“前几天的事了……”关靖北闭了闭眼又睁开,他这几天陪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怕那个小表妹过来忽然告诉他,钟意死了,那结果会是什么?这个男人会把她掐死的。
可是让他说,怎么说呢,不管是谁说都是一模一样的残忍。
“你骗我!关靖北我以后不想听到这样的玩笑!”明书寒怒吼。
关靖北仍然是冷静的那一方,平淡地陈述,“杀人凶手暂时并未调查清楚。”
明书寒闭着眼睛,睫毛几乎凝结成霜。
不可能。
怎么可能,明明前阵子还幻想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怎么忽然之间就变了。
钟意,孩子……都没了?
第181章
“钟意说,无论如何她也接受不了你的爱,你们之间隔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她睡在你旁边的时候会被噩梦惊醒,然后再也睡不着。”
“明家的人死有余辜,但也有真正无辜的小孩,她很愧疚,她想过一死了之,但迟迟没有机会。”
其实在明书寒出车祸,也就是她和余新婚礼那天,就有想过,站在医院的天台上,想跳下去。
但后来许愿来了,而且一下子就能找到她,心连心的闺蜜也许下次找不到,所以她又放弃轻生。
明书寒比想象之中地要冷静,冷静得不像他自己,不像他原有的性子。
手上的血已经无缘由地止住了,可胸口却有股热流慢慢地流失掉,怎么也抓不住。
他低着头,喉间类似于哭泣又类似于低笑的哀声溢出。
“最后的话是写在纸上的,应该是临死之前凶手答应她写的。”关靖北又补充说,漠视,也只能和局外人一样漠视这一切。
“她……人呢?”
尸体吗?
“不知道。”关靖北沉默了一会,“凶手很强大,除了那张纸条什么都没留下。”
连尸体都没有。
那就是没死了。
明书寒笑,居然还能如此地安抚自己,不管怎样也算值了,他可以明确地告诉自己,她没死,没有离开他。
会带着孩子好好活在这世上,只是没有他而已。
明书寒沉默冷静不知多久,忽然站了起来,手脚自如,和正常没什么两样。
身后的关靖北看了下药水的成分……葡萄糖。
敢情这厮早就痊愈了还赖在医院不走。
就为了贪图那点温暖吧。
“你去哪儿?”关靖北在后面喊道。
穿着病服的明书寒穿梭医院的各个走廊,最后来到门口,人头攒头,车鸣震耳,他却觉得,所有的感官都从身体抽离了。
世界静得可怕。
没有钟意,明书寒出了院,住在很大的明苑里,到了晚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天慢慢地晚了。
明书寒倚在床上,多少个夜晚他也这样倚着,有的时候能看到搁浅在西面的月亮,但只能观察到一角,有的时候被乌云挡住连一角都看不到。
这晚的月亮没有出来,周围也没什么不同,死寂得可怕。
明书寒走到落地窗前,点燃了一根烟,夹在手上抽着。
蓦然就想起前不久的事,他想抽烟,钟意不给,她还怀着孕,他就赖着脸说不抽烟可以,那过来亲一下。
而后他每天都能索到吻。
那段时光简直美妙上天。
“明书寒,我喜欢你,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是我钟意一个人的!”很多年前她这么宣告。
“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里面刻了意字,合拼起来就是我的名字,这样你以后肯定能记得我了。”她送钟表的时候,也如此霸气直白。
时光在回忆中慢慢流淌出去,男人的手指微微蜷着,抓不住空气什么也抓不住。
闭上眼睛,脑袋沉重地垂下,从喉咙间溢出的犹如小兽般的嘶哑低叫,钟儿。
非要用最极端的方法惩罚他吗,非要给过他温暖又忽然抽离吗。
他错了……从一开始到现在第一也是唯一,真正意识到错误。
从一开始,她想要的给她就是了,他宁愿做在轮椅上度过表面孤独内心却因她欢跃的岁月。
为什么要纠结那么多……又为什么,以最残酷最无法挽救的方法去惩罚他。
温暖被抽离,思维被抽离,力气也被抽离。
最后他瘫坐在名贵的地毯上,低着头,无声哭泣得像个孩子。
…
半年后。
明月娱乐会所,灯光无色,酒杯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