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谈个爱吧(84)
他其实没排除她是不是故意落水就为了引开他的注意力好逃跑的可能。
他握着她的手,强硬又霸道:“你去哪里了。”
“我……”许愿摸了摸鼻子,“这家医院病房的卫生间是用马桶,我不喜欢坐在别人坐过的马桶上,所以就想找个蹲式的。”
“……”
“怎么了,你这么急的样子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的想法,觉得蹲式的比较干净?”
“……”
“瞧你脸沉得,估计是憋坏了吧,我好不容易找到厕所,要不我带你去?”
“……”
关靖北的脸更沉了,见她乐于助人心很强的样子,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手托臀部之前不忘打了两下。
许愿一下子羞红了脸,“……你,干吗啊!”
“你身体不好,回去休养去。”
“身体不好也不代表不能走吧。”她抗议。
途径走廊,自然能看到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他们心照不宣——装作没看见。
关靖北不急不缓地抱着怀中的小女人走进了房间,皮鞋勾住了门,然后把她放到床上,淡淡缓缓道:“昨天你跟我说来大姨妈了。”
“……怎么了?”许愿装无辜。
“昨天你落水的时候衣服就差全被我扒了,怎么没看到姨妈巾?”他认真地看她。
“……”
许愿也颇为正儿八经地同他对视,“我的大姨妈确实要来了啊,之前有跟我打电话说来云城看看我。”
“……”
关靖北淡笑,不急不躁地坐下,单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词夺理的境界越来也高了啊,嗯?”
许愿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我昨天是不是要死了?”
她方才还没心没肺在男人怀里羞得要死的样子忽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认真,和骨子里散着的疏离。
男人瞳眸一滞,神色沉着冷静。
她笑了下,唇际勾着的弧度不知怎么就冷了下去,“反正我在水里挣扎的时候就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但是昨晚又不知怎么活过来了。”
“愿愿……”
“我掉下水后有喊过你,但是你没理睬。”
“我没听到……”关靖北犹豫着,词句像是经过斟酌但出了口还是显得生涩,“很抱歉,我真的没听到,发现你不见的时候才……”
“哦,这样啊,原来是没听到。”许愿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那我原谅你了,总比上一次明知道我要死还袖手旁观的要好。”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僵硬,指尖泛着冰凉,力道不知不觉地加重,“你别这样说。”
“我不这样说,事实就不是这样的吗?”
关靖北兀然地松开她,手指攥紧,听到那温凉又淡漠的嗓音继而响起:“好了,我还要去睡回笼觉,你该忙就忙吧。”
她和上次一样,冷漠和爱理不理也只不过一点点的时间,哄过后又恢复以往的俏皮。
这种变化,他早就发现了,却不知从何,如何地去刨根究底。
“还不走?”许愿清凉的嗓音再度的响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男人,“你不走的话我睡不着吗,毕竟现在我还是蛮生气你昨天丢下我一个人走。”
“抱歉。”关靖北低声说了句,然后转身离开。
许愿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以及紧接着被关上的门,一下子失了神。
关靖北从病房出来,没有多想,直接去找了医生。
听到医生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文件,细细耐心地讲解,他表面没有太大的变化,心早已浮浮沉沉。
许愿是会游泳的但可能是穿的衣服有些多而且吸水增加了重力,才让她只能在水中干挣扎,当然最大的可能是留下的阴影。
关靖北闭上眼睛,回想医生说的话。
阴影。
既然阴影大到影响生命,上一次,她为什么如此轻易地原谅……难道会和五年前的事情挂钩?
五年前的事要追究起来太费力劳神,关靖北也不会当着她的面去调查逼问。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才推门进去,把早已醒来的却还装睡的许愿拎了起来,淡淡道:“吃完饭再睡。”
许愿用被子蒙着头,“不要,好困的。”
鬼知道他来这里是真的提醒她要吃饭还为了别的。
关靖北把张妈刚做好的粥放下,神色温淡,音线一如既往,低沉而温柔,“愿愿,乖。”
许愿掀开被子,眼睛瞪大望着天花板,“大叔,在你心中我一直都是个小孩吗?”
他摸了摸她的脸,“怎么忽然这么问。”
“因为,我一直处于被照顾的角色,在你们心中我似乎一直闹腾,没有长大。”
她嗓音淡凉,轻轻缓缓的补充陈述:“从小到大为我收拾烂摊子的人太多,钟意,我哥我爸,你。”
他仍是深深地看着她,直接引展了这个话题,“那么,在离开的五年里没有我们,没有为你收拾烂摊子所以把身体弄成这样?”
她看着男人和她对视显得异常英俊专注的眉眼,闻言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你知道什么了。”
“五年前外界的人只当你是骄纵柔弱的大小姐,很少人懂得你被经过部队训练身体驯化得不错,一年到头小病都没有,表面公主内心汉子。”
关靖北低头看着她洁白的腕上还残留若有若无淡化了的伤疤,“可是,现在呢。”
别说身体差了,即便是心理素质也同样受到了迫害——不然她那样的胆量也不会因为上次的跳海事故就产生了心里阴影,致使自己处于生命危险。
关靖北不是没注意到她的变化,只是如果自己提出来要给她检查或者询问的话她肯定不开心。
他们第一次的时候许愿就怕得要死,他记得很清楚。
听完男人轻描淡写的陈述,许愿也知道瞒不住,之前威胁一个医生替她瞒也只是一会。
许愿脸上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淡笑了下,“接下来你是不是要问我,有关于五年前?”
第74章
顿了顿,她仍然轻轻袅袅地笑,“既然你能观察到这些那应该也猜到我会不会说。”
“不知道。”关靖北站了起来,把粥端在手中,用勺子舀了一些递进她嘴边。
许愿看了眼他的脸,很是妥协地张了张口。
她的肺部还是很难受,吞咽只能慢慢的,关靖北也不急不缓地,没有一点期盼,像是在说一件毫无关联的事。
“上次的跳海事故过后我就有想过,你这样的性子很有可能一辈子挂念记恨于我,但也没办法,我能做的也只是哄你开心。”
男人喂粥的动作很慢,语调也不急躁,“但你好像没有以前那样难哄了,稍微做几件你高兴的事情就能缓和关系,我以为是你长大了的缘故,现在想来,不是。”
许愿停顿,一下对上男人深邃如黑洞一般盯着她的眼睛,“那是什么?”
“我妥协于你是想把你一直留在身边。”
他沉默了一会,“可你不是,你妥协有很多原因,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妥协的最大可能是想把这些事快点过去,因为,这些事都有可能让我调查到你的过去。”
许愿静静地抬头把那张温和略带疲惫的俊颜看着。
他说得差不多了,对于他仅知道而做出的判断已经是极限了。
关靖北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拂开她耳际的发,“愿愿,我说的对吗。”
“何止是说得对,做得也非常好呢。”她唇角泛起讽刺,挪开他的手,“靖北,你所说的出差难道不是在调查我吗?”
他笑,也没否认,“可惜,什么也没调查出来。”
“我转了好几次机才回到云城,你不容易调查的。”
许愿也笑,补充说:“你想知道什么,能说的我就告诉你,我不喜欢别人在背后里调查我。”
他望着她认真的眉眼,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五年里把身体弄得这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