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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学,从入门到放弃(84)

“我怀疑,他不是活人。”

“活死人?难道他是僵尸?”周诣惊疑不定。

徐长老却摇了摇头:“他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好形容,总之,你只要看到他本人了,就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说了。”

***

月黑风高夜,百鬼夜行时。

张大驴打了个喷嚏,夜风呼啸,冻得他有些浑身发冷。但想想自己还有要事要做,他只得忍住寒意,加快了脚步。

他手里抱着个青花纹梅瓶。

张大驴是个土夫子,通俗点来说,就是个倒斗盗墓的家伙。

不过和小说影视里描写的那些上天入地,精通八卦风水的摸金校尉不同,他就是个大字不识的农民。早些年的时候,跟着几个外地来的盗墓贼盗掘过几座小官墓,尝到了甜头,也就不种地了,专心做起了盗墓这种损阴德的勾当。

锦都历史悠久,厚土之下,埋葬着无数历史与王朝。

岁月更迭,前人为了死后也能尽享荣华的奇珍异宝,反倒便宜他这样的土鳖。

不过受限于能力,张大驴不能像那些摸金校尉一样下皇陵,只能随便摸些地主坟,偷点瓷器陶瓦苟且偷生。

这青花瓷就是他从最近翻开的一处地主坟里倒腾来的。

古玩市场鱼龙混杂,刨去假货,以及那些算得上稀罕物件的传家宝,大部分流传于世的东西都是从墓里偷出来的。

张大驴在二马桥的古玩一条街上有相识了很久的一位熟人老板,他从墓里捞出来的东西,大多都是交给了这位老板销赃。

忽然。

风起了。

朔风凛冽,张大驴又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奇了怪了,他暗自嘀咕着,锦都就算到了冬天,气温也基本不会掉下零度,怎么今晚上,他觉得格外的寒冷?

张大驴兀自停在原地胡思乱想呢,紧接着,他又听到了些别的动静。

哒、哒、哒。

似是脚步声。

张大驴顿时一惊,顾不着多想,撒腿便往古玩街的小巷道里蹿。为了规整古玩市场,创建文明城市,锦都市政府专门在古玩一条街上安排了二十四小时轮班的巡警,专门负责逮捕张大驴这样的,来此销赃的盗墓贼,抢救文物。

只是他一边跑着,一边下意识地回过了头。

人是有劣根性的,跑远了之后,会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一下,确认确认自己跑了多远。

张大驴也不能免俗。

可这一回头,他却愣住了。

于夜幕之下,在街灯之旁,站着一名身着米色风衣的青年。

对方的眉眼因为离得距离太远而有些不甚明晰,但依稀可见其清隽俊逸的容颜,如梦似幻,像是从电影巨幕中迈步而出的贵族。

现、现在的警察也得凭脸上岗了吗?张大驴忍不住想。

就在他这走神的一瞬间!

呼——

一道劲风袭来,顿时将他刮得刺骨生寒。张大驴什么也没看见,便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一般。他张了张嘴,连惊呼都还未来得及出口,便瘫软着倒了下去,手中的青花瓷也顺势滑落。

只是,青花纹梅瓶在落地摔碎之前,被人稳稳地接在了手里。

谢千仇一手抱着花瓶,一手将抛掷到张大驴身上,令他瞬间晕厥的入眠箓回收了起来。

街灯之下的人快步走向了他:“这家伙是什么人?”

谢千仇摇摇头:“好像是个销赃的土夫子……啧,纸片,可惜了,不是那个老道。”

周诣的脸色有些沉重。

在从徐长老处得来了那老道可能不是活人的情报后,周诣和谢千仇并未打道回府,反倒央求到了徐长老的协助,准备见一见这名诡异的老道。

只是根据徐长老所说,这老道只会在午夜时分出现在二马桥的街道上,手里拄着拐杖,肩上扛着招魂幡,出售一些通灵的东西。老道具体的出没时间不定,不一定每夜都会出现,也不一定在午夜时分会准时现身。

因此,周诣和谢千仇两人只能彻夜在二马桥徘徊,蹲守那老道。

可惜的是,他们已经蹲了三天了,结果只蹲到个大着胆子来销赃的土夫子。

颇为嫌弃地踹了一脚睡死过去的张大驴,谢千仇走到周诣身边,把手里的青花瓷直接搁在了地上,便将手探向周诣,替他整理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

周诣一边拿出手机给这附近的警察局打电话,一边忍不住眼皮跳了两下:“这青花瓷可是个少有的纹梅瓶大件,你就这么随手丢地上了?”

谢千仇忍不住凑到他脸上亲了一口:“再金贵也比不得我们家小纸片金贵啊。”

周诣伸手推开他:“别动手动脚的。”

“就动手动脚。”谢千仇又去搂他的腰。

“你是小学生吗?”

“对啊,我是你的坏学生。”

周诣又瞥了他一眼:“最近你说起腻歪话来倒是进步挺大啊,怎么着,又去跟叶明朗学了?”

谢千仇笑嘻嘻:“我自学成才。”

他搂着周诣的腰,让周诣靠在他的身上,枕着他的肩膀。这几天虽然秦舒雅的绯闻事件已经基本解决了,但后续的善后工作仍旧十分繁杂。加之《凤歌》热映,周诣一方面要召开大大小小的发布会,一方面还得给剧组录制一些感言花絮,再加上白天的时候还跑了一趟江都,录制新一期的《国之大学》……谢千仇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恨不得以身代之,自个儿去替周诣跑通告,让他的小纸片好好待在家里休息休息。

枕在谢千仇身上,周诣这回倒是没推开他了。闭上眼,他也觉得有些困倦,低声道:“嗯……让我靠靠,眯一下,待会儿再去蹲那个老道……”

谢千仇忍不住道:“要不你趴我背上吧,我背你。”

“你背得动吗?别压着了。”

“没事。”谢千仇半蹲了下去。

周诣倒也不客气,又趴在了谢千仇背上,等对方把他背起来后,才觉得睡得舒服了些。

“说真的……要不我让叶明朗和叶晴空他们俩来这边蹲着吧。”谢千仇心疼他。

周诣摇摇头:“不了,有些事情我得亲自问问那个老道。”

谢千仇沉默了片刻。

“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情?”他忽然问。

周诣心里一惊:“我瞒你什么了?”

谢千仇闷闷道:“你是不是想问他,龙吸大阵的事?”

周诣不说话。

谢千仇觉得心里有点难过,又有些不甘。周诣总是这样,什么事儿都自己担了下去,以前的时候,谢千仇还能麻痹自己,告诉自己是自己太过无用,所以周诣才什么事都瞒着他。可现在,他已经在很努力地追赶周诣,想要和对方并肩而战了,但周诣却仍旧是……

“别想太多,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毕竟这事只和我自己有关系。”周诣亲了亲谢千仇的耳背。

谢千仇却道:“不麻烦啊,纸片,我就想再宠你一点儿。”

第六十九章

周诣沉默了许久。

谢千仇也没说话, 就这么背着他,莫无声息地在寒夜的街道上行走着。

莫名的,他忍不住感到有些挫败。果然,即使他再怎么追赶,也无法企及周诣么……

不知过了多久,周诣才开口道:

“从哪里说起比较好?”

谢千仇先是一愣,片刻后不由心中狂喜!

周诣组织了一下措辞, 才开始慢慢吞吞地絮叨起来。

他说起话来轻描淡写。

从最初的鸩酒赐死,再到重生之后与谢千仇的相识。和杜纂截然不同的身世来历,谢千仇的死劫, 乃至对叶明朗的一点揣测,事无巨细,详尽至极。

他们俩之间不需要秘密。

等周诣全部说完,谢千仇再一次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周诣见他半天不说话, 还以为谢千仇觉得这些事情有些超出他的理解范畴呢,忍不住道:“你想知道的, 我都说了,以后有事情我不会再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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