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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部那些事儿(29)+番外

作者: 妖都某腐 阅读记录

不管怎样,恢复就好,可不想再看到他没精神的样子,很是怀念他的笑容呀。

8月,省编辑培训会来了,面向已经取得中级证书的编辑,穗城社编辑部去了一半。陆鸣鸿和吴纯钧自然是还不能去啦,今年中级考试若是陆鸣鸿考过了,明年也能去了。

那五个实习生也依然在,他们会做到9月开学才走。像这种科班出身的人,提早接触一下编辑的实际工作也好,减少一些不切实际的浪漫想法,才能脚踏实地地编织贴合实际的浪漫。毕竟学校里教的只是一些或笼统浅显或高居云端的理论,就算讲了怎么做编辑,怎么做新媒体,怎么做具体类别的书,到底也没有实践来得深刻,绝知此事要躬行,实际动手犯了错才知真正的难处。编辑是个积累性的行业,更多的学习在于就职后。

这次陆鸣鸿的新书预售也算是让他们旁观学习了。

发行部的忙完了新书推介会,又开始在忙南国书香节的准备活动了。穗城社对于各种馆配会、采购会参加得不多,但南国书香节是政府组织的,而且也算在南方比较有口碑的,每年固定在琶洲会展中心举办,期间还有不少活动,是比较值得重视的。而且他们还是“本地出版社”,自然更加便利。

准备工作主要都是发行部在处理,编辑们除了到时候去捧场,参考参考别人家的图书,了解一下市场,倒也没别的事要做。主要是今年没有准备做活动,像去年有邀请作者来宣讲签售就还得忙。

编辑们照常朝九晚五,静等开展。开展前一天,发行部和仓库人员已经把书都输送到位,还拍了几张场馆里的概况发到群里,各公司的书都满满当当地摆着了,工作人员正在收拾搭建展台的一些垃圾。

作为本地人,陆鸣鸿几乎每年的南国书香节都来逛逛,有时间真的不买书单纯凑热闹的。今年因为已经“踏入社会”而使这件事有了些不同意味,看待事物也有了不同的角度。

不日就到了开展那一日,是周五,人还不算很多,第二、三日是周末,琶洲的展馆里照例人山人海,到处是人从众众众,熙熙攘攘的。

刚开始他们几个还一起走,走着走着就散开了,剩陆鸣鸿和吴纯钧两个。大致把整个场馆遛一遍之后,两人有了不同的关注点,就分开行动了,相约午餐时分再聚。

吴纯钧去几家有名的图书公司的摊子细看。

同一个系列的书摆一起,封面设计观感和谐,引人注意,又是著名作家的书,几乎每个走过的人都要拿起来看一看,时不时就有人带走一两本。旁边的工作人员一边整理被弄乱的书籍,一边看着补充新书上架。

吴纯钧拿起其中一本,细细地看封面。封底有二维码,扫进去是图书公司的公众号,一片片推文,单从一个页面的只言片语就看得出来,这个公众号有在认真运营。

微信公众号现在已经越来越普及了,适应了人手一机、机不离手、时间碎片化、阅读碎片化的状况。推文比较短小精悍,上下班等公交、挤公交的时间正好能看,是比图书更适应社会发展的形式。不过要运营一个高质量的公众号,尤其还是有大量原创性的内容,背后也许又是一支不小的团队在努力。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一条信息的有效传达其实比过去更为困难。

看完了封面,开始看版权页、目录,摸了摸书页判断用纸,又去看内文的版心、行距,低声说了句“大32开”。

对面一人突然噗嗤一笑,对他抬了抬下巴,“诶,你也是编辑吧?”

讲真,一般读者才不会这样选书,一看就是行内人。

吴纯钧抬头看那人,比自己稍长几岁的样子,微微回他一笑,“你也是?”

那人点点头。

对方话多,话题就自然而然进行了下去。吴纯钧本也高兴,但说着说着就暗地皱眉了。

“我这次是带了任务来的,看什么书好卖,回去也要报选题。现在要做个畅销书真难,搞半天都拿不到多少绩效。”

“……人家书好卖,除了选题的原因,还有作者本身的原因,你就算报了相似的选题,到底是落后人家一步了吧。”

“就是啊,没有好作者,我们也没有办法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有销售的问题,同样的书,我们的销售就是卖得比别人差,都没有积极去拓展,真是郁闷。”

“你可以去找独特的选题试试?”

“好选题哪有那么找啊,关键还是作者。要说现在的畅销书,都在菜谱、理财的那一块,我手上又没有那方面的专家,想做也不知道怎么做,就算到网上拼凑一些东西又不会审,而且也觉得干不过别的公司。”

吴纯钧心里皱眉,不着声色地转移话题:“你刚才有看到什么好书吗?”

“挺多的啊,有很多我还是感兴趣的,虽然感觉我一年到头除了审稿似乎也没看几本书,哈哈哈……”那人自顾就笑了起来,“果然还是有名的作者最重要,看人家那装帧也好,封面设计也好,不知道封面找哪家做的。”

“感兴趣可以买回去慢慢看呀。”

“还是算了吧,现在的社会浮躁得很,我已经很多年不怎么看得下书了,反而是电子书还多多少少能看下一点。我刚才查了,有几本还真有电子书,还是免费的,回去下载来看。”似乎捡到便宜似的笑了笑,末了还补一句,“怎么我就遇不到好作者呢?”

吴纯钧嘴角抽了抽,觉得还是别再跟这人待一起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了脸部表情。

对方听他说要去找朋友会合,还有点依依不舍的。吴纯钧一瞬间很怕他还要跟上来,幸好最终那人还是独自走了。

被那人一搅和,吴纯钧心情低落了许多。

出版是一个向社会传播信息以引导社会进行精神建设的活动,社会效益是一个重要的指标,不,是最重要的指标,有时候甚至就算倒贴也要把书出版出来。现在图书出版受到了各种冲击,但依然是最重要的形式。只要出版行业的功能还在,出版人的荣誉感与使命感就不该丧失。只是随着技术发展,出版人的工作模式必然要跟着发生变化的,这个过程肯定会有曲折、挫折,有些东西会被重塑,有些东西会被丢弃,有些东西会被淘汰,在这个过程中,几家欢喜几家愁,谁能保有本心谁又随波逐流去。

吴纯钧闷闷地继续逛展,却始终提不起劲来了。逛到另一个场馆时,不期然碰到了陆鸣鸿,他正兴高采烈地跟一对手挽手的夫妻挥手作别,那个丈夫戴着一副黑眼镜。

本来是打算12点的时候再通过微信联系,一起去找地吃饭的,既然提前碰到了,他也就先走过去会合了。

陆鸣鸿看到他,脸上的笑未消,而是加深了。

“纯钧,我刚碰到同行了。”

吴纯钧勉强一笑,心想:我也碰到了呢,只是不怎么愉快呀。

陆鸣鸿继续说道:“就是刚才走开的那对夫妻,是盲文出版社的呢。第一次接触这种特殊领域的编辑,涨姿势了。”

“哦?你们都聊了什么?”盲文图书,确实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出版板块。

“原来他们本来只是来广州旅行的,恰好碰到书展,就忍不住来看看,果然是出版人。”陆鸣鸿嘿嘿笑道,“丈夫看不见,妻子就在旁边给他讲这本书是怎样怎样的。哦,对,他们还是出版社的同事,盲文出版社的编辑是一个明眼人跟一个盲人搭配干活的,他们就是这样认识的,最后还结为夫妻,真是缘分呀。”

吴纯钧被他的欢快情绪感染,也渐渐忘却先前的不快了。“原来是这样?我对盲文出版一点都不了解呢。”

“哈哈,我也是第一次接触。他们说要是看到合适的书,打算买回去翻译成盲文。原来他们可以自由使用已经发表的书而不受版权限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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