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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梭艳湖(18)

分明就是大金牙的老婆。

第八章烟汤断命案

大金牙的老婆横死在院门口。

院坝里顿时乱哄哄起来。全院的家丁奴仆都被管事的叫起,排成一溜,等候大总管审问,究竟是哪个害死了那一名女子。

在牛栏和猪圈里专门给牦牛和肥猪瞧病的兽郎中察看过女子的身子,垂手向大总管报告:“阿匹,这女人像是吞了鸦片膏子!”

“你能肯定?”

“阿匹,她喉咙口有残留的烟膏,应当是昨夜拿烟膏子就了酒,吞下肚去了。”

俗话讲了,“大烟膏就酒,小命儿立刻没有”。鸦片烟这有毒的玩意儿,把它熬稀了慢慢地吸食,基本等同于慢性自杀;若是把一指节大小的烟膏撴进食道里吞咽下去,就等于直接服了毒。再喝上几口烧酒,加速血脉循流,可以死得更快,死时飘飘欲仙,有滋有味儿。

丹吉措并不识鸦片膏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既然能取人的性命,不外乎就是砒石、鹤顶、断肠草、雷公藤之类的毒物。

大总管的两道锐利目光,把大金牙从人群里滴溜溜地拎了出来,沉声问道:“你老婆怎的服烟膏子自尽了?”

大金牙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我也不知那婆娘哪跟筋不对付了,怎的就吃烟膏了呢……”

“鸦片烟是哪里来的?你难道不知老子这座院子里是禁烟土的?!”

“不不不不是我啊,小人不知道啊……小人真的不知啊……”

丹吉措暗自思忖,眼睫下盘桓的视线扫过人丛中的癞痢头,却发现那家伙一双狡诈的眼,正盯着自己。

他正寻思着要不要开口,只见癞痢头探出脑袋来喊道:“小人知道!小人看见那个丹吉措和大金牙家的婆娘晌晚黑下的时候,在没人的地方拉拉扯扯!”

丹吉措遽然一惊,怒道:“你胡说!明明是你……”

“就是你的嗦!是你这新来的家伙,瞧上了大金牙的婆娘有姿色,所以图谋霸占!你一定是在那晚趁夜把那女人骗到了没人的旮旯地里,做了奸淫不轨之事,所以那女人自尽了!”

丹吉措一听这话,满脸满身的血一股脑都涌上了细细白白的一张脸皮,大声反驳道:“你这厮分明是指鹿为马,血口喷人!那夜明明是你在暗处揪扯这个女人,不慎被我瞧见,你现下就诬陷于我!”

“明明是你是你是你!”

“是你是你就是你!”

大总管坐在院坝正中的藤条椅子上,鹰一样的暗红色眼眸盯着院子里那俩人隔空掐架。他的视线一闪,盯住大金牙问:“大金牙,你说说看,你那婆娘跟这两个人,以往有没有干系和过节?”

大金牙滴溜的一双眼万分心虚地瞟过丹吉措,又掠过癞痢头,从牙缝里磕磕绊绊地说:“那那那那婆娘,平日里谁知道跑哪里勾三搭四……我前几天还看见她要给那个丹吉措送糍粑吃!”

“你……我与你的妻子毫无干系,我就从未与她讲过话!分明是那癞痢头对她欲行不轨,你怎的不知……”

“八成就是你动了歹念,逼死了她!”

丹吉措紫涨了面皮,气得直跺脚:“你这人怎的如此糊涂!你的妻子既已惨死,你竟然不图找出真凶为她申冤,却信口雌黄编派是非于我!你,你,你……”

奉命去搜查仆役房的来旺与管家一起跑了来,手里端着一包用硫磺纸包裹起的物件,向大总管报告:“阿匹,阿匹,在丹吉措那家伙的床铺下搜出了这个!是烟土!”

阿巴旺吉的眉毛一挑,眸子里射出两道寒光,用手指剥开红色硫磺纸,果然是四四方方一大块烟土,还有一杆破铜烟枪。穷的响当当的俾子也买不起本地产的上好的云土,这块砖是低劣的红土,毒性很大,人吸多了会便血。

大总管冷冷地问丹吉措:“怎么回事?这烟土是你弄来的?”

“不是,不是我的!我并不认识这什么烟土,定是有人栽赃于我,把东西放到我床下!”

管事的在一旁哼唧:“人赃并获,你这娃还敢抵赖!……阿匹,小人估摸着这个丹吉措来这里时日不多,一直存着外心,也不守您院子里的规矩,私下搞大烟土!大金牙的婆娘想必是吃他手里的大烟膏子死掉的,或许不是自尽,就是他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