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死了?!他咋死的?啥时候的事?”
“……”细皮嫩脸的人垂下眼,似乎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说:“我把他杀了。”
“……你,这话当真?”
丹东的眼里突然露出冰冷的寒意,狠狠说道:“那厮没安好心,几次三番想要害你,在乱葬崖上那条绳索就是他搞的鬼,想要将你摔下天坑,他自己好就揽了永宁坝子的大权!哼……我将他弄死了正好!尸首包起来藏在他家母屋壁橱里,从外边钉死了再用黄泥封住,谁也不会想得到。”
大总管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这人,不知道还能说啥好。
丹东却别过脸去,面色有些不自在,动了动唇角,说道:“你不要以为我是为了你……我需要藏身,我别无他路。军队挨家挨户地搜,查得太紧,一直躲在那家伙的院子里迟早还是要被发现,不如,不如就……最万无一失的法子,就是直接将这人替换掉!”
大总管喃喃地低吟:“果然是最万无一失的法子……你竟然能把永宁坝子的大巫给替换了,你可真有本事!原来你就是……”
“没错。”丹东轻声说道:“我就是官军要抓的‘特务’。你如今都知道了,阿巴旺吉,你打算怎样?”
阿巴旺吉的头向后仰去,后脑重重地磕在树干上,却还嫌不够,又狠命磕了几下,阖上双眼。
往昔曾经的柔情蜜意,成影成双,自己当真是个糊涂蛋,竟然身边儿有个特务都没瞧出来。前日还亲口对官府的干部吹嘘说,这永宁坝子里几百户人家,几千口人,老子个个都识得!
丹东两手着地,轻盈的身子爬过来,脸庞凑近大总管的脸,鼻尖几乎抵上鼻尖,悄声说道:“你会不会将我捆了送给他们?……我知道你不会的,阿巴旺吉,你这人就是心软,而且每一回都对我心软……你就是喜欢我,放不下我……”
大总管蓦然睁眼,说道:“我且问你一句,当初,为什么?为啥要来永宁,又为啥和老子在一处?”
“你还是想不明白?”
“不明白!”
“呵,你这人真是实心眼儿。我来找你,当然是因为,你是滇川边界最有势力的马帮头领,你手底下有人又有枪,我知道你过不了几年就要坐上永宁的大总管的交椅,我想要打通这一条交通线,不依靠你还能靠谁呢?”
丹东凑上脸颊,与男人脸挨着脸,轻轻地吹气。
贴身的中衣方才在厮打中被扯得乱糟糟,领口敞开,肩膀只微微一斜,半边雪白雪白的膀子就露了出来,隐隐还袒出胸口一颗鲜嫩出水儿的葡萄珠,像是某种有意的挑逗。
两具彼此已是万分熟悉的身体,像是装了磁石,稍微一靠近了,就往一处吸上去,生出噼噼啪啪的一丛火苗。
阿巴旺吉微微闪开对方的身子,别过脸去不想看那一抹诱人耀眼的凝白,低声问道:“那后来你又为啥……为啥跟胡三炮跑掉了?”
“哼,因为你这人麻烦!”丹东咬牙切齿地说道:“搞定了你的人,也搞不定你手里的人马,那我还与你在一处有个什么用?!”
阿巴旺吉嘴角颤抖,一字一句地磨牙:“这样说来,当初你对我就从来没用过真心,全部都是虚、情、假、意……”
丹东不以为然地翘起下巴,混乱的世间身不由己地替别人卖命,哪里还有什么真情实意,忍不住不屑地哼道:“真心?我这副身子生得好,谁人见了不想压上来尝一把香肉?我凭什么就对你阿巴旺吉一个人真心?!”
“你!……”
“胡三炮手底下也有不少人马,既然你不顶用,我当然要去找他!他的马队帮我沿着滇藏线跑了很多趟军火,可是你呢?!阿巴旺吉你这人最麻烦,把公事和私事分得太清楚,在屋里一副样子,出了屋门就是另一副样子!你这种人于我就是一块鸡肋,留着没用,丢了又有些可惜!啧啧……”
俊美的一张脸蛋突然笑得花枝乱颤,风骚诱人,斜倚的眉峰抖出来的尽是断筋蚀骨的风情。丹东忽然凑过脸来,媚声说道:“不过,我讲一句实话,胡三炮那厮的活儿也够硬,与你不相上下呢,上了炕就三五回合没停歇地搞我……上过我的男人里头,我就最稀罕你们这两个人,两个都这么够味儿!阿巴旺吉,我这句可是贴心实心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