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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白蛇传之谓道纪(21)

作者: 保保 阅读记录

那少女落了座,身旁与她相熟的几个人纷纷揶揄她,道她是要送与心上人的。

“若到了夏日,这香囊中的肉桂与□□,换成花椒、金银花、丁香、薄荷,不仅能提神醒脑,还能驱除蚊虫呢!不过,这个不急,到天热起来了咱们再准备。”白素贞嘴上说着,手上也不停,动了几针,就制好了一个香囊,大家围上来观看,啧啧称赞不绝于口。

“今日制成这香囊,明日若大家还有空来,我再教大家往香囊上绣些花样儿。”

“来!一定来!”白素贞一说大家便纷纷附和。这济安堂里又温暖又敞亮,在这里白吃白喝不说,还能带个香囊走,回家去一讲,是从药铺里学来的,家人只有赞同的份儿。

白素贞这一操持,济安堂里逐渐又热闹起来,不间断有路过的人进来瞧稀罕,这些大姑娘小媳妇的熟人里有个头疼脑热的,更是直接带到济安堂来看病抓药,许宣自然也跟着闲不住了。感念白素贞用心良苦,到夜里许宣更是加倍用功,对妻子极尽疼爱,夫妻二人鸾瑟和鸣。

王皓月这几日借着送吃食的由头上门,每每见济安堂中一群女眷热热闹闹笑声不断,也跟着眼热。白素贞大大方方的将她安坐在自己身旁,皓月见自己被白素贞当成主家一般对待,每日来的愈发积极。她跟白素贞说,连她娘都笑话她,在家里学女红坐一刻就不耐烦了,到嫂子这里,一待就是半天,不到饭点都舍不得回家。

这日,一群人正跟着白素贞绣荷包,忽然一妇女怀抱着小儿闯进济安堂,口中慌慌张张的高喊:“大夫可在?”

大家忙识趣的退散一旁,给许宣让出地方。许宣奔到近前,看这妇女怀中的小儿不过四五岁,此刻面色焦黄、口唇干裂、双目紧闭,像是高热的症状,连忙轻轻撬开他的口腔查看舌苔,然后搭上脉,过不久,皱起眉头。

那妇女见许宣面沉不语,哭诉道:“大夫,我儿子还有没有救?”

“大嫂莫急。”许宣转身去柜上取了一块参片,放入小儿口中含着,那妇女一看动用人参,立刻慌了神,“求大夫救救我儿子!求大夫救救我儿子!”

许宣请那妇女先坐下来,将前后病况讲与他知。

那妇女道:几日前她带着儿子上街玩耍,见有个捏糖人儿的小摊,儿子吵着要买,她觉得做糖人儿的小贩腌臜,不肯买,儿子看那糖人儿做的精妙,自行拔下一个放入口中。儿子既然吃了,她也只得掏钱买下。可是回家后儿子就开始呕吐不止,兼着发起高热。她连忙将儿子送去问医,那家也只说她儿子是吃了不洁之物,排干净就好了。拿了药回家后,儿子倒是不吐不拉了,但依然高烧不退,水都喂不进去一滴,今天一早,忽然两腿蹬直,双目紧闭,怎么唤也唤不醒。

“大夫!”那妇女哭的凄惨,“我当家的刚过完年就去北边儿了,若是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和他交代!我也不活了!”

“大嫂。”白素贞上前劝道:“子女是母亲身上的一块肉,你痛心是自然,可他现在只有你一个指望,你必得打起精神来。”

许宣转到药柜后,朝白素贞使了个眼色,白素贞吩咐小青取热帕子给那小儿敷上,而后转身走到许宣跟前,许宣低声道:“怕是不好。”许宣擅长内科,于小儿一科并不精通,他觉得不好,恐怕真的是已到危急的地步。

“脉象浮大而无力,说明他体内阳气散尽,中气亏乏,恐怕……”许宣声音越说越低,双眉紧皱,似是替那妇女痛心。

白素贞沉思片刻道:“官人,不如试试针灸?他本无大病,想是因为不能纳水谷才导致阴阳失调,如能用针灸疏通周身大脉,催生正气流转,或许还有救?”

“针灸……”许宣有些犹豫,“针灸我只是略懂,何况小儿不同大人,万一扎的轻重有失,反倒会……”

“官人。”白素贞打断他,“我来。”

“你来?”许宣大惊。若说配伍些香料白素贞自然不在话下,可人体穴位精妙,针灸一道更讲究手法,许宣料想白素贞还不至于会强过他这个大夫。

情况危急,白素贞不欲多做解释,只说她父亲昔年在西夏征战,曾遇见过当地的游医,传授过一些针灸之法。

“他命悬一线,不如就试试西夏的针灸法,或许老天垂帘,能救他性命。”

“可是万一……”许宣担心白素贞医治不成反招来那妇女怨怼。

白素贞只道:“我们意在救人,无愧于上天,料想老天也会帮我。”

说完,她请周围女眷先照料那妇女,然后和小青一起将那小儿抱到楼梯后的客房中,跟着将门紧闭。

“姐姐。”小青低声道:“我也觉出不妥。”

“是。”白素贞将那小儿平放于床上,双手起施,欲召唤元珠。小青连忙按住她,“姐姐,我来。”

白素贞退到一旁,由小青驱使元珠,那元珠释放出淡紫色的光芒,渐渐汇聚在那小儿全身,片刻后,那小儿的肉身之上浮起虚相。

“三魂七魄中胎光之魂暗淡,吞贼一魄已近消弭,他不仅仅是吃了不洁之物,而是着了道。”

白素贞看的明白,向小青道。

小青略一点头,驱使元珠的紫气流转向那小儿的虚相之中,用纯阳之气,补足他三魂七魄里的亏损。一炷香后,那小儿的脸色由焦黄转为苍白,应是无事了。

白素贞又取来绣花针,在那小儿的额头,肩井,虎口处点几点,装作针灸后的样子,才和小青一起抱着那小儿出来,交还到他母亲手中。

许宣再度上前问脉,片刻后面上转忧为喜,向那妇女道:“周身大脉已然通畅,只是受了这一遭,需得好好补养,我去开药。”

那妇女大喜,将怀中小儿交于近旁人手中,跟着就要跪拜下去,白素贞连忙扶起她。那小儿被惊动,已然转醒,无力的抽噎起来。

“儿子!你可醒了!”那妇女一闻小儿哭泣,自己也跟着哭起来。

“大夫,我……我……”那妇女知道儿子需要补养,怕是又要动用人参等贵价的药材,犹豫道:“若是诊金不足,可否等我当家的回来再……”

“无妨。”白素贞宽慰她,“先治病要紧。”

“哎呀!”周围人跟着连连称赞,道许夫人不仅貌若天仙,心地更如菩萨转世一般良善。

待那妇女走后,堂中女眷也预备告辞,皓月忽然说道:“嫂子,我倒想起一事。”她说几日前也有人带儿子上致宁堂瞧病,症状仿佛与刚才那小儿相似,王致宁看过后还未来及开方,那小儿就没气了。事后王致宁还满心愧疚自责不已。

皓月的话说的白素贞心中一沉,女眷中有人跟着道:“想必是西街那个做糖人儿的小摊,我跟我闺女也去过,那小贩穿一身破袄,看着十分邋遢。我闺女也买了糖人儿吃,万幸没生病。”

白素贞与小青听了,心中更疑。

白素贞道:“既然这西夏的针灸之法可以对症,大家若再遇到一样病症的,可叫他们到济安堂来瞧,家境贫寒者,我们分文不取。”

既有这等好事,女眷们自然纷纷替济安堂四处传颂。过后几日,果然还有七八个小儿送来求治,且全是男童。

这日应付完患儿,白素贞和小青留在房中未出。

白素贞道:“想必是有妖物兴风作浪。”

“姐姐,何以见得?”小青亦略有所查,但心中并不十分肯定。

白素贞道:“若是男童女童皆受祸害,还可说是有心人为之,若是只有男童,那必定是有妖物要汲取男童纯阳之元气,为他修炼所用。”

小青心中一沉,双眼微眯,“姐姐,今夜我去查探一番,他既还要靠活人汲取阳气,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青儿,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