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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异事录(49)+番外

沈承鹤大少爷可没感到一丝一毫被人填充过的温暖,此时一脸“没人爱菊花裂”的表情,闷头跟在那两人后面。

沈公子试图像上回那样,顺手拽着楚晗的裤腰皮带走路。

楚晗手往后一挥,不动声色把这人爪子扇开,然后悄悄把腰带扣紧。

沈公子与楚晗穿着防雨野战靴,全副武装。房三儿仍是一身夜行轻装,黑色毛线帽包住头发,再用黑巾蒙住脖颈咽喉处。

楚晗问,你那个黑巾做什么用?

房三爷的讲究出乎他意料,说,这样“保水”,不然就“跑汽儿”了。

房三儿走在前面,走得不快不慢,照顾后面人速度,而且很自然地走在楚晗左侧前方,下意识护住楚晗不会使用武器的左手;还不时侧过脸看一眼,确认他紧跟着。楚晗一声不吭,偶尔露个笑意,伸手碰一下这人手肘,示意自己的存在。

沈公子就这么在后面看着,越看越觉着这地儿果然磁场有异,必有人形妖孽出没!

楚晗什么时候对谁表现的如此有人情味儿啊?即使是没装脑容量的一只大笸箩,也hold不住了。

走一半时,房三爷突然想起一桩小事,问楚晗:“你怎么听到我的?我脚底下这动静的‘唯一排他性’是什么?”

楚晗不假思索:“你跟别人不一样就是,你走路没动静,什么声都没有。”

房三儿顿时不爽了:“你那天诈我?”

楚晗附耳轻声,说出可能只有他俩人心知肚明的秘密:“普通人走路必须用脚,所以才发出无法隐藏的声音……你觉着呢?

“你藏身的时候一直漂着,跟在与我们只有一墙之隔的隧道里,故意不出声。

“但我闻到你身上的水汽,海水咸味儿,太明显了,除了你没别人了,就是你。”

房三爷特不服气瞪了他一眼。这人心里或许是琢磨,下一回合怎样与楚公子斗法分出胜负,不信治不服一个楚晗。

三爷不说话,沈大爷可有话说。沈承鹤在后面哼了一句:“你们俩说话大点儿声成不成?这后面跟的是一只鬼啊?!”

房三儿与楚晗同时回头送给沈承鹤一个“你什么鬼快给爷闭嘴”的鄙夷表情。

第十九章王恭厂

他们到达四通八达的隧道中心,庞大的地宫大厅,重新察看遗迹。这一次,楚晗赫然发现地窖深处又多出两具白骨。这些人像是凭空生出来的。但是没再出现像澹台敬亭那样有呼吸有光合反应的植物型大活人了。

房三儿蹲下给楚晗示意那些蓝色粉色粉笔头标出的人形位置。男女老幼排列散布完全无序,横七竖八,不像有意掩埋下葬,又不像灭口也不像下狱,反而更像突然之间失去生气的灾难受难者。周围那些器物的布局分列也不像随葬品,更像是把京城哪里的一整条街,从南头到北头,从达官贵人府邸再到平民老百姓的土坯房,里面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什么的,全数端过来摔到这儿了。

至于那些已经移走的遗骸,连同新出现的,楚晗记得非常清楚,那些人连衣物残片痕迹都没有,像没穿衣服。通常来讲,即便是骨化的遗骸,也会在骨骼上发现粘连附着的衣物或者绸缎裹被痕迹。这些都没有。粉笔标出的人形,身下是一层焦黑泥土,像煤渣或是黑褐色矿物渣滓。

房三儿问楚晗:“你看,什么人,怎么死,才能裸着?”

沈公子在一旁双臂抱在胸前:“裸死的啊?床上,‘马上风’。”

楚晗哼了一声:“胡扯你。这么多人呢,以为这些人都是你?”

沈公子充满智慧地说:“人特多啊?群P呢呗。”

小千岁嘴角勾出一道不屑的笑,用那种眼神上下打量俩人。

楚晗板脸:“鹤鹤,你是用哪个器官在思考问题?用你的脑子行吗?”

楚晗想堵住他家大鹤鹤的嘴然后捆起来倒立着塞到墙角——在小房子面前别丢我脸成吗。

楚晗然后说:“我之前以为,是煤场的黑色矿物痕迹。恭王府原址在前朝是一处大型煤场,在顺天府界内为皇宫与官宦府邸供煤,这是我原先就知道的。难道不是这样?”

房三儿说:“但是煤场不会有这么些人。除了煤炭,还有什么能让人衣衫褴褛皮肤破裂血肉横飞,身下化为一片焦土的?”

楚晗:“……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