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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沐爱如初见(245)

领事馆的人给的回复是,这事我们也管不了啊,你说说你们这事弄的!去年加州大学尔湾分校也有个学生出了车祸,人当场就没了。家属想运遗体回国安葬,但是付不起那个费用,后来是化成骨灰装盒子给捧着回去的……所以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办法吧!

胤旭初听陈言说了这事儿,大骂,操,这人还没死呢,我们怎么给他化成灰儿送回去啊!这帮孙子整天没事开个茶话会,跟国内哪个企业一起整个招聘会,逢年过节联个欢,暑期公费旅个游的,哪一项不能省出点儿钱照顾照顾咱们穷学生啊?!

陈言说,咱们这帮人就是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没人管,甭指望了。

可不是么,这帮留学生身在异域,对于美国人来说永远是外来户。来这儿的还都比美国鬼子聪明、能干、能吃苦,个个都能念到硕士博士,把高学历的工作饭碗都抢了,早就***不招人待见了。美国政府反正是不会给你负责,你们自己自生自灭吧。

对于中国领馆来说,你们这群人是咱“自己人”。恰恰因为你们是自己人,又不是美国人,你们就跟国内那帮傻老百姓有啥区别啊。我为什么要管你们,对你们负责?有事回家找自己爹妈,难道还想指望政府?

老郑的爹妈找胤旭初和陈言商量,问能不能给他老两口在这里找到工作。老头子可以去餐馆洗碗,老太太可以给人当保姆看孩子,听说一个月能挣几千美金呢!

胤旭初说您二位还真的想在这儿打黑工啊?合法居留身份也没有,英语一句都不会说,谁敢雇你们啊?您二位现在当务之急是应该找国内亲戚朋友凑钱啊,实在不行卖房卖地!

那老两口很认真地说,我们可以找中国人的餐馆,给中国人看孩子啊!这把人运回去的钱我们都负担不起,而且要是真的运回去了,城里上点儿档次的医院加护病房我们也是住不起的呀!其实还不如待在美国呢,美国这医院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条件这么好,还不用提前交押金付账单,我们就是赖着不付钱医院也没有赶我们走。看这个形势,我们觉得留下来可能更好,打打工赚点儿家用,我们老两口也要为自己将来养老打算啊!儿子呢,就让他在医院这么躺着吧……

胤旭初回去就跟陈言说,***老子真的不想干了,老子想辞职!彻底不用出去见这帮腌啧鸟人了!

陈言说,这活儿你不干谁能干啊?

胤旭初直觉就想说,老子要是辞了,那当然是你来做了!

不过他话还没说出口,陈言那表情也已是了然于心。

两个爷们儿四目相对,默默无语,半晌各自叹了一口气。

在t大做个院系学生会主席还能给系主任拍拍马屁,给简历上添个光彩,给自己将来就业积累政治资本。而在美国这地方吃饱了撑的做什么学生会主席呐,写在简历上都没有人要看。纯属就是为人民服务,给群众打洗脚水,求着上边儿的,哄着下边儿的。

可是这位置咱俩不干谁能干啊?剩下那帮年轻的、新来的、八十后的独生子女们,哪个脸上像是能扛事儿的?也就是咱俩能兜着!

陈言按了一下胤旭初的肩膀,说:“有空来我家里吃个饭,喝两杯。”

胤旭初应了一声,旋即又说:“还是你来我家吧,到我家就咱俩人。我做饭,你去给老子买一箱酒来!”

秋季开学,这是程溪溪在美国混日子的第三个年头。

这学期分到的tA课程是《比较社会学理论》,程溪溪其实喜欢上偏理论的课。偏时事的课需要好口才,她无论如何拼不过美国人,跟学生在课堂上辩论她都辩不过;而偏理论的课更能发挥咱中国人的清晰头脑和缜密逻辑。美国小本们很笨,脑子转不过弯儿来,都被她牵着鼻子走。

程溪溪拿到教学大纲扫了一眼必读书目,哎呦喂,额滴亲娘!

巴灵顿•摩尔的《**与民主的社会起源》,塞达•斯科次波的《国家和社会革命》,罗纳德•英格哈尔的《现代化和后现代化》,查尔斯•提利的《集体暴力的政治学》……

只看这些书名就足以让人头晕目眩,口歪眼斜,食欲衰退,性/欲枯竭。每一本无聊的教科书都是他们博士生专业考试的书目呐。

程小姑娘一看这书目就明白那教授到底想干嘛!这课归根结底是要在历史社会学的伟岸框架之下,探讨五花八门的国家政体和社会形态形成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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