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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沐爱如初见(254)

程姑娘问道:“那这人现在住你那里?”

“嗯。她没地方可去,以前的工作辞了,也没有长期的身份。现在……我也不能把人赶出去吧。”

程溪溪看着胤旭初。她似乎忽然明白蒋佩芸为什么最终还是决定来找胤旭初,而他为什么此时此刻如此纠结和不知所措。

胤旭初三口两口就迅速喝光了一杯咖啡,这时两手紧紧攥着那一枚塑料咖啡杯,用指头将杯子捏成皱皱巴巴的形状。硬塑料壳被乱指蹂躏后发出尖刻的“喇喇”声,听得程溪溪直皱眉头。

这男人仿佛此时需要听着这些刺耳的声音,有意要遮掩自己心底久已沉淀的某种淡淡情绪。

21.激流暗涌

程溪溪微微抿了一口苦咖啡,品尝着舌尖淡淡的余味,忍不住开口问胤旭初:“你还想要跟蒋佩芸在一起么?”

“没想过。”

“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

“这要看她打算怎么办吧……我反正也帮不上她什么忙。”

“其实,你已经在帮她的忙了啊……她又不需要谁给她送钱,家都散了,女人这时候就是需要一个心理和生活上的依靠。”

程溪溪望着胤旭初那一双细长而闪烁不定的眼睛。对方眼中分明传递出某种纠结,困惑和不忍的神色。

“其实你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对么?”程溪溪知道这样一句话终究还是要有人拎出来,抛给胤旭初。对方也许就等着她问这句话呢。

胤旭初久久都没有回答,那神情分明就是既不愿承认,也不愿否认。经历过某些无法抚平的伤害和无法挽回的风波之后,承认对对方还有感情会让这男人觉得很丢脸,不承认这种感情又仿佛是一种对过去的否定甚至唾弃,让他于人于己都不忍心。

男人用几根手指试图将那捏变了形的塑料咖啡杯整饬成原状。塑料杯在他手中“喇喇”地挣扎,虽勉力支撑原形,杯身之上却不可避免地残留下横七竖八的伤痕,触目惊心。

程溪溪看得出来,胤旭初这人关键时刻还是心软了。

他是那种可以针锋相对毫不嘴软地跟女人对骂的男人,但是女人在他面前俯首哭泣他能怎么办,是继续指着这个人痛骂呢,还是跟她对坐着感时伤怀,哭天抹泪?

程姑娘说道:“我觉得你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难做的。她也不会一直赖在你这儿不走,总归要给自己找一条出路。也许过段时间她爹出来了,她就回国了呢!”

“呵……她爹恐怕出不来了。”

因为胤旭初的老爸昨天难得又灵犀地给他来了一通越洋电话,说蒋家出事了你知道么?蒋佩芸那姑娘跟你没再联系吧?他家后台倒了,这次上头可是要彻查严办,被抓典型了。当初可幸亏没跟这家人攀亲。官场如战场,兵荒马乱,旦夕祸福,我们这些小人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人充当了炮灰。你爸我在这个位子上熬了这么多年真的不容易,求着上头的,哄着下头的,养着外边的,瞒着家里的,一个人肩挑好几个家的重担。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不懂事,还总是跟我对着干,完全都不懂得体谅理解我的难处!

当然,胤旭初也没跟他爹说实话,蒋家小姐现在就在我屋里床上躺着呢!

程溪溪听胤旭初慢慢讲述他当初与蒋佩芸在一起的日子。那也是一对男女初到异乡,落寞飘零之下彼此依靠和慰藉的故事。

他二人当年也过着男人在厨房叮叮当当做饭,女人在饭后稀里哗啦洗碗的二人世界;也曾经男的在台上卖力飙情歌送给女人,女人在台下丢花抛吻,台上台下四目含情;也曾经在房间暖气坏掉,小气的中国人房东又不肯花钱修理之时,缩在棉被里四只手脚蜷在一起给对方取暖;也曾经在高速路上被警察截住,男人跟警察解释得脸红脖子粗,仍然被开两百刀的罚单;女人跟警察哭鼻子抹眼泪撒个娇,警察一不留神被逗乐了,转身又将罚单撕掉了。

程溪溪动容于痴男怨女之间纠葛缠绵的随风往事,心中却又忌讳这纯粹的心动之中掺杂了渣滓和砾石。她踌躇了很久,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现在……前些日子听很多人说,你跟夏凡在一起,有这回事么?”

胤旭初飞速看了程姑娘一眼,没有答话,眼睛看向窗外。

半晌,男人神态缓和,有些不以为然地说:“我跟她谈不上在一起,上过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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