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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沐爱如初见(5)

俩姑娘后来顾念着摇摇晃晃呻吟抖动着的木楼梯,终于还是没有胆量把那两尊巨型箱子搬上二楼,而是塞进楼梯后的某个角落。师姐很善解人意地让程溪溪上床睡觉:“晚上人多咱还不知道怎么睡呢,趁现在没人,你先睡着。我出门办点儿事,晚饭时候回来。”

程溪溪里边的衣服没脱,直接栽倒床上。

睡吧姑娘,别撑着了,都困得不行了!

暖暖的阳光隔着窗子射进来,照在女孩儿的脸上。空气中弥漫着陌生的晦暗气味。

昏昏沉沉之间,她梦见飞机上那奋力大哭的男娃忽然不哭了。她一回头,那男娃的脸瞬间扭曲幻化成了她的小表弟,笑嘻嘻地说,溪溪姐,我也来美国了,跟你一起啊!她打了一个激灵,又感觉自己原来坐在宿舍的床铺上,她的本科班班主任,拿着一打儿文件气哼哼地跑到宿舍问她,程溪溪,你的论文呢,你的论文还没过呢,你怎么明天就要出国了呢?她又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一个人在笔直笔直的高速公路旁拖着巨大的行李箱,狼狈不堪地走着。路两旁是漫无边际的野草,干枯成毫无水分的金黄色的野草没过了她的膝盖。。。。。。

她筋疲力尽的时候,一辆车冲过来,车窗上映出一张脸。好眼熟,好像是,好像是。。。。。。胤旭初?

许久,程溪溪缓缓地醒过来,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表还是中国时间,她将手表往后拨了十五个小时,原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窗外依旧阳光灿烂,空气中都翻滚着层层热浪。

梦做太多了,头有点儿昏昏沉沉。她脱掉夹克衫,只穿了短t恤,打开门走出房间。除却自己脚下发出的负隅顽抗一般的噪音,房子里貌似非常安静。程溪溪来到楼下,在狭小的客厅里站定。

这栋房子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孤魂游荡,野鬼飘零的老旧木屋。程姑娘之前以为这样的房子只可能被好莱坞用作电影道具,却不曾想到艺术果然都是取材于人民群众的日常生活。

客厅墙壁给漆成浪漫的海蓝色,摆了一只长条布艺沙发,布艺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右手边儿的角落有一只单人沙发,后边是个壁炉。壁炉早已弃用,只看见上面贴满了招贴画、照片、明信片和便签纸。

事实上整个儿四周墙壁都贴满了东西,还有粉笔写得密密麻麻的英文句子,有些是她认识的词,有些干脆不认识。左手边儿小柜子上有一台布满灰尘的旧音响,音箱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枚。音箱上边儿挂了一面国旗,看不出来是哪个国家,但是国旗上印的那个著名的人头她认识,切•格瓦拉,古巴革命家,相当标致的一个男人。

程溪溪忽然注意到长沙发后边还有一只大鱼缸。姑娘凝视了半晌,终于确认鱼缸里的两条鱼竟然***是会动的活物!啧啧,看来这房子没废掉,不是鬼屋,的确是有人住的。

客厅连着厨房,她探头进去看了一眼,厨房灶台上堆了一堆吃的包装盒和用过的餐具。冰箱是很熟悉的白色款上下俩门,国内九十年代的普通家庭一般也用这样儿的冰箱。冰箱上贴了一张A4纸,她定睛一看,原来写的是值日表。值日表上名字五六个,这房子里貌似还塞了不少人呐。

正探头探脑寻么着,程溪溪忽然听到大门吱呀一响。师姐可回来了,她赶紧走出去,抬眼一看。

迎面进来的是一个光头的白人男生。

男孩儿看到程溪溪也是微微一愣,旋即嘴角上翘:“你是月蒙的朋友吧?”

声音友好而爽朗,程溪溪赶紧点头,是啊。

“哦,我听她说了你们要来。很高兴见到你!我叫jack。”男孩一步跨过来靠近她,伸出双手,右手在上搂后颈,左手在下扶后腰,抱了程溪溪。

这个拥抱贴得不紧,只是打个招呼表示亲热。美国人不论男女见面都是这样发骚拥抱的吧?程溪溪虽然初来乍到,但是美国电影和肥皂剧以前在国内看过不少,咱不能扭扭捏捏地露怯呐~~~

jack继续说着话,有一搭无一搭地介绍这个房子,房子里的人,介绍自己在这房子里住了挺久。她讲话比较快,当然全部是英文。程溪溪能听懂个大概,但是很配合地微笑着频频点头,不懂也得暂时先装懂,观察形势再图后计。

其实对方说什么并不重要,程溪溪发现自己的心思很快被这人本身独特的气质所吸引。

jack个子跟她一般高,头发剃得非常之短,几乎只剩下一层青色的发茬儿,远看就是一袭光头。但是他挺好看的,程溪溪真心地想。这男孩儿的眉毛浓黑入鬓,眼睛大如黑枣,黝黑明亮,戴个金丝眼镜。脸庞白皙细致,下巴勾勒出很漂亮的棱角,唇线丰润,唇色粉白。穿着一身黑,黑色的t恤裹着上半身,洗得已经掉色的黑牛仔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胯上,裤兜那里还坠着个金属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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