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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在民国离婚中(121)+番外

霍澜庭伸手扶了他一把,解开他纽扣看了眼,发现是子弹的擦伤,没什么事,连忙叫了护士来给他处理。

他脱下了带血的白大褂,又去洗了把脸,两手在凉水当中泡了一会儿,才觉得从刚才那场手术当中脱离了出来。

擦了手脸,霍澜庭上了二楼,进了特护病房,霍家老太太半阖着眼,看见他了,呼吸更重。

徐迦宁伏身在床边上,还穿着他的西服,呼吸浅浅,睡着了。

他回身叫护士收拾了下旁边的病房,铺了软褥,这就到床边来将徐迦宁抱了起来,动作之间,她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见是他,一低头靠了他肩头上。

霍澜庭将她抱到胳臂放了病床上,徐迦宁身上还穿着繁复的婚纱,他给她脱了鞋,摆正了婚纱,俯身看着她,伸手撩起了头纱。

其实,今天,他还没有好好看过她,头纱掀开了,露出年轻女人白皙的脸,霍澜庭低下头了,抵着她的额头了,轻轻摩挲了下。

他还有事,不能陪着她了,暂时先让她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给她身上的西服脱下来挂了一边,盖上薄被关好房门才出来,再回到特护病房当中,霍家老太太果然在等着他。

霍澜庭端端坐了她身侧,她伸手轻抚着他的脸,万般地不舍。

他也舍不得她,给她讲回国之后遇见徐迦宁的故事,在他的故事里面,那姑娘真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吊瓶当中的药快要没了,他抬眼瞥着,才要起身去叫护士换药。

老太太却拉住了他。

他已站了起来,蓦地回眸。

老太太还笑着:“儿子,那么喜欢她么?”

她嗓音当中,还带着些许的沙哑,含糊不清的,可他听清了,点了点头:“嗯。”

这般就好,喜欢就好。

那她就没白多和那姑娘说那么多的话。

霍老太太眨着眼,看着年轻的男人,是那样的俊秀,一滴泪从她的眼角落了下来,她终于笑着闭上了眼睛。

第97章 妮子有温暖

心中记挂着事,睡也睡不踏实。

徐迦宁实在困乏了,眯了一会儿,半梦半醒间听见了一声惊呼似地,这就睁开了眼睛。天大亮了,她坐起来看了看窗外,提着裙摆穿上了鞋。

之前,霍澜庭抱着她的时候,她有所察觉,现在左右环顾,知道自己是在病房当中,他的西服外套还在一旁挂着,清早醒了感觉到丝丝的凉,走过去将外套就穿上了。

婚纱真是行走不便,伸手摘下头纱,徐迦宁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长长的走廊里,特别安静,霍澜庭就站在特护病房门外。

他身上还是昨天晚上的衣服,不过是身上穿了件白大褂。这时倚了墙边,扬着脸,不知看着屋顶什么,目光轻轻地,又仿佛什么都没看,身侧手臂无力垂下,修长的指节略有弯曲,贴了墙边神情麻木。

若是平时,那肩,那人,不管是做了几台手术都神采奕奕的,徐迦宁走了过去,站了他的面前:“怎么不进去?”

霍澜庭看见她了,这才站直了身体。

她以为他只是疲惫,才要走过他身边,进病房当中去,他伸手拉住了她。

回眸,她心中突然生出些许不好的感觉来。

果然,他低着眼帘,沙哑着嗓子开了口:“她已经走了。”

说话间特护病房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一个男人推了人出来,霍老太太此时整仪完毕,身上盖着白单。

到了霍澜庭面前,他定定看了两眼,亲手将她头脸都盖住了。

人生啊,到了这一站,就像坐电车,到了终点站,想不想下车,都得下车了,徐迦宁站在他身侧,和他一起看着老太太被推走。

其实老太太早就剩心口这口气了,霍家老爷子心里清楚得很,他得到这个消息什么都没说,毕竟是结发夫妻,在办丧事的时候,可不含糊。

灵堂设立在偏院的一个楼下,室内摆满了老太太生前的照片,她就躺在棺椁当中,周身都是百合花,屋里飘着香气,两侧许多来吊唁的人送的花篮,一时间许多人来了去,去了来。

霍家的儿孙披麻戴孝,都跪在一旁,霍澜庭特意在前面回礼。

徐迦宁早换了衣服,她和霍麒麟一起也在后面跪着,来吊唁的人很多,霍澜庭自始至终没有落泪,从白天到晚上,都是他一个人在回礼。

一日光景也就那样,徐迦宁才进霍家门,老爷子生怕累到她,让人带了她去新房休息,霍澜庭的新房在后院一个独居的院里,三层的洋楼,一楼通透的厅,二楼卧房,三楼还没上去看过,楼里有四个佣人,认得她了,都恭恭敬敬的。

新房在二楼中间的一大间,打开房门了,入眼了,里面是喜庆的红,大床上玫瑰花瓣散落,下面用桂圆花生大枣摆了早生贵子的字,窗边还有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床头上两盏欧式床头灯,灯下还放着电话。

带她上楼的佣人叫做芬姐的,跟她笑笑:“诶呀七少有心了,非要自己摆,因为时间紧,匆匆就走了。”

徐迦宁叫了她进来,没什么精神头听这个:“收拾下去吧,我躺一会儿。”

新少奶奶一进门,佣人们都想拍马屁来着,没想到拍马屁也没拍正,芬姐忙低了头,进来收拾东西。

徐迦宁走了窗边来,站在书架上面前看了看,架子上除了书,还有望远镜,怀表等小物件,外面漆黑一片,她站了片刻,芬姐收拾了东西出去,已经是晚上快九点了。

这两日忙得困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还不习惯,合衣躺了床上,看着昏黄的床头灯灯光,也睡着了。

再醒过来时候,天已微亮。

霍澜庭守灵一夜未归,不过不仅是芬姐,门口还有两个丫头都一直守着她了,她们说七少嘱咐了,要守着少奶奶不敢离去。

已经四点多了,天亮了个边,徐迦宁让她们去休息了,径自下了楼。

灵堂的音乐远远传了过来,霍家后院却安静得不可思议,徐迦宁记忆力好,记得来时候路,奔着灵堂就走了过去。

到了前面,香火缭绕,灵堂里面竟然只有霍澜庭一个人守着,他此时面无表情地坐在棺旁,肩头靠着棺身,也不知坐了多久,长腿似无处安放,裤腿上都是灰,两手圈了一起。

徐迦宁缓步走了他的面前:“怎么就你一个人?”

脚步声落,霍澜庭顿时回眸,看见是她,眼中才有了些光亮,站了起来:“醒了?这两天怕是得辛苦你在这连续住两天了,等过了孝期再回苏家好吗?我让人去接红玉。”

她点头,表示理解:“好,你忙你的。”

二人正说着话,霍家老六匆匆走了过来:“澜庭,医院来了电话,说昨天晚上抢救的病人出了点情况,让你快些过去!”

那人关系着四大家族,多少双眼睛盯着,可不能出任何的差错,霍澜庭叮嘱了六哥守灵,才要走出灵堂,回手抓住了徐迦宁的手腕。

她看着他,不明所以。

他些许用力,滑下分寸用力握紧了她手:“你一个人在这我不能放心,跟我一起走。”

他眼中却又担忧,徐迦宁嗯了声,随即向前。

二人出门,让司机开车,上了车霍澜庭才脱下孝衣,他连续熬了多日,此时眼底略青,神色略显疲惫。

徐迦宁同他一起坐在后面,直看着窗外,一大清早的,街边已经开始有鱼贩子卖鱼了,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有些人还在温饱处挣扎,有些人在上流社会抗争,可能老天爷对每个人的公平之处,就是归途,归途是一样的。

不论贫穷与富有,走的时候,什么也带不走。

她浅浅目光在外面流连,微凉的指尖又被人握住,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回头,随后,霍澜庭从背后抱住了她。

他低着头,额头就抵在她的后肩上面。

徐迦宁没动,低下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