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贵妃在民国离婚中(150)+番外

怀中人立即挣脱,翻身对着他神情不耐:“你烦不烦?不叫霍澜庭那叫什么?”

说着再次闭上了眼睛。

眼帘微动,她想睡的时候脾气有点大。

霍澜庭再次上前,伸手到她颈下,想将她揽入怀中:“好好好,那以后想,想睡就……”

话未说完,人再次转身,留给他一个背影。

如果只是因为想睡,才发脾气,那样的话,应该很简单,每一次她发脾气都是这样的,霍澜庭定定看着她,仔细品着她说的每一句话。

似乎在粉饰太平,坦荡荡地遮掩什么。

得到这样一个结论,他目光更沉。

床头灯没有关,徐迦宁困意全失,虽然是闭着眼睛,但是真的是一丁点也睡不着了,二人中间隔了一点距离,好像漏风了似地。

很安静很安静,安静得好像都睡着了,可分明都没有,徐迦宁依旧背对着他,不多一会儿,霍澜庭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忽然觉得,我们这是在吵架了吗?”

她不说话,闭着眼一动不动。

他声音很轻:“我知道你没有睡着。”

徐迦宁还不说话,片刻之后,他靠了过来,二人背靠着背,终于暖了一点。

霍澜庭终于了解到了她一点,二人背靠着被,他试探着动了动:“如果你现在转过身来,抱我一下,那么我就当什么都没有过,从前过往再不过问。”

她从来骄纵,真的不想与他解释子易的事,听见他隐晦地提起了,只当没有听见,依旧一动不动。

几分钟过去了,僵持当中,霍澜庭到底是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再次摊开自己的手臂:“那我就再退一步,我已经转过来了,现在你过来还来得及。”

她双肩微动,不过还是没有翻身过来。

霍澜庭的声音已是几不可闻:“别让我等太久。”

话音才落,徐迦宁终于转了过来,她动了动,躺在了他的手臂上面,她半阖着眼,目光浅浅,似乎什么都没有看。

像是一只别扭的猫儿,可好歹他一退再退,她总算肯动一动了。

顺势将她拥住,他低着眼帘看着她:“我忽然发现,你太狡猾了,你自知理亏,所以发脾气来遮掩那些不想让我知道的东西。”

仿佛是被点到了穴位了一样,徐迦宁蓦地抬眸,看着他脸上神情复杂。

就像是窥见了什么小秘密,霍澜庭轻拥着她,渐有笑意:“所以呢,现在你气的什么?嗯?”

四目相对,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随即,他一低头,薄唇落了她的唇瓣上面。

轻轻亲了口,又后退了些,继续看她。

她有点懵,刚才不是还吵架来着,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懵懵的模样更可爱,霍澜庭再低头,柔软的双唇又沾了一沾,如此这样几次三番,徐迦宁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她掌心温热,霍澜庭抓住了,点点轻吻就落在了她的指尖:“如果不是你还病着,我真想将你就地正法,让你只能记着我。”

她还记着早起时候的酸痛,眼见着又恼了,他抓到她手,从衬衫底下放了自己的腰腹上面,他肩头一动,翻身在上。

定定地看着她,他依旧引导着她:“彼此要坦诚,这是你说的,彼此要信任也是你说的,现在我信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子易是谁,值得你一直心心念念的。”

她扬着脸,声音也低:“不要问了。”

他哪里甘心,依旧看着她。

徐迦宁想了下,心中一动,抬眼看着他:“你有时间去想那个,还不如盯着些苏谨霖,他欺人太甚,三番五次地撩拨,真叫人头疼。”

听见苏谨霖还在纠缠她,霍澜庭果然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翻身下来,神色顿变。

徐迦宁将苏谨霖故意追着她的事说了一遍,他顿时坐了起来,还是她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手臂抓住了:“你干什么去?”

他作势要下床,双手抱住他手臂,才按住了。

“我这就过去找他,问问他想干什么?”

徐迦宁轻摇着头,只管给人拖住了:“我已经有了更好的办法,他的克星不是你我,是苏谨言,再等些时候,到时候我必定让他再没脸见我。”

霍澜庭目光更盛,不愿放过:“他有求于我,竟不想还敢这般待你,此事不能这样放过……”

正是恼怒,急急的敲门声突然传了过来,他问了一声,门外的春秀已经急得不行了,更大力敲门:“小姐!小姐!赶紧去老太太那看看吧,来了好多的人!”

想必是老太太不行了,徐迦宁连忙起身,穿上了毛衣裤子,随手拿过风衣了,赶紧往出走。霍澜庭也起来了,跟了她的身后。

果然,老太太的院子里灯火通明,厅堂当中来了很多的人。

早有丫头等着徐迦宁了,迎了她往里走,却拦下了霍澜庭了,进了屋里了,苏守信三兄弟都在,孙子辈的也在,还有另外两个律师事务所的人就站在老太太的病床前,手里还拿着文件夹。

苏家老太太仰面躺在床上,喉咙里呼噜呼噜喘着气,看见徐迦宁了,指尖微动。她看见了,立即走了过去,握住了老太太的手,明软正跪在床边哭泣,她母女都跪了一起。律师事务所的两位律师一边站了一个,开始宣读老太太之前拟好的遗训。

无非是兄弟之间要和善友爱什么的,徐迦宁没太在意听,她满眼当中,都是这个慈祥的老太太。老太太也看着她,眼泪从眼见滑落,看着孙女此时已是说不出话来了。

之前,苏老太太早就分配好了,兄弟三人不许分家,通通住在碧情园里,一旦想分,那就净身离开。

一直住在一起,兄弟三人连带着儿女,每人都分了些金条。

店铺收益,由苏谨言掌管,分红两成给另外的两家,另外苏家从前的田地,给了苏家老三,还有一些收藏名贵的字画给了老大,至于苏谨霖一家,她特意叮嘱了,给孙子苏谨霖两处房产。

剩下的数处房产都给了苏唯,是的,直接给了她。

律师表示,金库的钥匙已经先给了她,金条必须从她手中过,另外两兄弟如有异议,那么苏老太太会连金条都收回。

徐迦宁也听了那名单,上面房产有二十余处还在老太太名下的,已经办理了过更手续,给了她。她不知道苏老太太为什么直接越过苏守信给了她,这时候再看着老太太,心中只剩下了伤心,她当年没有陪伴过祖母的遗憾虽然补上了,但是,她好像马上就要失去她了。

律师宣读之后,众人脸色各异。

苏家老太太看着徐迦宁,目光温柔,可她却将手抽了出去,那已经浑浊的眸子到底是转了一边去,那只皮包骨的手落在了明软的头顶。

明软抬起眼来,已是哭得不行了:“妈……”

苏家老太太眼帘微动,指尖往下,划过她脸,指腹才在那泪痕上抹了一下,一下掉落了下去。她还半睁着眼睛,眼泪在眼底掉落,最后一滴泪也带走了她最后的一点气息。

孙儿孙女,儿子儿媳们通通跪了下来,陈医生上前也将老太太双眼合上了:“她心愿已了,走了,节哀。”

哭声顿时连成一片,苏谨霖似乎是匆忙当中跑来的,身上还穿着扯乱的衬衫,他定定看着病床上面老太太的遗容,好半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明软哭得最厉害,抱着老太太伏身在她身上,谁也拉不起。

徐迦宁跌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幕,恍然如梦。

人死如灯灭,音容笑貌还犹在眼前,不知怎地,她眼前模糊了,眼泪一滴一滴掉落,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直白地看着离世的人。

身边的人来来往往,苏守信上前来拥住了明软,已经有人来整理老太太的仪容仪表了,徐迦宁做不来大哭大叫的事,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恍惚间,仿佛有什么在心头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