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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在民国离婚中(33)+番外

许是她看得久了些,苏谨言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在旁淡淡道:“我妈虽然不记得那些不好的事,但脾气还是从前那样的,她喜欢花花草草,整个碧情园的花花草草,当年都是我爸为了她栽下的。”

徐迦宁从来不懂情,在她们那个年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嫁了皇帝,更不懂情爱。

后宫当中有争斗,也有许多乐子,也曾看过大戏,可看着那些花前月下,情定三生的,她只觉可笑。

男人是什么,情爱是什么,都可笑得很。

从前,她一直觉得可笑,可此时看着楼下,那两个人还牵着手,一步一步走远,心底忽然也柔软起来,她本就是为了两万大洋来的,对着苏谨言,更无话说。

可他今日,却不知怎的,对着她叹息起来:“真希望,这园子里的花花草草里都有神灵,保佑她一世平安喜乐。”

天底下的孩子对自己的父母,多有依赖。

可她没有,她爹娘眼中,她就是权势,是徐家的依靠,至于她是疼是痛,她们似从不在意。徐迦宁唯一觉得有些愧疚的,就是她的祖母。

祖母在世时候,待她极好。

进宫之前,还抱了她一抱。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想起了从前许多事,今时今日已无人再能那样抱她,徐迦宁站了起来,挥去心中杂念,抱臂,因着心情不好口气也不大好了:“霍澜庭是不是苏家的内定女婿,其实我不关心,他如果再来找我,恕不奉陪。”

苏谨言一手搭在椅背上,回身靠了靠,他直直看进她的眼,似看出她的不耐来,今日寿宴上面,差点出了状况,是他未意料到的。

苏谨霖推着老太太出现,不知是老太太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他看着徐迦宁,目光沉沉:“老太太剩下的这些日子,苏谨霖若要得了苏家,那么谁来支付你两万大洋?只怕到时候你被牵连进来,也难脱身。”

虽然是之前想到了的,但是却不知这么快就摊到了明面上来讲,徐迦宁回眸,也是冷目相对:“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苏唯了,这个时候我要走,你也不好交代吧?莫要拿钱威胁我,苏谨霖若是得了苏家,那我自然也能从他那要出钱来,我这个人吧,不喜欢别人欠我的,如果苏先生肯合作,万事都有商量,如果非要故意激怒我,那我脾气不好,多半是宁可玉碎瓦不全,谁也得不到好。”

她若能轻易怕了,那就怪了。

窗外那两个人已经走远,东园现在还风平浪静,苏谨言目光流转,也站了起来:“好,各退一步,不能让霍澜庭和苏婉结婚,我看他也无意,若是来找你,你能拖延些时日就好。”

徐迦宁直接了当:“再加俩万。”

简直是狮子大开口,苏谨言眉峰微动,不过他还是一口应下来了:“好。”

她这个时候,哪里能轻易信他,两步走了他的面前,两手放下来又插进了口袋里。

窗外夕阳西下,红霞初露,徐迦宁微一扬眉,继续得寸进尺:“我不信你,那先付一半,送到我哥哥府上。”

第26章 贵妃心高傲

苏家条件真的比顾家好太多,东园楼上她的房间都有自己的浴室。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徐迦宁换上一身过膝旗袍,坐了梳妆台前。红玉给她擦着头发,站在她的背后,动作十分的轻柔。

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后,红玉擦了又擦,拿了梳子给她梳头:“小姐,这园子好大,人也特别多,可我怎么觉得他们家里冷冷清清,还有点说不出来的害怕呢。”

徐迦宁在镜中看了她一眼:“害怕什么,这宅子风水极佳,是个风水宝地,在这种地方住着,一早起来精神抖擞,多好。”

红玉将她长发梳理顺了,简单用发带束在了一起:“我不明白,小姐不少吃穿,为什么要来这呢?”

徐迦宁站了起来,走了南面窗前,往楼下看着。

此时天已经黑了,东园当中路灯灯火星星点点,园中树木花草影影绰绰的,她想起苏守信和他妻子在园中情景,不由长叹一声:“鸳鸯双栖蝶双飞,自古以来,多少人成就旷世奇缘,多少人情断魂肠。红玉呀,你可知道,家世决定了一个人的大半生,想要这辈子痛快地过,那要么有权有势,要么有钱。出生不好呢,还是可以补救的,这辈子权势是难搭边了,想要过得好,就得先把钱抓在手心里吧。”

就连她们那时候,在宫里也得抓着银钱打发小鬼,才能行,更何况现在。

红玉跟了她的身边,还是不懂:“小姐长得好看,就算离了顾家,还能再找个好人家,到时候挑着条件好的嫁,不就行了?”

徐迦宁蓦然失笑,回眸瞥了红玉一眼,她很天真。

“矮子里面挑大个?真正的好人家小门小户怎么遇得见?真有这个想法,那就先把自己变成有利一方,单凭美貌能坚持几年?到什么时候,你得站在高的地方,才能配得上那里风景,否则,全屏男人一时喜好,都依靠他人,只怕是被人捧得越高,摔得越狠。”

她没把所有心思说出来,苏家在上海是数一数二的门风,这样的深宅有问题才正常,在宫里住得久了,还是喜欢这样的气氛,否则岂不是太无趣了些?

也别怪她想走捷径,报纸上面那些适合新时代女性的工作,她都看了,没有一样她能做的,不愿依靠父兄,当然要另寻出路。

红玉日常崇拜,泪眼汪汪:“小姐怎么能想那么多,像我这样的人,除了温饱,都不敢想什么。”

真是没出息,不过也正常,徐迦宁抱了双臂,站在窗前:“因为温饱成问题,所以只能看见温饱。你还小呢,就跟着本……我吧,日后亏不了你的。”

红玉当然是感恩戴德,对她更是上心不用提了。

徐迦宁站了一站,有人敲门。

红玉连忙去开了门,娟姐过来说老爷和大少爷在楼下,让她下楼一趟。她点头应下,让娟姐先走,又叫红玉在屋里收拾东西,说一个人去。

走到门口,红玉又拉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想哭:“小姐,我有点害怕,你真的不会有什么危险事吧?”

这小姑娘只怕没有见过吃人的地方,她总是喜欢哭,说了多少次了,只有有用的时候才哭,平白无故的不要哭,哭没有用,害怕没有用。

她孤身一人,在这世上,还有什么好怕的。

徐迦宁转身想走,红玉又拉住了她的手,她手一动,下意识想抽出来,犹豫了下,站住了。

再回头时,真是哭笑不得:“怕什么,人活一世,做个胆小鬼,那还能干什么,放心吧,再说不过是在这里住几天,能有什么事,也不会出事,听说上海四大家族,进来了就知道了,也不过如此。”

她是真没放在心上,抽出手来,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苏谨言。

不知道他听见没有,不过听见没听见又能怎样,四目相对,她并未在意,只从他身边走过。

房门慢慢合上了,苏谨言也是转身:“都安顿好了,想必你哥哥现在已经收到了那些钱。”

徐迦宁嗯了声:“放心,我会扮好苏小姐的。”

走了楼梯处,她站了一站,等他过去先下楼,才跟了他的身后。

楼下可不是一个人,苏夫人正在窝在绵软的沙发上面,灯光分外的柔和,她此时长发散落脸边,一直低着眉眼不知看的什么书,看得很快,不时能听见翻页的声音。

苏守信坐在她身边,身侧放着一个鸳鸯果盘和一个铁盒。

他戴着眼镜,正一个一个剥着瓜子,耐心十足。

剥好的瓜子都放在了苏夫人身边的果盘里,瓜子皮则放进铁盒里,偶尔时候,苏夫人会伸手过来拿两个放进口中,什么时候伸手,什么时候里面都有剥好的。

苏谨言带着徐迦宁走了过来,苏守信抬眼看见,让他们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