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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在民国离婚中(67)+番外

徐老爹走了一会儿了,徐迦宁怕他这会回来,放下了茶碗:“我特意支他出去的,在这等着你,有事问你,不想让他知道。”

什么事还避开了他爹,徐凤举没急着吃饭,拿了茶壶也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你一回来,家里都有茶喝,有菜吃了,什么事,说吧?”

他喝着茶,徐迦宁在旁说道:“让媒婆给你说门亲事?苏家给了几万块,你把欠人家那一半的车钱还了,剩那些给我留一万就够,其余的娶个媳妇儿吧,一般家庭的姑娘都足够了。”

这年头,娶媳妇根本用不了那么多钱,徐凤举只管喝茶,抽空才说了句话:“别,我不想结婚,别耽误人家姑娘。”

徐迦宁就知道他会推脱,不以为意:“为什么不想结婚,不会是因为心中有人,人家心中没你,所以才不想结婚的吧?”

他怎么能承认,又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别瞎猜,哪有的事,哥这辈子就不想结婚。”

她直接说道:“我那天去学校门口找顾君书时候,看见你和一个老师在一起,怎么看着动作之间,有点亲密呢!”

徐凤举登时抬眸,随后笑道:“哦,你说霍小姐啊,澜庭让我给她当司机呢,有空我就去接她,她在小学当老师,看见我也正常的。”

还说谎,她从扣着的碗下,拿出霍麒麟的照片,推了他的面前去:“现在要是有镜子,要是看见自己的眼睛,你就知道你说这谎话,谁都不能相信。我问你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故意去翻看你的东西,我只是想帮你,我想你能过的好。”

照片是霍麒麟十七岁时的,徐凤举伸手拿过,沉默下来,只定定看着她:“可是妹子,你帮不了哥,谁也帮不了哥。”

徐迦宁一手按在桌上,怒其不争:“那就是说,霍小姐心中没有你了?你也没有法子了?”

徐凤举又将照片推了回来,整个人都似陷入到了回忆当中去:“这件事,说来话长,十几年前,拐子猖獗,病重的祖母去世了,我和我爹带着……带着你从老家来上海,妈在霍家做佣,先租了房子,没想到一时没留神,把你看丢了。后来,后来妈救回了你和霍家小少爷,霍家给了我们一大笔钱……”

他眼中含泪,始终记得那个夜晚,妹妹出事了,他在霍家的楼下偷偷地哭泣,就那时遇见了霍麒麟,她比他大几岁,少女娇俏,给了他两颗糖,还给他擦了眼泪。

徐迦宁在喜欢顾君行之前,喜欢霍澜庭,那时候,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早就对自己说了千八百遍了。

霍麒麟于他而言,是天之骄女,不可触碰。

他劝妹妹说过多少次了,说那不是她该惦记的人,自己何尝不是那样,自从霍麒麟从国外回来,他再遇见她,她还是孑然一身,他看着她,他光是看着她,就心生欢喜。

可她把他当成弟弟,有了心事还能和他说一说,他有时间就去接她,这两天她晚上总和同学相聚,开始他车接车送,以为是和男同学一起吃饭什么的,心里还难过来着。没想到送了两天发现聚会都是有男有女,她是为了学校的事,并没有单独和谁走得近,心里又高兴起来。

可是,这样的事,谁也帮不了他。

谁也帮不了。

他在她眼里,可能就是个弟弟,一旦捅破了这层窗纸,只怕连每天看着她,都不能够了,他还是想放在心里。

把这些话对徐迦宁说了,他低着眉眼,似想起了自己初见霍麒麟时候的模样:“这张照片,是她递交材料当中的一张,我偷留了下来,你想想,她那样的女孩儿,当年别说是我,任何一个人都会喜欢她的,但是我不好,我配不上她,你就别问了,这辈子哥不想结婚了,真的不想了。”

任何一个人都应该喜欢她,这便是世上最动人的情话了吧!

徐迦宁浅浅目光扫过照片上的少女,一时语塞,喜欢是个什么滋味,就像她对猫儿的欢喜?她没有尝过,但是她知道,两家家世的确有天地之别。她现在披着苏家的外衣,和霍家沾了一点边,如果只是一个佣人的女儿,只怕没有这样的机会。

自古以来,阶级之间的偏见,不能打破。

门第相隔,她能理解的。

徐凤举说的那些话,她懂得的,可惜她现在不是皇亲国戚,不是什么贵妃,甚至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她没有力气,撑起一个家,不然她的哥哥,自然是多少人也该喜欢他的,他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她低着眉眼,想了片刻,才是开口:“哥,什么都能计算,唯独人心总有意外,霍小姐什么都不缺,她现在四处奔走,为了建学校,她有大智慧,是个了不得的女人。你若是心中真有她,那就尽力帮她,你为了她,如果能给予所有,说不定有一天,她能看见你。”

徐凤举拿过霍麒麟的照片,也露出了些许笑意:“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都应该给她,可惜我没有那样的能力……”

正说着话,院子当中的狗儿又撒起欢来了,徐老爹回来了,他在院子当中还唱着戏,啊呀呀啊呀呀地就冲了进来。

他手中拿着油布包,进门就奔了徐迦宁来:“丫头,看看这是什么?我闺女想吃桃粉酥,就是去月宫,也能找到!”

徐迦宁伸手拿了在手里,顿时笑了:“真的能买到呀,辛苦辛苦。”

徐老爹不以为然,低头看见盘子都没动一下,一巴掌拍在了儿子后脑勺上面:“回来怎不吃饭,我和你妹子都吃过了,就剩你了。”

徐凤举不觉得疼,反而笑了:“爹,都凉了,帮我热热?”

徐老爹伸手又来呼他,他偏头躲开了:“也别太偏心了,妹子来了做这么多菜,她要是嫌弃凉了,你恨不得重做,我就让热一下就不愿意,儿子是河边捡来的吧?嗯?”

徐老爹呸了他一口,说他就是河边捡来的,不过话这么说,还是一手端了菜往出走,去给儿子热菜了。

徐迦宁趁机作别,叫了他一声:“爹,我该回去了,有空我再回来。”

徐老爹在门口站了一站,嗯了一声,没有回头,大步往后院去热菜了,徐凤举拿了车钥匙,说要送她,她拿了桃粉酥,起身往出走,说不用,苏谨言应该能来接她了。

外面黑着呢,徐凤举拿了个手电筒在她身边给她照亮,这小东西也挺有意思,能照亮前面一段路的。

二人并肩,徐迦宁还不忘叮嘱着:“那几万块钱,你拿去给霍小姐,别管我,我还有法子挣钱的。”

徐凤举当即皱眉:“不行,那是什么钱,我自己挣的钱,给多少都行,那几万不能碰。”

苏家的钱,是给徐迦宁的钱。

她知道他为什么不想动那些钱,更是站住了:“到了我的手里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听我的,我今天见了她,她让我帮忙问苏谨言一个旧居,还说那是最合适,很便宜的话,我猜她做这些事,霍家不一定支持她,她缺钱,不然岂不是随便买地建学校了?你帮帮她,我来帮你。”

徐凤举闻言当即愣住:“她已经难到这个地步了?怪不得这几天到处聚会……”

出了大院了,能看见巷口外面停着一辆车,车里亮着火,手电筒一扫而过,是苏谨言,他亲自来接了。

徐迦宁推了徐凤举回去,不让他送了。

他还想上前,她只管按了他:“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真的会帮你的。”

他还想再说什么,她转身走了。

上了车了,徐迦宁坐了后面,苏谨言开车掉头离开,很快出了巷口就上了华安街了,她将纸油包放了一边座上,看向前面。

车里光线昏暗,外面车灯却亮,走过街上,两旁的霓虹灯牌都看不大清了。

徐迦宁语气轻松,先开了口:“大哥,等很久了吗?”

苏谨言当然说没有,他说他才到,片刻之后,也是轻描淡写地,侧面试探:“你不是和霍澜庭看电影去了?怎么回这来了,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