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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坑鹰猎之与你并肩(10)

作者: 扬刀 阅读记录

一边杨烨他们在石室中探秘一无所获,另一边张保庆和菜瓜已经在生死线上走了好几回了。

古代人采金有很多办法,但是眼前的金矿,却是采用的前期最简单,后期难度最大的平地深挖采金。长年累月开采,这金矿坑深的仿佛看不见底,真的是个天坑一般。向坑下走,除了用一条极长的绳子吊下去,就只能沿着铺在凿入山体的木锥之上的木板桥走。然而矿中阴湿,木头又易腐烂,一个不小心,踩空掉到矿坑底下,就呜呼哀哉了。

张保庆和菜瓜低头简单观察了一下矿坑和脆弱的绕坑蜿蜒而下的木板桥,心里也抓不准,这一脚下去,这些烂木头撑不撑得住。可是不管心里怎么忐忑,矿坑还是要下的。

“菜瓜,你不要下去了,你在上面看着我,如果有什么事,也好通知死鱼脸他们,省的我们都下去了,万一有点儿什么事,他们找不着我们。”张保庆知道菜瓜是个能抗事儿的,但是这种下天坑的危险活儿、体力活儿,他怎么也不会让菜瓜冲在前面的……虽然也不一定能拦得住菜瓜。

“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菜瓜不理会张保庆,她已经观察好了,距她大约一米的正下方,就是通向木板桥了,跳下去的那一瞬间,就是决定生死的一瞬间了。

“张保庆,我比你轻多了,我下去,咱们先看看能不能再这桥上站稳再说。”菜瓜把毛皮披肩摘下来捆在腰上,以使自己更方便活动。

正在这时,腰后伸来一双手,似乎是环抱了自己一下,但是很快的松开了。

菜瓜猛地回头,幸亏这里很黑,火把不亮,她觉得她脸有些红,又觉得张保庆在这时候还戏耍自己,真是欠揍了。

张保庆距自己很近,他低着头,并没有看她。

菜瓜刚想把他推远一点,忽然感觉腰上一紧,低头一看,是一直带在自己身上的绳子,一端绑在张保庆腰间,一端绑在自己腰上。

张保庆把菜瓜腰间的绳子牢牢地打了几个死结,他的目光迎上菜瓜直勾勾的疑问的眼神。

“看什么看,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的话老老实实待在这里。这绳子还挺长,咱们俩绑一起,有什么事儿还能互相照应着。”张保庆也觉得与菜瓜离得有些太近了,他心跳有些快,也有些尴尬,便向后退了几步。

“绑手上就行了,干嘛要绑腰上,手上还能使上力。”菜瓜扯扯腰间的绳子,有些奇怪。

“我看见你手腕子上的伤了,是跟谁绑一起,然后差点儿没把整个手都交代了吧。”张保庆有些没好气儿,二鼻子从通鼎上下来的早,菜瓜指定是跟杨烨栓一起了。“你是不是傻,这种地方可和上头那些小机关不一样,万一我一脚踩空,下坠的力道都能把你胳膊卸下来。”

“我教你啊”,张保庆指着下面的木板桥说:“万一我们有一方踩空了,迅速抓住木板下面的木锥了,这些木锥凿进山体几百年了还没坏,相比还挺结实的,我听说山西有个悬空寺也是这么建的,很结实。所以,抓紧木锥不要放。同时呢,被绑在绳子上的另一个人,迅速的趴在木板桥上,增加摩擦,较少下坠的力道。明白了吗?”

张保庆一下子说了好多,菜瓜有一部分没有听明白,但是她是最有经验的猎人,抓木锥,趴下减坠这种常识,还是很清楚的。

“好,如果还是刹不住下坠的劲儿,那就拿匕首,往山里刺。”菜瓜检查了一下,示意张保庆把靴子上的匕首放到怀里,万一有事,更容易瞬间抽出。

“别紧张,咱俩出生入死好多回了,这次肯定能找到出口。”张保庆照做了,他笑嘻嘻地又走上前,拍了拍菜瓜的脑袋。“给点面子,好歹我也是个男人,我打头,你随后。”

“可是,我比你轻多了,我在前面探路好一点。”菜瓜对这一点很坚持。

“你是比我轻,但是小爷比你能打……”

“谁说你比我能打,要不我们现在较量一下……”

眼见菜瓜有些急了,张保庆觉得现在妥协一下,围魏救赵,更能说服菜瓜。

“你能打你能打,你比我能打,所以你要在后面。你想啊,如果你在前面,你一脚踩空了,我肯定稳不住,咱俩都得去见马殿臣。但是如果是我在前面踩空了,就指着你救我了。”张保庆又拿这种吊儿郎当的语气糊弄人。

菜瓜本来想说,如果她一脚踩空又没抓住木锥,那她肯定立刻用匕首隔断腰间的绳子,绝对不牵连张保庆。可是听到张保庆说就指着她救他了,她心里有些犹豫了。

瞅准菜瓜犹豫的时机,张保庆一个纵身跳下去了。

菜瓜吓了一跳,眼见张保庆跳下去了,她心中一紧,脑袋里面嗡了,立刻趴在地上,用手里的匕首扎在地面上。万一这第一脚踩空了怎么办!

腰间没有束紧的感觉,张保庆站稳了。

这木板桥距他们刚才站的地方高度差不过一米多一点,张保庆下了桥,大半上身却还露在坑外。他跳下来站稳,心中的紧张缓解了一下,把握在手中,时刻准备割绳子的匕首放回怀里,便回头去看菜瓜。这一看,笑得不轻。

菜瓜趴在堵上,手中牢牢攥着扎在地上的匕首,不敢抬头。过了一会,抬起头来,脸上和刘海上都是土,眼中的紧张还没有消减。

张保庆伸手过来拍拍菜瓜的脑袋:“你干啥呢,别这么紧张,我这不没掉下去嘛。”

菜瓜忽然有些红了眼,她刚才是真的着急。

“你就不能先跟我说一下,这种事情是闹着玩儿的吗!”菜瓜站起身来,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心中战栗过后,便是怒火中烧,对着张宝庆的脑袋拍了一记。“万一你坠下去了,我又没来得及准备好拉你,你就死了!再说了,这桥轻轻上去都说不准得坏,你还蹦下去,你是不是嫌你命长啊!”

张保庆借着莹莹的火光,看到菜瓜眼睛红了,知道自己刚才吓到他了,便也不逞强,一个劲儿道歉,安抚菜瓜。

菜瓜并不是一个不看时机的人,她知道张保庆刚才抢着下坑是为了让自己更安全,也知道眼前不是教训张宝庆的好时机,便发泄了几句,随后平复了一下忐忑的心情,跟着张保庆下了木板桥。

广阔而又深不见底的圆形矿坑里,木板桥被脚踩出“吱扭”的声音,像极了哑口的二胡,发出扭曲的、让人牙紧的声音。

二人踩着木板桥,一前一后走着,相距不过两米多一点。

桥的坡度有些陡,走起来很困难。有些钉在下面的支架上的木板,已经连着钉子一起翘了起来,漏出下面的深渊一样的矿坑,令人胆寒。

菜瓜有些不敢说话,她常年生活在雪原之中,第一次身处于如此庞大、黑暗而诡异的地方,虽然身边有莹莹的火光,但总有一种对神明的畏惧萦绕在心里,挥之不去。

张保庆起先还宽慰菜瓜,讲讲笑话,猜测猜测坑底有没有成堆的黄金。可是慢慢走着,他渐渐也不再说话了。

张保庆觉得有一种战栗的感觉,在自己心里越来越清晰。怎么说呢,并不算是害怕。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第一次在云冈石窟里看到第一尊雕刻在洞里的大佛一样。那种需要仰视的庞大“奇迹”,形成一种威严,一种难以描述的压力。那时与自己一同去的朋友,有的竟然膝盖一弯,不由自主的跪下了。自己一直记得那时候的感受,就和现在下矿坑的感受,很相似。自然本身便有令人向往而又怯步的力量,人力又使之壮阔而又瑰丽,似有一层诡异的面纱,蒙在鬼斧神工之中,使人心生畏惧。

过了十五分钟,张保庆目测自己和菜瓜已经距矿坑顶部有近30米了,头上已望不到顶,脚下也看不到头。悬空的感觉更加剧烈,张保庆和菜瓜都尽量不看脚下,只看眼前的路。但余光总是不由自主的向坑底的黑暗中瞟,似乎那里有什么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