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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响马之凤过青山(65)

十全福禄增。

打开窗户扇,

明月照当空。

就这样简单的几句俗话,息栈当然听过两遍就记在心间。大掌柜的在酒桌上每次稀里糊涂算错数的时候,他早就在一旁看得着急,想一脚踢开这男人自己上!

息栈和慕红雪二人你来我往,不亦乐乎。这个喊“三星照”,那个叫“六同春”,出拳速度之快,看得那一桌子的伙计一愣一愣,全部凑上来围观起哄。

有人爬到了桌子上,“啪”、“啪”摆出身上的铜板开始投庄。围观的众伙计随即分成了两路阵营,纷纷下注,赌那二人的输赢。

慕红雪很快发现,跟息栈划拳还不如跟丰四爷划!

跟那个丰老四斗拳,反正是斗不过,早早就输掉收摊了。可是跟息栈划拳,二人恁的拼了个旗鼓相当,互有胜负,分明就是个持久战的架势。就如同两头盘羊抵上了角,你进三步,我扯四步,犄角缠在了一处,僵持不下,谁也不甘心先喊停啊!

抬眼撇向大掌柜,这男人也看得一脸专注和紧张,浑身冒着蒸腾的热气,面门上都是一团的火。烧酒一碗一碗地下肚,烧脸又烧心。黑色的中衣扣子都热得解了开来,胸前的两块结实肌肉,笼着潮气,泛着金光,滴滴热汗顺着那一道沟壑,蜿蜒流淌而下,状如甘露,醇香诱人……

就这一个走神,慕红雪竟然喊错了令。

她伸得是个攥紧的拳头(代表零),本是应该喊“四季”或是“五更”,嘴上脱口而出的竟然是“八匹马”!息栈就算是五指全出,也凑不出一个“八”来!

这就属于“臭拳”,喊错令的一拨人罚酒。

镇三关捶着酒碗大叫:“哈哈哈哈~~~!黑狍子,你的你的!”

黑狍子怒道:“红姑奶奶,你咋个叫的令?咋个又是老子喝!”

那一宿聚义厅里折腾得人仰马翻,酒气冲天。

慕红雪和息栈几乎都杀红了眼,四只眼睛布满血丝,划拳划得还觉得不过瘾,不解气,最后径自都夺过身后之人的酒碗,端着碗划,自己划来自己喝!

那五坛子酒基本上被黑狍子和大掌柜二人瓜分,双方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黑狍子醉得几乎已经出溜到了桌子下边。

大掌柜的满脸通红,脑袋里已经是一锅沸腾的稀粥,身子发软,耐不住就靠在了身前坐得人的背上,一手搭上息栈的肩膀,胸腔子里的笑声嘈嘈切切,如同沉渊中的虎啸龙吟。

息栈正专心致志地斗拳斗酒,直接一抬手,掌心不耐烦地推开男人满是热汗的脑门:起开点儿起开点儿,别粘粘乎乎得,妨碍小爷的战斗力!!!

一直闹到丑时,才各自散了回屋。

慕红雪踢了一脚地上趟的已是不省人事的黑狍子,吆喝几个伙计将这厮抬回房去。

大掌柜踉踉跄跄地扶着长条桌子,依哩歪斜蹭到了门口。息栈一把搀住了他。

大掌柜撩开膀子,摆摆手:“老子没事儿,能走,能走……”

醉态朦胧,眼含笑意,晃晃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歪倒在火炕上,眯眯瞪瞪,炕洞里的火还没有弄热,皮袄都没有脱掉,被子来不及盖上,酒劲儿一上头,就只想昏昏睡去。

朦胧之中感觉眼前有一道白光,轻飘飘的人影晃动,一只手向着面门伸了过来。

大掌柜的脑子里的警觉和防范,即使在酒醉之时,也并没有懈怠三分,立时睁开了通红的一双眼睛:“谁?!”

右手从枕边抄起盒子炮,上了膛的枪管子如同自己长了眼睛,重重地抵上了来人的眉心。

顺着冰冷修长的枪管子一看,眼前映入的是面无表情的一张瓜子小脸:“当家的,是我。”

镇三关缓缓挪开了枪管子,眨巴了两下眼睛,懒洋洋地问道:“嗯?……有事儿?”

“……没什么事。”

“呵呵~~~,今天喝得痛快,痛快……累不?歇着去吧!”

少年回身拢了拢炕洞里的火,将屋子烧得热些。在炕上坐了下来,伸手帮大掌柜脱掉皮袄。

深色的中衣一敞到底,露出坚硬结实的八块腹肌,和腹股沟旁凸起的一副胯骨轮廓。强悍的骨架之外包裹着纠结紧实的肌肉,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浑然一体,霸气天成。

息栈的视线在昏暗中缓缓游移在男子的身上,开口说道:“多谢当家的体恤,买的那些年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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