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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录之灵匙传说(26)

作者: 华源君 阅读记录

不知睡到什么时辰,周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本就靠在铁栏边入眠听见响动几乎是兴奋的睁开眼,扭头侧身双手激动的握住了铁栏伸长了脖颈一个劲儿的往下瞅,瞅得眼睛都泪流了,也没瞅着意料中的那个什么人出现,我真为自己这愚蠢的脑门勾起的这愚蠢妄念所鄙夷,

露娜不让来,偏要一头囊入地狱之门看热闹,感叹我们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作孽不可活,

借着月色瞧清了距离最近的被关在铁笼子里的几个孩子,一个个紧缩着瘦弱的小肩抱在一起相互依偎取暖,心里忽被这种在他们身上本不应该发生的过于安静的氛围给刺痛,他们原是该依偎在阿爹阿娘怀里撒娇的年纪,不仅遭遇了此等不幸,远离了阿爹阿娘,不久更要成为丹耶图野心之下的亡魂……

不用闭目,光是想都能想出他们即将要历经的怎样残忍一幕,被活生生的放掉血,皆化为一具具皮包骨头盈弱可怖的干尸……

眼睛收回来,仰头叹息的瞬间,被关着我们的铁笼子上方惊悚出现的一片庞大可怖的黑色阴影,给吓的猛一缩身子,

周边几乎漆黑,为了给四处封闭的空间透点气,洞顶上方被凿出了许多小小的透气孔,白天察觉不出,夜半外面的月色刚好从那一排透气孔穿插进来,形成无数个微弱的孔洞光点照射在头顶,那婉约是个人的影子,因被空间密密麻麻的小孔亮光所投影,在光合的作用下,被撕裂成了一片巨大巨大的扭曲状阴影,

等确定真的是个人后,我慢慢提起胆子,同时在心里又慢慢升腾起了刚刚一股没来由的激动,

忍都不忍住,舌头急忙打了个圈,紧张的试图一喊,

“洛隐……”

他弯腰蹲下来,伸手从上方开始解锁,霎时我看见那过于纤长细致的手指,心底陡然一凉,“你是谁?”

他手指一顿,并没有说话,依然如故的打开了锁链,我明白过来,知晓此人虽身份不明,动机却可能是救我们几个出去的,

遂赶紧推醒了尚在酣睡的俩人,俩人一见上头有片庞然大物的阴影罩在上面,估计也是被吓了,我伸手忙对着要张口忠实发出一呼的云满嘘了声,

锁被打开,顶端被掀开了一个方形出口,我先起身一蹦,手一下子攀上了牢门的铁栏,脚一蹬云满的肩膀率先被抽了上去,再趴在上方,对着下面的俩人递手带把劲儿,那黑衣人一声不吭的在前带路,我们小心翼翼的瞪大双眼借着小孔里的微弱月色往下一小步一小步的挪,深怕没看清一脚踏空,血没吸却给摔个浑身碎骨了,可辜负了眼下这幸运……

下了云梯,通过七拐八绕的密室通道,看清一路各种躺倒省便当的侍卫,衷心松了口气,为着终于能够出了这个鬼地方所庆幸。

出了地牢,诧异外面竟有一辆早早准备接送的马车,附送我们一路出了城门,救我们的黑衣人并没有跟着上车,静悄悄的行了约莫两个钟头,中途我们各种纠结,莫非丹斯里国都比较兴时饮人血练功,究竟是哪位人家看中了我几人粒饱颗满的血液,居然有这大本事敢去从丹斯里王手里抢人,还干的挺熟门熟路的,揣测着是不是被载入了另外一个屠夫场而焦虑着要不要一拳头打晕现在唯一架车的势单力薄的车夫,不过后来还是选择相信了真善美输给了筋疲力尽的身心,

车夫架着马车直接驶入了一户人家后门,

马车停下,帘子被揭开,首先入眼的竟是一位棕黑长袍的老者,

我仨仍处于愣神中,左探右探的深怕这位外貌英武的老者,会不会私下里也爱干吸人血气养生的勾当一时踌躇谁都不肯率先下车,当第一个免费体验者,

我们顾及的厉害,老者没有急着说话,目光从我们仨这里细细过了遍,停在我身,本是稳重的身子突然向后晃了一晃,被身后的老仆一把搀扶住,

那是怎样的一种迫切,激动,求知,忧患……欲言又止的眼神,

他还是忍住了,对老仆摆手示意放开自己,用一双精明睿智同时刻满风霜的枯烛老眼,竟朝我微弓着身子俯首行礼,

“求姑娘告知我凯儿的下落……”

……

那一瞬间,我似乎读懂了老者眼中的思绪顾虑,他是迫切的想要得知自己多年音讯不明儿子的消息,却又生怕知晓他的去向究竟是生是死……

我下车扶起了老者的手,我将好好藏在怀中的盈玉取下递送给了凯运老父,

“他已经死了”

面对近前的老者,我很想编个美好的故事去骗他,可是在他见到盈玉时,但凡精明之人,又何尝不明那是玉代替着人回来的意思,只不过再精明的人,终有不想面对真相的时候,

我知晓他在得见我带着凯运的玉佩出现的每时每刻无不被折磨,如斯,不如让他早点接受现实,

深怕玉佩会从他颤抖的手势下跌落,凯运老父极力用双手捧住了玉佩,拇指抵住玉佩浮雕中央的浅文字迹,重重的捋了一遍,试图将玉佩看清一点……再看清一点……

就在这时,突听东西从房顶落下,碎了一地,弄出的响动在静谧的夜半,另我们刚刚脱离险境尚未定魂的心都跟着再次惊到了嗓子尖……

“谁!”老者身旁近侍忙呼声,

此举被凯运老父摇头摆手示意无需理会旁置了,

霎时我心中似有所悟,抬头迎合着月色从地面被照亮的一块碎瓦片一路顺着房顶探去,那里并非完全月色普及,明明什么都没看清,那一刻却总感觉悲伤的像是有人从心口直接捅了一刀子被刨出了心的凄怆哀恸……

仿若那地上碎的并非是一块砖瓦,而是刚将一个人刨去了心脏的一把鲜血淋漓通体冰凉的刀……

凯运老父并没有逃避,命人将我们进入内堂后,他说,即使凯运已死,也想得知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事情,

想让我把知道的有关于凯运的事情,悉数告诉他,

他真的很怀念自己的儿子,我以为他会想急着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了,又死在了哪里,

没想到他在内堂坐下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想从我这里寻求答案,是开始絮絮叨叨的讲起了自己儿子从小到大的经历……

这样,像是遁入了回忆中,为了眼前能够再次浮现凯运的模样拼凑有关凯运的记忆,即使会忍受割肉刮骨的痛楚……

我同时在他口中得知了有关凯运的事情。

我面前的老者曾经是丹斯里国威名赫赫的前朝护国大将凯扎聂,多年以前矫勇善战,战功赫赫曾多次击溃过从各处海域漂流到来的外来之绑的侵犯……

那些年正置于丹斯里国弱势削的阶段,因此众多外来之绑觊觎趁势频频想要入浸丹斯里国这块肥沃富足的岛国,他为丹斯里鞠躬尽瘁报效多年,成亲亦晚,中年得一子,取名凯运,因凯扎聂无败战绩威名远扬,那些曾被击溃过的外来之邦或是海盗团伙多年空有觊觎之心,却无觊觎之胆的怨恨在心,屡屡展开司机报复……

年仅六岁,凯运母亲因病故去,从此他唯一的亲人就只剩下了时常不能待在身边陪伴的父亲,

十岁那年,凯运被一批海盗团伙捋走,海盗以凯运要挟凯扎聂试图让他放弃对丹斯里国的巩固防守,最终凯扎聂并没有选择救儿子,而是选择了护国,

凯扎聂身为护国将军,断然不能玩忽职守轻易离岗弃丹斯里国民安危于不顾,不能去追逐那群远远逃离丹斯里国境而去的海盗们,让其他一些早已觊觎丹斯里国多年的外来之邦趁机攻入,只能彻底放弃掉儿子。

就这样,凯运被海盗带出了丹斯里国境,远远漂流在外多年生死不明,

八年后,丹斯里国边境再次遭遇海盗团伙的偷袭,那在一群海盗当中,凯扎聂万万不曾料到自己的儿子竟在其中,并且已做了其中之一的盗贼,他们曾面对面的对持,争锋相对,那时的凯运在一些统领的逐拥下,敌视着自己的亲生父亲,怨恨着他多年来的不管不顾,怨恨着他始终不曾寻过自己,更怨恨着他当初的见死不救,弃之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