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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强强](309)+番外


楚珣恭恭敬敬烧水沏茶,把人让到客厅沙发,斟茶。
楚珣抿着嘴,低声道:“阿姨,对不起,我们俩……”
刘三采别过脸,摆摆手:“恁不用跟俺说了。”
楚珣:“……”
刘三采眼神发直,直接奔进卧室,一把拽开大衣柜……
大衣柜里挂得满满堂堂,一半是楚珣的,另一半是二武的。二武以前单身土鳖时期的旧衣服都被挤到角落,衣柜里挂满楚珣给这人买的高级男装、各种时髦衬衫毛衣大衣,就像是两口子居家过日子。

刘三采怔然看着满满一衣柜的衣服,她儿子的衣服,眼眶就红了,难受极了。
她从客厅行李里扯出一只红蓝编织袋,打开,从大衣柜里开始收东西。
楚珣讶异:“阿姨。”
霍传军咳了一句:“妈,赶剩么这是,有话好好说。”
刘三采埋头在衣柜里找属于她儿子的衣物,把楚珣新买的那些时尚高级货扒拉到一边,婆婆看不惯。刘三采说:“俺拿走俺家二武的东西,俺带二武家去。”
霍传军瞅了楚珣一眼,赶紧过去拉住:“妈,这是人家楚小二的家,咱不兴这样。”
刘三采:“俺拿的都是二武的东西,又没拿他家东西。”
霍传军:“咱回头让二武自个儿来拿。”
刘三采眼睛红了,扭头甩了一句:“恁帮俺收东西,恁帮不帮恁妈妈?还是帮着外人!”
霍传军没辙,这种事儿这就是一马蜂窝,哪个也不能帮啊。
再说,他妈妈是年纪大了,脾气倔,爱认死理儿,不通人情。他这个当哥哥的,有做人常识,不能不讲道理。

刘三采眼明手快,干活儿利索,三两下就把衣柜里二武那些旧衣服旧外套全部刨出来,卷一卷,一股脑塞进编织袋。
她翻检抽屉里的内衣裤,什么黑猫警长,什么葫芦娃,什么小黄鸡的……这一看就不是她家二武捯饬的东西。
刘三采蹙起眉头,念叨着:“这都是剩么玩意儿……糟心的……”
“还有网眼儿的,前后带窟窿的……恁们干的剩么!”
楚珣脸色慢慢变了,调开视线,只是在亲婆婆面前,不好发作。照他以往的脾气,这是他亲妈他都要发飙了。
刘三采把她家二武的式样保守的宽松大短裤都挑走,团吧团吧,塞进编织袋,回身招呼客厅里站的另一位:“杏儿,恁过来,帮俺收东西。”
楚珣面无表情,突然开口:“阿姨。”
“您别动那些衣服。二武的衣服,您不能动。”
楚珣说话一字一句,态度不卑不亢,但也不妥协:“阿姨,二武跟我住半年了,他存放我这儿的东西,我今天不能让您随便拿走。”
“霍传武他多大个人,成年人了,该做什么他心里有数。”
“他倘若哪天想跟我散伙搬家,让他自个儿来搬,您不能替他做决定。”
刘三采站起身,丝巾裹住的头发里现出几缕银丝,眼角明显有皱纹,心酸。
她慢慢走过来,半晌,拽住楚珣的胳膊:“恁这孩子啊,恁就别跟俺们家较劲了,成不成啊!”
“恁就放俺们二武回家吧!”
“恁这么些年,也大人了,怎么也认死理儿呢,这么拧呢,怎么就非要和二武摽在一处啊!”
“俺一家人求求恁了成不成啊!!!……”

刘三采眼泪流下来。
也是当妈的这些年的无奈。
她管不住她儿子的人,更管不住她儿子一颗心。她最疼惜老二,她家老二就是铁了心回北京跟楚家孩子重续“前缘”——在传武妈的心眼子里,这分明就是一段孽缘。
这是一种“病”。她儿子二十多年来得了一种叫做“楚珣”的病,心魔缠身,藕断丝连,怎么拆都拆不开。
当年的挫折,伤害,整个家庭经历的灭顶之灾,以霍小二那时年纪,这段童年的阴影,长大以后心灵创伤的刻痕也就慢慢淡漠了,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然而刘三采没忘。在刘三采心里,那就是她一家人半生命运的转折点,一道鬼门关。当年玉泉路大院的一草一木,记忆中的那些人,一道道或同情或冷漠或划清界限壁垒分明无动于衷的目光,是令她无法忘却的屈辱和伤痛,不愿意再回忆。
忌恨倒也谈不上,只是不愿面对,老死不相往来。
刘三采捂着脸,慢慢坐下,坐在鼓囊囊立着的编织袋上,泪水从指缝里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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