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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爹(360)+番外

孟小北在笑闹的刹那在水雾中定住,凝视少棠的身体,冲动眼热……多么爱这个人。

……

比相爱更艰难的,永远是相守。

比动情求爱更考验人性忠诚的,是爱护对方一生一世,不变心不动摇,把对方就当做亲人。

少棠仅有那么一次,携儿子去到医院干部病房,看望病重的父亲;带着年轻的大媳妇、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去看望自己仅剩的唯一的有亲密血缘的长辈。

孟小北在人生中已经经历过重大的生离死别,有这样的经验,然而站在灰白色的病房中,望着床中央插着鼻饲气息微弱的老人,心里仍有一丝难以形容的哀伤,并非为自己,而是为少棠。他从少棠平静的侧面看出淡淡一丝悲情、不舍、遗憾。少棠沉重的心情在病房里蔓延,打湿了孟小北的眼。

少棠拉过儿子的手,并排站着,在他父亲床头。

少棠的父亲没有说什么,或者已经说不出长篇大套。老人眼光里透出了悟,似乎也明白了这些年发生在少棠身上许多未解的故事,明白那个年纪轻轻的“干儿子”特殊的身份地位……

从医院回来少棠沉寂了一个多星期,陷入内心思考的世界,晚间在床头灯下看书,也不搭理人,并且拒绝儿子的挑逗以及做爱的邀请。

半夜,孟小北偶然从睡梦中睁眼,迷迷糊糊,发现少棠侧过脸凝视着他。

少棠一直醒着,在黑暗中用有光泽的眸子端详他的睡相。孟小北想要抬起肩膀,却被少棠突然翻身压住。少棠收拢手臂收他进怀,绵延滚烫的鼻息将他罩进温暖,无边无尽的温暖……

青春足迹

初冬,军区大院高墙外那一排挺拔的法国梧桐,将硕大的失去水分的叶片扑簌落在便道上,大地一片洁白苍茫。

孟小北在后来几年间逐渐被少棠身边的人“接纳”,时常出入玉泉路贺老总的家。许多人都约莫知晓两人关系,彼此心照不宣。

少棠带儿子逛大院的副食店、冰品店,凭票领东西。孟小北非要买冰砖吃,少棠说“大冬天的吃冰砖冻掉你的舌头!”

孟小北站在副食店门口,捧着冰砖舔奶油:“冻不掉,不然今儿晚上你试试?”

时时刻刻找到机会就发个浪,调戏小爹。

少棠淡淡地瞄他一眼,似笑非笑,懒得搭理坏小子。

大院里一群小精豆似的子弟兵,部队首长军官们的娃儿,在雪地里追逐、打仗,手持塑料冲锋枪,“突突突”地开火。红军追杀蓝军,绕着菜站跑圈。红军成功剿灭负隅顽抗的敌人,占领大院空地上以国旗旗杆为标志的司令部制高点……

孟小北给冻红的双手哈气,围观:“少棠你小时候是不是也玩这些!”

少棠说:“玩儿,都这么打仗打过来的。我们小时候还没有塑料冲锋枪和玩具手雷,我们都用自己土产的、雪和着泥捏出来的手雷。”

孟小北眼里闪过坏笑:“咱俩也玩儿?”

少棠警惕地睨着他。

孟小北转身从台子上弄一大捧雪,迅速凶猛地出手!

少棠动作更快,矫健,扭头就跑,躲避孟小北的黑手袭击。一个追,一个逃,少棠大步飞奔途中眼光一闪,突然返身一踢松树树干,大片积雪从树顶倾泻而下!孟小北被漫天飞舞的倾盆的落雪罩住,喷了一脸,雪水凉丝丝地灌进脖子,激出一声狼嚎。少棠转身将人扑倒,爆捶一顿,两人哈哈地笑……

大院角落的红砖长城消失了,盖起一排新平房。

少棠和小北注意了很久,在那边的水泥讲台上,坐着两个形貌清秀的少年。

两个男孩大约十五六岁,一个是黑发黑眼,微微吊梢的双眼漂亮灵动,眼带桃花;另一个棕发微卷,眉心有一颗惹人注目的胭脂小痣,精致得像个姑娘。

吊梢眼的漂亮男孩揉揉同伴的胳膊:“珣儿,咱们去滑冰?……或者去网吧,叫上博文?”

卷发男孩意兴阑珊,眺望远处红旗下的雪景,心中大约惦念远方某个在流逝的岁月里日渐模糊的身影。

少棠打个眼色,对小北耳语……

孟小北双手插裤兜,走路故意肩膀晃动遮住大片视线,笑盈盈地踱步到平房前:“嗳,兄弟,借个火!”

笔直静默地站在平房前,了望放风的人,转过头瞧他,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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