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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女(216)

作者: 解语 阅读记录

韫仪轻笑道:“那儿臣这就去,不过这腊肉没有风干之前不能吃,所以母后再想也得等上几日。”

且说温玉离开萧氏宫宇后,一直若有所思,与迎面走来的新安公主撞了个满怀,险些摔倒,待得站稳后,温玉一掌掴在侍女脸上,厉声道:“混帐东西,明明瞧见四姐过来,为何不提醒,存心想看我出丑是不是?”

侍女回过神来,委屈地道:“奴婢有提醒过公主,只是……公主您没听到。”

温玉眼睛一瞪,厉声道:“依你所言,是我冤枉你了?”

侍女知道她的脾气,哪里敢答应,连忙跪下道:“奴婢不敢!”

温玉冷哼道:“不敢?也就是说你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了?死丫头,本公主最近待你太客气了是不是,令你越发放肆。”

侍女被她说得又慌又怕,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不停磕头请温玉恕罪,新安公主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似笑非笑地道:“九妹今日是怎么了,为了一件小事发这么大的脾气,好了,想必她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她这一回吧。”

“姐姐不知道,这死丫头最近越来越不像回事,真真是令人生气。”说着,她瞪了一眼尚跪在地上的侍女道:“看在新安公主的份上,这次饶了你,还不赶紧起来。”

侍女连连道谢,赶紧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跟在温玉身后,新安公主道:“刚才在想什么如此入神?”

温玉将刚才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道:“我很肯定,七姐当时说得绝非父皇,无奈母后在那里挡着,令我无法再问下去。”说着,她又疑惑地道:“可是七姐不唤父皇又能唤谁做爹呢,真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新安公主一边走一边道:“确实很奇怪,不过倒是让我想到一件事,打从韫仪出生的那一刻起,父皇就不太喜欢她,你看父皇之前几次临幸江都,带了你我几个姐妹,唯独没有带韫仪;这些年要不是母后宠着,哪里能有这么风光。”

“这个我也觉得奇怪,按理来说,父皇那般疼爱母后,应该爱屋及乌才对,你看大姐,没出嫁那会儿父皇简直是宠到了骨子里,就算是嫁了人,也依旧是咱们几个之中最受宠的,偏偏对七姐……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新安公主思索片刻,轻声道:“你说……会不会……”

第两百八十六章 挑拨

温玉等了一会儿不见她说下去,急切地道:“会不会什么,姐姐你倒是说啊。”

新安公主四下看了一眼,将她拉到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会否韫仪根本不是父皇的骨肉?”

温玉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脱口道:“你是说母后她……唔,唔唔!”

新安公主紧紧捂着她的嘴巴,低斥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背后议论这件事吗?”

温玉亦发现自己刚才闯了祸,拉下新安公主的手,惊骇异常地道:“四姐,你这个想法会否太过荒谬了,她可是一国之母,父皇又那样宠爱她,怎么想都不可能啊!”

新安公主试去掌心沾到的唾液,淡然道:“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除了我说的这个之外,你还能想到父皇冷落韫仪的理由吗?”

“这个……”温玉想了半晌,还真是想不出来,可是新安公主所言,又实在太过耸人听闻,令她难以接受,好一会儿方才道:“若真是这样,父皇怎么能够咽得下这口气,还留她在宫中好吃好喝侍候着,甚至先后为她择了两位驸马。”说着,她酸溜溜地道:“父皇可是一直到现在也没给我选过驸马呢。”

“凭着父皇对母后的那份宠爱,未必不可能。”这般说着,新安公主又道:“我记得大业三年前,韫仪曾一声不响的出宫,过了半年多才回来,很可能……她在那个时候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去找自己的生父,否则何以她对那半年多去了何处,做了什么,这般讳莫如深,不论咱们怎么问她都不肯说一个字,只说是出宫去看看,哼,谁会相信。”

温玉一边想一边道:“她叫爹……也就是说,她找到了她的亲生父亲?”

“十有**如此。”新安公主一脸嫌恶地道:“地想到我们与那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做了那么多年姐妹,我就觉得恶心,真亏得她还有脸堂而皇之地唤爹,我都替她躁得慌。”

“可不是吗?她跟……”温玉见四下无人,连宫人也离着有一段距离,轻声道:“她跟萧氏一样不要脸。”虽然她们口中唤一声母后,心里可没有真将萧氏当成母亲看待,相反因为她疼爱韫仪之故,颇有怨词。

新安公主眼珠子一转,忽地笑道:“你说……如果父皇得知这件事,会怎样?”

温玉蹙眉道:“你不是说父皇可能早就知道了吗,还说什么?”

新安公主似笑非笑地道:“父皇固然知道韫仪是个野种,却未必知道她在那半年里做过什么,更不知道,她唤……别人做爹!”

温玉被她说得眼睛一亮,拍手道:“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还是姐姐想得仔细。”说着,她急切地道:“那咱们现在就去与父亲说。”

新安公主拉住她道:“不急,咱们现在知道的还是少了一些,且先想法子让人去她那边打探一下,待弄清楚后,再去与父皇说。”

温玉连连点头,接下来的日子,她们二人变着法子地去韫仪居住的飞香殿打听,更花重金收买飞香殿的宫人,倒还真让她们打听出一些事情来。

二人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去见了杨广,后者正在寻欢作乐,被她们打断,颇有些不悦,但毕竟是自己女儿,未曾说什么,在命嫔妃下去后,淡淡道:“你们这么急着来见朕,所谓何事?”

温玉公主上前一步道:“启禀父皇,儿臣前两日看到七姐的时候,无意中听到她在叫爹还是什么的,儿臣觉得奇怪,就随口问了七姐一句,哪知七姐神情一下子变得很古怪,像是害怕人知道什么似的,没说几句话就匆匆走了。儿臣越想越不对,便与四姐说了,并且设法去飞香殿打听,还真让儿臣们打听到一件事。”除了最开始那一句,后面那些皆是她们编派出来的。

杨广眸光微闪,盯着她道:“那你打听到什么?”

新安公主接过话道:“父皇可还记得晋阳在大业九年出宫那件事?”

“朕当然记得。”没有人比杨广更清楚韫仪那一年出宫的始末,不过他没想到隔了这么些年,还有人提及。

“儿臣听飞香殿的侍女说,晋阳出宫回来后,经常提及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还说她……她……”她瞅了杨广一眼,故意止住了话头,直到杨广示意她说下去,方才小声道:“说她在宫外寻到了爹,听侍女当时的描述,并不像是在说父皇,所以儿臣在想,难不成……她在宫外认了一个外人做爹?”

杨广脸颊微微抽搐,新安公主暗自欣喜,继续加油添醋地道:“父皇乃是天子,九五之尊,无人可以与父皇相提并论,晋阳既为父皇女儿,又岂可唤别人作爹,于情于理皆是不合;儿臣与温玉曾就此事劝过晋阳,岂料她不仅不肯听,还说儿臣们多管闲事,儿臣们好生委屈,所以来请父皇评理。”她很聪明的没有直接说出对韫仪身世的怀疑,若她真是萧氏与别人所生,那对杨广来说,无极是一个极大的耻辱,当面提及,怕是韫仪还没什么,她们二人就已经受了斥责;所以几经商量之后,她们决定改成上面这番说辞,既给杨广留了面子,也告了韫仪的状,一举两得。

在陷入短暂的寂静后,杨广冷声道:“当真如此?”

温玉连忙道:“儿臣怎敢欺骗父皇,儿臣一想起七姐之前的态度,就忍不住气上心头,她居然将一个不知什么样的人拿来与父皇相提并论,简直就是在亵渎父皇,可恼的是她还丝毫不认为自己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