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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女(233)

作者: 解语 阅读记录

“闭嘴!”杨广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怒不可抑地道:“萧未央,你好狠的心!”

萧氏犹如未曾察觉到脖间的手,寒声道:“是,我是狠心,因为我恨你,从你杀了杨勇的那一刻起,我就恨透了你!”

杨广脸颊阵阵抽搐,怒声道:“你果然还在想着他!”说着,他又露出痛苦之色,咬牙道:“为什么,萧未央,朕对你哪里不好,为何你一直要想着一个死人,到底要怎么样,你才可以忘记他?”

“要我忘记他,只有一个法子。”在杨广期待的目光中,她一字一句道:“那就是杀了我!”

杨广怒气比之刚才更盛,收紧了手道:“你真以为朕不会杀你?”

面对狰狞如要噬人的杨广,萧氏忽地笑了起来,“你不会杀我,否则早在十九年前就已经杀了。”

杨广面颊冰冷地盯着她,几度要加重力道,终是狠不下这个心,想他杨广素来心肠冷硬,连自己亲兄弟都可以毫不犹豫地除去,却唯独拿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没办法,一次又一次地容忍,这次亦是一样。

下一刻,他放开手,盯着萧氏道:“你说的没错,朕不会杀你,但朕可以去杀了那个野种,让你彻底断了与他的联系!”说着,他竟然真的去拿挂在一旁的剑,萧氏大惊,连忙拦住道:“你害死梅雪不够,还要害我唯一的女儿吗?”

“唯一?”杨广讽刺地道:“莫要忘了,南阳亦是你的女儿,可是你呢,眼里从来都只有那个野种,对南阳不闻不问,甚至连个好脸色也不肯给她看!”

“是,我是亏待了南阳,但这一切皆是你杨广造成的,我忘不了,这辈子都忘不了!”随着这句话,泪水自萧氏那双美眸中滑落,她握住杨广的手,强行拔剑出鞘,横在自己颈间,“你若真要杀韫仪,就先杀了我!”

杨广摇头,“朕不会让你死的,但那个野种必须要死!”说到后面那句话,眼中有着深切的戾色,十九年的怨恨,在这一刻,悉数暴发了出来,“郑英,给朕看住皇后,她若少一根寒毛,你提头来见。”

郑英慌不迭答应,走到萧氏身边,小心翼翼地道:“皇后娘娘,说了这么久,您也累了,不如奴才扶您去一旁歇会儿?”

萧氏没有理会他的话,盯着杨广道:“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但若我一心寻死,莫说一个郑英,就算十个百个也阻止不了。”

“你在威胁朕?”面对杨广的言语,萧氏摇头道:“这是实话,而非威胁!”

“你!”杨广气得说不出话来,握剑的手一紧再紧,终还是狠狠掼在地上,恨声道:“让那个野种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朕面前!”

未等萧氏松气,杨广已是不顾身上的湿意,一把抱住她,不断在她脸颊与玉颈间亲吻,萧氏没有挣扎,像一个布偶娃娃一般,任由杨广粗鲁地扒去她的衣裳,郑英见状赶紧去关了殿门。

她厌恶杨广的碰触,可是,却不得不接受,十九年来皆是如此,苟且偷生,只为……换取韫仪活下去的机会。

当初,她那么急切地想要将韫仪嫁出去,就是希望韫仪可以得到夫家的庇佑,这样一来,就算她死了,韫仪后半世也可以平安;可惜上天总是喜欢与她开玩笑,接连两次赐婚,都未能成功,更为此背上一个克夫的罪名。

飞香殿中,如意捧着一碗定惊茶走出了内殿,吉祥迎上去,忧声道:“这定惊茶可都热三回了,公主还是不肯喝?”

如意摇头道:“莫说是喝茶了,公主连个字都不肯说,回来多久,就坐了多久,连动都没有动过。”说着,她对吉祥道:“你怎么样,上过药了吗?”

吉祥摇头道:“我没事,只是一些皮肉伤罢了,我只担心公主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

如意叹了口气,取来了药,一边替吉祥上药,一边道:“谁说不是呢,一直以来,陛下虽然对公主不好,但怎么也想不到,公主竟然并非他所生,更想不到,他居然对公主做出那样的事来,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吉祥颔首道:“幸好皇后娘娘及时赶到,否则公主的清白就毁了。”

如意沉默了一会儿,道:“虽然公主保住了清白,但就如你刚才所言,未必受得了这么沉重的打击;这些年来,公主有多敬重陛下,你我最是清楚不过;而且听他们之前所言,大业九年时,公主突然离宫,并非游玩,而是为了替陛下刺杀唐国公;可是现在,这一切对于公主来说,都成了笑话。”

吉祥无奈地道:“唉,早知这样,我们就该拦着公主,不要让她去成象殿,那样就不会闹出那么多事来,公主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有时候活在谎言之中,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如意长叹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咱们还是设法多开解公主,希望她可以早日从打击中走出来。”

吉祥应了一声,道:“对了,皇后娘娘在成象殿不会有事吧?”

“这个……”如意思忖片刻,道:“皇后娘娘素来得陛下宠爱,应该不会有事,待会儿我派人去成象殿那边打听打听。”

第三百零九章 前因后果

两更时分,如意与吉祥端了晚膳到内殿,韫仪还是与之前一样,一言不发地坐在桌前,吉祥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公主用膳了,您瞧瞧,这些都是您最喜欢吃的菜,奴婢还特意切了一块您之前亲手风的腊肉下来。”

如意在一旁道:“这腊肉就像您说得那样,瞧着不起眼,但蒸熟之后,香得直让人流口水,刚刚端来的时候,奴婢与吉祥忍不住偷吃了一块,真是好吃得紧;您赶紧尝尝,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任凭她们怎么说,韫仪皆只是静静坐着,连看也没看那些御厨精心制作出来佳肴,如意叹了口气,蹲在韫仪身前轻声道:“公主,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可是您也不能这样不吃东西啊,万一饿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吉祥亦劝道:“公主,就算您不顾着自己,也要顾着皇后娘娘,如果您有什么事,最难过的人,必然是皇后娘娘。”

她的话,令韫仪目光动了一下,但仍是没有说话,亦没有取筷进食,正当二人无可奈何之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萧氏推门走了进来,如意二人连忙屈身行礼。

萧氏看了一眼原封不动摆在桌上的膳食,道:“你们都退下吧,红鲤你也出去。”

待得殿内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后,萧氏执起韫仪冰凉的双手,未语泪先落,许久,她哑声道:“对不起,是母后没有保护好你,令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与污辱,对不起!”

韫仪眼珠子动了一下,目光落在萧氏身上,张嘴说出离开成象殿后的第一句道:“到底……谁才是我父亲?”

萧氏这次过来,便是打算将真相告诉韫仪,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她拭一拭泪,道:“当年,母后还是梁朝公主,虽然是公主,但因母后是二月生,当时的风俗认为二月出生的女子不吉,所以养在舅父张轲膝下,在母后十五岁那一年,遇到了当时的隋朝太子杨勇,母后与他一见钟情,他虽已有太子妃,但母后并不在乎名份,只想与自己喜欢的人厮守终身,他亦答应母后,回去之后,就禀告帝后,立我为侧妃;原本这一切都应该很好,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帝后为次子晋王选妃于梁国。”

“晋王……”韫仪喃喃重复了一遍,道:“也就是……杨广?”父皇那两个字,她怎么也叫不出口。

“不错,梁国诸公主的占卜结果皆说不宜,是以父亲将我从舅父府中迎了回来,占卜之后,说是大吉,欲以我为晋王妃;可是我已情钟太子,又如何肯应允这门亲事,是以我去见了当时正在梁国的帝后,向他们说明心意,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见到了杨广。”说到此处,萧氏叹道:“冤孽,真是冤孽;若我没有那么急着去,又或者他当时不见,就不会生出后面那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