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盛世帝女(411)

作者: 解语 阅读记录

对于她的苦苦哀求,李建成无动于衷,只是催促着侍从立刻去备马车,可见他心意已定,不可更改!

看到郑氏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季容心中好不痛快,当然以她的心思,不会让这份痛快一丝一毫流露在外。

“殿下,太子妃虽犯下大错,但毕竟与你夫妻数载,这件事……不如就此算了吧,左右妾身也未受什么损伤!”

李建成尚未言语,郑氏已经恨声道:“你无需在此惺惺作态,整件事根本是你一手所为,是你蓄意陷害于我!”

“死不悔改!”李建成冷冷吐出这四个字,待得侍从来禀,备好马车后,他一脚踹开郑氏,大步离去,任郑氏在后面如何哭喊都不曾停步。

在李建成走得不见人影后,季容盯了尚跪在地上哭泣的郑氏,冷冷道:“殿下已经走远了,娘娘再哭也无用,还是省些眼泪吧!”

郑氏抬起充斥着恨意的双眼,咬牙道:“季容,你如此害我,我断不会放过你,就算要死,也必拉你一道死!”

“我害你?”季容讥笑道:“太子妃贼喊捉贼的本事还真是不错,可惜,不论你认与不认,殿下都不会放过你。”

离玉在一旁道:“娘娘也就这会儿还能再唤几声太子妃,待得殿下从宫里回来,这东宫恐怕就再无太子妃了!”

柳叶气愤地道:“放肆!”对于她的斥责,离玉根本不在意,郑氏气数已是到头,自家娘娘却如日中天,又有何可畏惧。

李建成一路来到御书房,已经贵为一品贵妃的万氏恰好也在,李渊见他去而复返,甚是惊讶,待得看到被人抬进来的高齐,更是惊上加惊,忙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建成跪下将事情讲述了一遍,随后愤然道:“郑氏身为太子妃,却行加害庶子,构害侧妃等恶举,这般不修德行,已不配再为太子妃,故儿臣请求父皇允许儿臣废黜郑氏太子妃之位!”

李渊诧异地道:“竟有这样的事情?”郑氏是他亲为李建成挑选的嫡妻,一直以来,在他印象里都是温惠贤良,乍听得此话,不禁有些难以相信。

李建成拱手道:“父皇若是不信,可以问高齐!”

李渊盯着跪趴在地上的高齐,凝声道:“此事当真是太子妃指使你所为?”

高齐低声道:“是,太子妃一直都嫉妒季妃得宠,故而利用郑候爷收买微臣,对其用药,令她以为自己怀有身孕,然后再伺机揭穿,诬她一个假孕博宠之罪,岂料季妃观察于微,先一步发现了太子妃的计划。”说着,他急急磕头道:“微臣一时糊涂,受了郑候爷与太子妃的唆使,事后微臣一直极为内疚,还请陛下开恩,饶微臣一条性命!”

第五百四十四章 认罪

李渊重重一拍桌案,寒声道:“你做出这等污秽的事情,竟然还有脸求朕饶你性命?!”

高齐被他斥得又慌又惧,不敢再言语,只是不停地以头触地,希望李渊网开一面,饶他性命。

万氏轻声劝道:“陛下息怒,此事暂时只有高齐一人之言,是真是假犹未可知,依臣妾看,不如先传郑候前来问话。”

李渊亦是一样的念头,对垂立于一旁的内监道:“传朕旨意,立刻召郑安前来见驾!”

“遵旨!”在内监奉旨去传郑安的这段时间里,御书房静寂无声,气氛异常凝滞,高齐虽背上火烧火燎般的疼,亦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郑安刚一踏进御书房,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待得看到趴在地上,鲜血渗满了后背衣衫的高齐更觉得不对,但一时半儿也猜不出什么事,只得按下心中的揣测,上前朝李渊行礼,之后又分别见过万氏与李建成。

“郑安,你可知罪?”李渊的话令郑安诧异莫名,愕然道:“臣……不知何罪之有?”

李渊冷哼一声,盯了他道:“高齐皆已经招了,你还不说实话吗?”

待得知李渊传召自己过来的用意,郑安大惊失色,忙跪伏于地,大声喊冤,“臣冤枉,太子妃更是冤枉啊!”

“这么说来,你是不承认了?”面对李渊的话,郑安急急道:“子虚乌有之事,陛下让臣如何承认?”停顿片刻,他又道:“不错,臣不久前纳的姬妾身子赢弱,曾让高齐入府为之调理,但绝对没有指使他陷害季妃,臣与他仅只是泛泛之交罢了,还望陛下明鉴。”

李渊冷声道:“既是泛泛之交,为何你的宅子会以百贯之价贱卖于他?”

“百贯?”郑安被问得一脸愕然,待得知是哪一处宅子后,连忙道:“臣确实卖了一处宅子,但价格并非百贯,而是一千两百贯,也不是高齐所说的两个月前,那宅子至少卖了有半年。”

李建成冷笑一声,自内监手中取过册子掷在郑安面前,“这是我自商行之中调来的册子,上面清清楚楚记录了你售出宅子的价格与时间,究竟是谁在撒谎,一看便知。”进宫途中,他想及此事,便让人去高齐所言的商行调来了这份册子,不久之前才刚刚送入宫中。

郑安慌乱地翻开册子,待得看到记载有他那处宅子的页面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上面记载的与李建成所言一般无二,但他记得很清楚,当初托商行的牙人卖出这座宅子时,确实是一千两百贯,半年前成交,而且买的人也不姓高,何以记到这册子中,就完全变了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建成将郑安的不安看在眼中,冷声道:“你现在还有何话好说?”

郑安回过神来,连忙对李渊道:“臣所言句句属实,这册子一定是被人动了手脚,与高齐一样,刻意诬陷臣与太子妃。”

李渊面无表情地道:“是何人?又为何要诬陷你与太子妃?”

郑安看了李建成一眼,咬牙道:“谁获益最大,谁就最可疑!”

李建成哪里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嗤笑道:“你言下之意,是指季妃?她不过是一个弱质女流,岂会做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荒谬!”

“季妃表面温淑,实际野心甚大,一直觊觎太子妃之位,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奇怪。”

李建成冷冷盯了他道:“那承宗呢,童嬷嬷呢,难道都是季妃所害吗?”

郑安眼皮一跳,低头道:“这一切,太子殿下该问季妃才……”

“不必!”李建成打断他的话,眸中寒光凛冽,“我已经查过,童嬷嬷是因为受人所迫,才会担下并不属于她的罪名,从而自尽;你刚才说,获益最大之人,往往是最可疑的,那你倒说说,童嬷嬷自尽,获益最大的是谁?”

郑安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方才勉强道:“殿下这么说,就是打算将这桩事也诬在下官身上?”

“不是我诬你,而是这一切根本就是你所为!”李建成恨恨地指了他道:“承宗一事,我已是不与你们计较,岂料你们二人越发放肆,还想要害季妃,这一次,万万不会再饶!”说着,他再次朝李渊道:“郑氏与郑国候狼狈为奸,做出种种天理难容之事,还请父皇严惩二人,废黜郑氏太子妃之位!”

郑安闻言,急急道:“不是,臣没有,臣冤枉,冤枉啊!”

万氏眸光眸动,徐声道:“郑候,事到如今,已不容你狡辩,若你眼中还有陛下,就速速从实招来。”

郑安这会儿真真是苦不堪言,什么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这次算是体会到了,好好卖一处宅子,却莫名其妙成了贿赂高齐之举,还被李建成扯出了童嬷嬷一事。

“你若再蓄意隐瞒,不仅害了自己,亦会害了太子妃。”万氏随后说出的一句话,令郑安心中一动,眸光飞快地掠过万氏,旋即低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建成久不见郑安言语,不耐地道:“父皇,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郑安他们再抵赖,还请父皇严惩,以正朝纲,以肃法纪。”

万氏展一展绣有五彩神鸟的衣袖,温言道:“太子稍安勿躁,此事陛下知晓了这件事,就一定会有一个妥善的处置,又何必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