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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女(439)

作者: 解语 阅读记录

“是。”在内监出去后不久,季容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一名女子,待得韫仪看到此人面目时,神色顿时变得极为古怪,因为那个,竟然是采萍……

在弘化郡时,采萍就与季容不合,来了长安之后,更未曾与季容有过任何往来,怎么会突然与之在一起,还一道入宫,怎么这今日之事,每一桩都透着古怪。

那厢,季容已是行过礼,李渊道:“你这么急着见朕,所谓何事?”

季容拉过江采萍道:“启禀父皇,她叫江采萍,弘化郡之时,她曾在父皇府中做过舞姬,父皇可还记得?”

被她这么一说,李渊亦认了出来,时隔六年,别人他或许不会有印象,但江采萍不同,昔日她与李玄霸曾有一段情,李玄霸死后,她异常伤心,一直守在他灵前。

在认出江采萍后,李渊点头道:“朕记得,她是何时来的京城?”

“采萍已是来了有一阵子,一直居住在秦王府中,她原本打算过几日就回去,哪知今日,她意外听到一些事情,令她很是害怕,因为儿臣与她曾在街上见过一面,故而她立刻赶来东宫,告之儿臣。”

“哦?”李渊惊讶地道:“什么事情?”

季容拍一拍江采萍的手,轻声道:“采萍,只要将你听到的事情,如实告诉陛下就行了,不必害怕。”

“嗯。”江采萍应了一声,跪下道:“启禀陛下,民女原本是想去寻杨妃,告之民女过几日就离开长安之事,哪知道到了外面,竟听到耸人听闻的言语,民女至今想来,仍是心有余悸。”

“什么样的言语?”面对李渊的迫问,江采萍低了头不敢说话,直至季容安慰了一番,方才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民女听到吉祥在与杨妃说话,她说……说太子不论能力还是战功,都没一样及得上秦王殿下,之所以被册立为太子,只是因为痴长几岁,是所谓的嫡长子罢了,根本就名不符实!”

李渊万万没想到,竟会听到这么一番话,一时间,一口气竟是缓不过来,抚了胸口连连咳嗽,尹氏二人连忙扶着他至椅中坐下,不停地替其顺气。

至于韫仪,这会儿已无法是何感受,只是愣愣地盯着江采萍,若说……尹氏与李建成他们布局陷害,尚可理解,那么江采萍帮着季容对付她……真的是无法理解。

之前,吉祥说那话的时候,她已经及时阻止,让其小心隔墙有耳,却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人听了去,且这个人,还是江采萍!

难道说,采萍与她关系的改善,都是假的,她根本……就是季容放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卧底?但采萍怎么会与季容联手,她们明明不是一路之人?!

李渊止了咳嗽后,死死盯着江采萍,寒声道:“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江采萍飞快地看了韫仪一眼,低头道:“民女听得很清楚,确是如此。”

下一刻,李渊已是一掌重重拍在桌案上,脸色铁青地朝韫仪厉吼道:“你不过是前朝亡国之女,什么时候,我大唐储君之位,轮到你来决定了啊!说啊!”

韫仪喝得心惊胆战,忙伏地道:“妾身该死,但那只是无心之言,并非……”

李渊面色阴冷地打断,“无心之言就已经如此,若然有意,岂非要议论谁来坐这个皇位?杨韫仪,你好大的胆子!咳咳咳!”

第五百八十一章 处死吉祥

尹氏二人连忙替再次咳嗽的李渊抚背,“陛下当心龙体,切莫气坏了身子!”

李渊并未理会尹氏,一边咳嗽一边颤抖地指了韫仪,如此许久,他方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好!很好!”

不等韫仪言语,他大喝道:“高阳呢,怎么还见他带秦王回来?”

韫仪急忙道:“陛下明鉴,殿下他确实对这件事毫不知情,而且整件事都是有人存心陷害,求您相信妾身,相信淑妃娘娘!”

“陷害?”李渊气极反笑,挥开尹氏二人的搀扶,来到韫仪面前,阴声道:“你之前说杏娘陷害你,这会儿又说江采萍陷害你,依你之言,怕是天下人,包括朕,都在陷害你了是吗?”

“妾身不敢。”韫仪话音未落,李渊已是厉吼道:“你连太子之位都敢议论,还有什么不敢!”

“妾身没有,江采萍她……她……”韫仪痛心地望着江采萍,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后者默默低着头,并未望过来。

“无话可说了是吗?”韫仪的无言以对,落在李渊眼中,成了心虚的表现,也越发坐实了陷害太子这个罪名。

他一直都不喜欢韫仪,当初只是迫于李世民的坚持,还有林氏的求情,方才同意了桩婚事,如今闹出这桩事来,他对韫仪已是起了杀心,不过要杀,也得等李世民进宫之后再杀!

“嗒嗒嗒!”李渊走到殿门旁边,冷冷盯着昏死于殿外的吉祥,虽然他不曾说话,但那种犹如看死人的目光,令韫仪生出重重惧意,连忙爬过来道:“吉祥已经受刑,还请陛下不要再降责于她。”

“刚才那五十杖,是责她在殿上胡言乱语,但现在……她胆敢与你一道议论储君人选,妄言国之根本,已是犯了死罪,岂可饶恕!”

“不要!”韫仪惊恐地道:“求陛下开恩,饶过吉祥性命。”

如意亦慌忙跪下,“陛下,吉祥只是一时失言,并非有意,还请陛下慈悲为怀,放她一条生路,求求您!”

她们的哀求,不仅没有令李渊稍敛眸中杀意,反而正加浓重,“来人,将这名胆大妄为的贱婢拖下去,处腰斩之刑!”

韫仪闻言,连忙挡在吉祥身前,哀声道:“陛下开恩!”

李渊冷言道:“朕对你,已是一再开恩,可惜,你并不领朕的恩情。”说着,他对候在一旁的侍卫喝道:“将杨妃拖开,然后将贱婢拖下去,即刻行刑!”

任韫仪与如意如何哀求,最终都只能眼睁睁看着侍卫将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处死的吉祥拖了下去,韫仪死命挣扎着,可是攥着她胳膊的手,犹如铁钳一般,怎么也挣不开。

当吉祥的身影即将消失于眼前时,韫仪泣不成声,昔日,她未能护住墨平;今日,她亦未能护住吉祥……

在这个时候,李世民终于到了,一瞧见他,韫仪犹如看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急忙道:“殿下……”

李世民知道她要说什么,当即道:“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别急。”刚才在路上,他遇到被拖下去的吉祥,一问之下,方知李渊下旨要杀吉祥,他急忙请那两名侍卫稍稍等候片刻,待他见过李渊之后再说。

李世民朝李渊拱手道:“父皇,不知吉祥犯了什么错,令您要下旨将她腰斩?”

李渊眸中掠过一丝恶色,冷冷道:“你这是在质问朕吗?”

被他这么一说,李世民方才发现自己语气有所不对,连忙拱手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是不明白,为何父皇您要特意下旨诛杀吉祥这个小小婢女?”

李渊徐徐道:“她妄议太子无德无能,不配居东宫之位,你说说,朕该不该杀她?”

李世民愕然不已,随即摇头道:“据儿臣所知,吉祥虽有些率性,却并非不分尊卑之人,当不会说这样的话,是否当中有什么误会?”

李元吉阴阳怪气地道:“二哥到底真是这么想,还是存心包庇?”

不等李世民说话,李建成已是喝道:“四弟,不得胡言。”说着,他朝李渊拱手道:“父皇,儿臣相信二弟的为人,这件事定与他没有关系,吉祥的诛心之语,他也绝不知晓。”

李世民听得一头雾水,满面疑惑地道:“父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渊轻哼一声,对李元吉道:“你把所发生之一事,与他仔细说一遍,朕听听他还有何话可说。”

待得听李元吉讲完整件事后,李世民心中的惊骇已非言语所能形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是去了一趟军中,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且还牵扯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