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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女(472)

作者: 解语 阅读记录

高阳笑意不减地道:“夏候大人进宫见了陛下之后,不就一清二楚了吗?请吧。”

相较之下,夏候端的笑意要勉强许多,他点点头,道:“容我换身衣服就去。”

“请夏候大人快一些,以免陛下久等。”在高阳的言语下,夏候端转身进了内堂,趁着换衣裳的间隙,他唤过屋中的下人,在其耳边低语几句,随后道:“记着,一定亲自面呈秦王,万不可假他人之口!”

“小人记下了!”在下人离去后,夏候端迅速换好衣裳走了出去,随高阳入宫见驾。

到了御书房,夏候端肃容敛衣下拜,“臣夏候端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李渊也不叫起,只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许久,他冷冷道:“夏候端,你可知罪!”

夏候端尽管已经有所准备,却也料不到李渊会一来就问罪,慌忙道:“启禀陛下,臣不知犯了何罪?”

李渊轻哼一声,漠然道:“前次朕连夜召见你时,所问之话,你可都还记得?”

果然是为此而来!

夏候端盯着光滑如镜的地面,手指不自觉地蜷屈了起来,他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静,“臣自是记得。”

话音刚落,李渊便道:“那你倒是说来听听。”

夏候端猜不透李渊的心思,只得一五一十地将当时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待得他说完后,李渊冷冷道:“离宫之后呢,去了哪里?”

这句话令夏候端浑身如遭针刺一般,冷汗顿时冒了出来,勉力道:“臣……当然是回家的……”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一个砚台已是重重砸在他头上,将他砸得眼冒金星,险些晕过去,紧接着,有热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下,在流过左眼之时,那只眼睛的视线顿时变得一片通红,除了红,再无其他颜色!

李渊森冷地盯着他,“你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秦王府,将朕问你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秦王,朕可有说错?!”

夏候端惊骇欲死,万万想不到,李渊竟然连这也知道了,他……他是如何知道的,明明知晓这件事的人极少……

李渊将他的惊惧之意看在眼中,走到他身前,冷冷道:“夏候端,什么时候,你的主子变成了秦王?”

夏候端终于回过神来,急急跪下道:“臣并未去过秦王府,更未曾与他提及陛下所言之事,臣冤枉!冤……”没等他说出后面那个字,李渊已是一脚踹将他踹倒在地,恨声道:“到了这个时候,还在骗朕,当真是该死!该死!”

李渊连说两遍该死,可见他恨到了何等地步,身为皇帝,最恨被人欺骗,所以才有那句“欺君之罪,罪无可恕”,可偏偏,夏候端连犯此逆,他岂有不气不恨之理;若非还有理智克制,他早就已经一刀宰了夏候端。

夏候端忍着痛楚重新跪好,“臣斗胆敢问陛下,自臣与陛下相识以来,可曾有欺骗过陛下?”

“以前没有,但现在……”李渊努力吸了几口气,铁青着脸道:“让朕很失望!”

“陛下……”不等他说下去,李渊抬手道:“你骗朕的又岂止这一桩,还有玄静观,在今日之前,朕怎么也想不到,你与王远知竟然同出终南山,夏候端,你们竟然一起串通来骗朕,好!真是好!”

当听到这句话时,胸口传来急促的跳动声,心脏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冷汗更是不断滴落,与黏稠的血液混在一起。

李渊……怎么连这件事情也查到了,这一次,怕是他说什么,李渊都不会相信了,该死的,这可怎么办?

他死也就罢了,但秦王……不行,秦王不可以死,就算李渊再不相信,他也不能承认自己撒谎,如此秦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至于王远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王远知咬死不认!

想到此处,他咬牙道:“是,臣是出身于终南山,但与王道长并不相熟,更没有串通这回事,还望陛下明鉴!”

李渊指了她,气恼地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是否非要刀斧加身,方才肯说?”

夏候端一脸无辜地道:“不是臣不说,而是无从说起,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欺骗陛下之语,望陛下明鉴!”

李渊清楚,暗卫是绝对不会对自己撒谎的,更不会敷衍了事,只要是从暗卫嘴里说出来的,就必然是事实,所以骗自己的,定是夏候端无疑。

他指了夏候端,手因为气愤而不停地颤抖着,“他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样不要命的维护他?!”

夏候端抬起半边全是血的脸庞,肃声道:“臣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大唐,更对得起陛下!”

“对不起朕?好!好!”李渊气极反笑,下一刻,他厉喝道:“来人,立刻去玄静观捉拿王远知!”

听到声音进来的侍卫,为难地道:“陛下,如今城门已闭,恐怕……”

不等他们说完,李渊已是不容持续地道:“拿朕的令牌去,一定要将王远知带来,不得有误!”

随着他这话,高阳立刻捧出雕有金龙的令牌递给侍卫,正当侍卫准备下去之时,李渊唤住他们,“慢着。”

侍卫依言停下脚步,然李渊低头想了一会儿,忽地道:“没事了,去玄静观吧。”他本想让侍卫将李世民也召来一并对质,但仔细一想,李世民毕竟与夏候端二人不同,不宜现在就传召入宫。

在夏候端满面鲜血的跪在御书房之时,他之前指派的那名小厮亦见到了尚卧病在床的李世民,“老爷让小人告诉殿下,若他此行有何不测,殿下定要置身事外,千万不要为他求情,哪怕是一个字也不行!”

李世民拧眉道:“出了什么事?”

第六百二十五章 腥风血雨

“小人也不清楚,只知高公公奉陛下之命来传老爷入宫,这些话,是老爷趁着更衣之时,悄悄与小人说的,还特意叮嘱,一定要当面告之殿下,不可借他人之口。”

刘弘基正好也在,听得这话,脸色顿时为之一变,道:“可知陛下传召,是为何事?”

小厮摇头道:“高公公不肯说,只说老爷见了陛下就会知晓,紧接着老爷又让小人来传这样的话,实在让人担心。”说到此处,他嘟囔道:“这两天真是奇怪,事情总是一桩接着一桩。”

他的话令刘弘基眸光一动,道:“怎么,最近出了很多事吗?”

“倒也不是很多,就是蹊跷得很,从昨儿个突然不见了好几名下人,直至这会儿都没有回来,也不知去哪里了。”

“会否是回家去了?”面对初一的话,小厮摇头道:“不会的,他们若是归家,一定会交待一声,而且老爷派人去他们家中看过,并不曾回去,像是失踪了一般。”

“失踪……”初一低了头喃喃自语,李世民道:“怎么了?”

初一边想边道:“回殿下的话,从昨儿个起,咱们王府里,也有好几个人没有回来,小人不确定是否与夏候府的事情有关。”

李世民讶然道:“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殿下患病未愈,再加上不是什么大事,所以王妃不让奴才惊动殿下。”

刘弘基插话道:“看样子,那几个人也没回来是吗?”

初一点头道:“嗯,王妃让小人去他们家中寻过,同样是没有归去,没有踪迹,仿佛凭空消失一般。”

刘弘基想了一会儿道:“你们说的这几个人,是否经常在夏候大人或者殿下身边侍候的?”

初一与那小厮一起点头,李世民闻言,道:“刘先生怎么了?”

刘弘基没有言语,只是盯着那名小厮与初一,李世民道:“这里没你的事了,都下去吧”

待得他走后,刘弘基神情严肃地道:“王府与夏候府的下人在同一时间失踪,相信绝不会是巧合;偏偏在这个时候,陛下又召夏候大人入宫,恐怕是出事了。”

李世民拧眉道:“先生之意,是说失踪一事,与父皇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