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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女(64)

作者: 解语 阅读记录

李建成攥了双手,咬牙切齿地道:“这个狗皇帝,父亲对他一片忠心,他却一而再,再而三欲对父亲不利,这种人如何配为一国之君!”

李渊神色愁苦地叹气,他并不想反,可是杨广却逼的他不得不反,如今的他,已经再没有退路了。

“大哥,生气是没有用的,当务之急是打消皇上对父亲的疑心,只有这样,咱们才可争取更多的时间。”

“你说的我如何不知晓,但狗皇帝疑心一向重,他对父亲早已起疑,再加上李密一事,加害父亲之心更甚,岂是咱们说打消就能打消的。”

“一定有办法的。”李世民再次看了一遍信件后,缓缓道:“父亲,咱们或许可以在王威二人身上着手。”

李渊思索道:“你想收买他们?”不等李世民开口,他已是道:“这二人是皇上的心腹,不是那么容易收买的,一个不好,反而还会被他们抓到把柄。”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儿子知道,所以儿子说的并不是收买。”

“那是什么?”在李渊疑惑的目光中,李世民道:“皇上之所以忌惮父亲,是因为父亲既有带兵之才又仁武英明,比他这个皇帝更得百姓爱戴;如果,他发现,其实父亲是一个喜于玩乐,纵情酒色之人,您说他还会那么忌惮吗?”

听得这话,李渊顿时明白了过来,“你要为父在王威他们面前表现出一副酒色之徒的模样,以消皇上的猜忌?”

“不错,虽然此举未必能够彻底打消皇上的疑心,但想必可以缓解稍许,为咱们争取时间;再者,皇上还要靠父亲稳定河东乃至关中的局势,相信只要没有十足的谋反证据,他就不会下旨诛杀,至于暗杀……”他停顿片刻,道:“从今日起,儿子会重新布置府中的兵力护卫,断然不会再让刺客有伤害父亲的机会。”

李建成细细思索了一番,道:“父亲,儿子觉得世民的提议可以一试,另外,儿子想去太原。”

他的话令李渊一惊,愕然道:“去那里做什么?”

“如今咱们最缺的就是人手,儿子前日收到书信,说太原那边有许多反隋义军在招募士兵;儿子也想去趁机招募一些来,再说,有他们的掩护,也不会被人发觉。”

“可是你的伤……”不等李渊说下去,李建成已是起身走了几步道:“父亲你看,儿子腿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且从这里到太原也有一段路,相信到那边的时候,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

瞧着李建成微跛的脚步,李渊在心里叹了口气,脚伤固然可愈,这足疾却是难好,建成是他长子,又文武全才,偏偏得了这么个病,真是造化弄人。

见李渊不说话,李建成以为他还在犹豫自己的提议,劝道:“父亲,招兵一事已是迫在眉捷,不容再缓了,只要咱们手上有兵,万一世民的计策行不通,皇上当真要咱们李家的性命,咱们也有一拼之力。”

李渊敛了心思,道:“为父知道,为父只是在想,或许太原并不是最好的招募之处。”

李建成疑惑地道:“为什么,不是有许多人都在太原招募士兵吗?”

李世民思索片刻,道:“我想,就是因为有太多的人都挤在太原,所以父亲才觉得那里不是一个好去处。”

李渊赞许地看了一眼李世民,“不错,太原如今局势复杂,各地起义军云集那处,有起义之念的人,怕是已经被招募的差不多了;而且,依我猜测,朝廷应该也有派人在那里监视;与其冒险去挣抢别人剩下的,倒不如将目光放在河东其它地方,或许会有更大的收获。”

李建成点头道:“儿子明白了,儿子会照父亲的话去做,过几日就起身。”

第八十五章 益母草泽面方

“除了寻常士兵之外,你还要多拉拢一些有才能的人,俗话说,得兵千人不如得将一人;不过那些能人异士脾气多半不好,你要多忍耐着一些。”

“父亲放心,儿子一定会以大局为重。”李渊颔首之余又道:“还记得刘弘基吗?”

李建成皱眉道:“父亲可是说那个河州刺史之子?”待李渊点头后,他又道:“听说他当初为了避从征高句丽,故意私宰耕牛,被捕入狱,出狱之后不知去向。”

“他出狱之后就亡命江湖,以盗马自给,有消息传,他落脚于河东,此人喜欢结交轻侠之士上,与许多江湖之人关系要好,你到了河东可去寻他,看能否将他与他身边的人拉拢过来。”

李建成一一答应后,又与李渊商定了动身的日子,他原想着立刻就动身,但李渊认为,王威二人来了之后若是见不到李建成,恐会生疑,故让李建成等王威二人走了之后再行动身,左右也不差这些日子。

在李建成为即将到来的远行而忙碌准备之时,季容亦整日将自己关在屋中调配药粉,她清楚李建成的性子,说一不二,一旦自己交不出续筋生肌散,李建成绝不会让自己好过;所以这两天,她都推说身子不适,没有去乐坊练舞,一门心思调配药粉。

她已经照着爷爷留下的手札联系父亲所知的那一半药方,无数次调试改良,可是配出来的药粉不论气味还是颜色上,与爷爷留下的那瓶相比,都差了一些。

这两日,她想得头都快炸了,始终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只能不断地翻阅成堆的医书,希望可以找到答案。

在两更过后,春秀搓着通红的手推门进到满是药味的屋子里,哆哆嗦嗦地道:“这个贼老天想把人冻死不成,冷得我快受不了了。”

自从被调到柴房当差后,她的好日子就结束了,整日不是砍柴就是挑水淘米,她最怕的就是淘米,以前天不太冷的时候还受得住,这阵子一天冷过一天,每次淘完米,手都冻得没了知觉,就是这样,那些人也不让她歇歇,催着她继续劈柴,每回做完事都累得直不起腰来,真是要命,手上还起了冻疮,一碰到就疼。

春秀把手拿到烛台前烤了一阵子,冻僵的手总算是暖和过来了,她走到桌前坐下,对一直埋首于医书中的季容道:“姐姐你还没配出正确的续筋生肌散吗?后天可就是初一了。”

季容本就看得心浮气燥,再听她这么一说,更加看不进去,用力合起医书,烦燥地道:“我已经把所有能够找到的药材都拿来配了个遍,可就是配不出与爷爷一样的。”

春秀无措地道:“那怎么办?要是后天姐姐交不出续肌生肌散,大公子一定会怪罪于咱们的。”

季容抚着隐隐作痛的额头没有说话,从昨儿个早上开始,她就没有阖过眼,医书看了不少,却是越看越没信心,续筋生肌散比她想象的更加难配。

春秀等了一会儿不见季容说话,忍不住又道:“姐姐你倒是快想个法子啊,没时间了!”

“我不是正在想法子吗?”她没好气地喝斥了一句,随即将剩下的医书都取出来堆在桌上,让她与自己一起看能否在医书中找到调配续筋生肌散的关键。

一听这话,春秀顿时垮了脸,她做了一天活,累得人都快散架了,哪里还有精神看这些枯燥乏味的医书,借口道:“姐姐,我虽然识字,可是对医术一窍不通,根本就看不懂医书上列的那些什么症状、药方。”

季容取过一旁的湿帕子敷着红肿酸痛的双眼道:“你不需要懂,只要找到关于药散药粉一类的配方给我看就行了。”

春秀转着眼珠子,讨好地道:“要不还是姐姐你看吧,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也好替姐姐备点宵夜。”说着她就要离开,季容取下敷在眼睛上的湿帕子,冷声道:“你若想被赶出太守府,就尽管推脱!”

春秀尴尬地停下脚步,讪讪地道:“姐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推脱呢,实在是怕误了姐姐的事情。”见季容一言不发地盯着她,春秀被盯得心底发虚,只得回到桌前坐下,取过医书嗫嗫地道:“我……我看就是了,姐姐你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