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否认,他心里是痛苦悲凉的,本以为自己可以将玉麟一直放在心里,没想到自己不能,自己还是希望能接近他,和他一起说话,一起工作,甚至是一起生活。
但是自己是绝对没机会了,自己怎么能和乔岫藩比呢?论相貌,气质,事业,财势,他哪一点不是比自己高出一大截,或许也只有那样的人才配拥有玉麟吧,陶思仁越想越悲哀,看着面前那碗冷却的方便面,心里瞬间凉了一片。
从以前到现在,陶思仁总是处于暗恋的尴尬位置,除了年轻时暗恋过两个女人,他的情感生活几乎是一片空白,每日在餐馆和家两点一线直来直去,像是守着清规过日子一样,好不容易遇见了让自己动心的人却不敢表白,原因是对方也是男人,怕吓着自己更怕吓着他,一直等到现在,终于鼓足勇气,跨过了自己这道坎,却发现早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想着想着,心里的酸楚不能抑制,陶思仁摘下眼镜,揉揉眼角
生病
转眼过了一年,冬天来了,大地银装素裹,下了几场雪。
乔岫藩近来身体抱恙,晚上咳嗽气喘不停,玉麟每天炖川贝冰梨给他喝。
“真好喝。”乔岫藩笑笑,“很甜。”
“要全部吃完。”玉麟笑笑。
“我记得上一次生病,你还悄悄来看我,也炖这个给我喝,却不敢进来。”乔岫藩笑着打趣玉麟。
玉麟笑笑:“现在每天都可以光明正大地炖给你喝了。”
乔岫藩笑笑。
“乔大哥,你别都把担子挑在自己身上,工作可以分我一半的。”玉麟担忧乔岫藩的身体。
乔岫藩摇摇头,一想到玉麟在生意场上费力地斡旋洽谈,心里就微微发疼。
“我真的没关系的。”玉麟赶紧说,“你应该听李医生的,好好住院养病。”
想到乔岫藩的身体,玉麟就担心,李医生不止一次叮嘱,这样的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可能转化为重症肺炎。
“别担心。”乔岫藩摸摸玉麟的头,他是一直想给玉麟最好的生活。
玉麟轻轻地靠在他身上。
“玉麟,你帮我拿下书房的文件好吗?”乔岫藩轻轻地说。
“不好。”玉麟赶紧摇头,“你现在要好好休息。”
“就看一会。”
“那也不行。”玉麟坚持。
乔岫藩笑笑:“真的是很重要,我向你保证看一会就休息,真的。”
玉麟知道自己是拗不过乔岫藩的,只能去书房拿文件。
进了书房,打开抽屉,拿出文件,却又看见了那一叠陈旧的素描画。
用钢笔,炭笔勾勒的乔岫藩的画像,全是林少省画的,整整一叠,即使乔岫藩珍藏得再好,也免不了微微发黄。
玉麟知道这一年里,无数个夜晚,乔岫藩总是拿出这些画慢慢地看,有时候看得很晚,就伏在画上睡过去。
玉麟知道乔岫藩没有一刻是忘记过林少省的。
玉麟理解,也懂得宽容,比起只能活在乔岫藩记忆里的林少省,自己已经是幸运万倍了,自己怎么能再剥夺乔岫藩这样沉重的怀念呢?
再说,乔岫藩对自己真的很好,这一年几乎没有让自己做什么繁重的工作,全是独挑大梁,玉麟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以至于弄垮了他的身体。
想着,玉麟合上抽屉,拿着文件出了书房,关下灯,玉麟看着满屋的黑暗,心里释然。
乔岫藩的病越来越重,又拖了一个星期,在乔老太和玉麟的坚持下住进了医院。
玉麟还坚持负担事务所的工作,乔岫藩起初不答应,后来拗不过自己的身体和玉麟的执意,点头默许了。
玉麟开始变得忙碌,整天周旋在生意场上,乔岫藩的工作他是极为熟悉的,做起来也倒得心应手,顺风顺水,只是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每天回到家已经是十点多,顾不上休息,玉麟又熬了川贝冰梨汤送到医院给乔岫藩喝。
“以后这么晚了就不要来了。”乔岫藩摸摸玉麟的脸。
玉麟也揉揉眼睛,眼睛下是两团暗暗的青色。
“没事的,我就是想来看你。”
“不用天天来的,真的很累,我可不想看到我的玉麟身体也垮了,乖,明天再来我要赶你了。”
乔岫藩故作生气,又咳了几声。
“那好吧。”玉麟乖乖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