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衍得风雨不透。
那边,玉麟正忙着和大家应酬,这边,胡士凡等人凑成一堆,冷眼看着他。
“真是笑话,一个连初中都没读完的人居然堂而皇之地到这里来了,这里是哪里?唐玉饭店,容得他浑水摸鱼进来吗?”胡时凡狠狠地说。
“是啊,没想到杜勤鹤居然找了这么个毛脚女婿,你们说他们是不是本来就有什么亲戚关系……”周边的一伙人纷纷讥笑,非议顿时蔓延开来。
一伙人越说越兴奋,两颊泛起红润的亮光,在明亮的灯群下显得特为刺眼。
“我看也未必是这样,杜小姐喜欢薛玉麟也是有原因的。”突然一个声音平静道来。
大伙转头一看,说话的原来是肖亮,本市煤矿老板的儿子,属商界的新人,因为祖籍在山西一个小镇,近两年才迁移到城市来,在场的人都看不起他,明里暗里讽刺他是暴发户的儿子。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胡士凡一手捏捏眼镜片,上下打量他。
“我上个月和薛玉麟打过交道,他谈吐不错,做事也妥当,很能让人信任。”肖亮笑笑。
“笑话,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人懂什么做生意,不过是按部就班地沿袭杜勤鹤的那一套罢了。”胡士凡冷笑。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看他有做生意的天分,人也很淡定,只是缺少经验,假以时日未必不可独当一面。”肖亮依旧笑笑。
“你倒是挺帮他说话的。”胡士凡顿了顿,用手拍拍脑门,做醒悟状,“我差点忘了,你们都是外来客,都是穷乡僻壤出身的,有共同语言也不怪。”
话一落,周围人一阵嬉笑。
肖亮耸耸肩膀,一点也不在意,只是笑着抿酒。
那边,玉麟好不容易脱身,悄悄地溜到阳台边,点上一支烟,将门后的欢声笑语,轻快热闹的小步舞曲隔离开来。
慢慢地吐着烟圈,玉麟抬头看看天空,墨色一片,半颗星星也没有。
“怎么在这里?”
身后传来温和的声音。
玉麟转身一看,果然是乔岫藩。
“来这里透气?”乔岫藩笑笑。
“我快闷死了。”玉麟脱口而出,说完后才发现自己正在用很孩子气的语气说话。
“你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吧。”
玉麟点点头。
乔岫藩的神色有些黯淡:“我觉得你还是在餐馆的时候比较快乐。”
“是啊,我也怀念那样的日子,但是现在不可能了。”玉麟笑笑。
“玉麟。”乔岫藩顿声,“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没有人可以帮我。”玉麟轻轻地说。
乔岫藩一楞,他看出玉麟面上浓重失落的阴影,也许是今晚没有月光的关系,从他眼里看来,玉麟整个人都是一抹沉重的黑色。
玉麟笑笑,慢慢地抽着烟。
乔岫藩的心里突然涌上一阵心疼,他本能地想上前抱一下玉麟,刚欲伸手,又缩了回来。
“我要进去了,婉婉也许在找我。”玉麟捻下烟,对乔岫藩说。
“玉麟……”乔岫藩急着拉住玉麟的手。
玉麟一楞,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对上了乔岫藩的。
“没事。”乔岫藩轻轻放开了他的手。
杜婉婉正到处找着玉麟,她轻轻拉着摇曳至地的白色长裙四处寻搜玉麟的影子,四处都找不到,她一时心急走到男厕所门口,轻轻探头进去。
“啊!”
杜婉婉小呼了一声。
一个男人迎面撞了上来。
“哦,抱歉”男人立刻道歉。
“我的裙子……”杜婉婉看着自己被男人皮鞋踩黑的裙角。
男人立刻蹲下身来,拿出方巾慢慢擦拭,却怎么也擦不掉。
“怎么办呢?”杜婉婉面色忧愁。
“这样吧。”男人果断地撕下了杜婉婉裙子上那块被污黑的裙角布料。
“你……”杜婉婉惊讶。
“看,这样就可以了,根本看不出。”男人笑笑。
杜婉婉有些尴尬地看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却声音温和的男人。
“是杜小姐吧。”男人笑笑,“我叫肖亮,很抱歉给你造成了这样尴尬的场面。”
“没关系。”杜婉婉宽容地笑笑,又轻轻探头去厕所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