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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球跑(117)

作者: 姀锡 阅读记录

为什么是糯糯?

还上了医院?

石冉压根没有勇气多问,从上的士起,眼泪就掉个不停,攥着手机的手一直在抖,司机见她这幅模样,吓了一大跳,期间还一直不断安抚着:“姑娘,生老病死是世间常事儿,看开点儿,啊···”

安慰完,见对方整个人处在恍惚的状态,好似压根没听进去,司机叹了一口气,一脚油门踩到了底,飞速将人送到了医院。

赶到急诊室的时候,石爸石母,包括陆妈妈全都来了,全部都守在手术室外面,一见到石冉赶来,石母就红着眼朝她扑了过来,道:“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现在才过来?”

石母边喊边哭,之前那惊恐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现,即便是到了现在,依然心有余悸,石母方寸大乱,立马抱着石冉抱头痛哭了起来。

石冉扶着墙壁,一见到石母这幅模样,又见石母身上沾了血迹,就觉得双脚阵阵发软,只觉得连往前再迈出一步的勇气都没有了,好半晌,只紧紧揪着石母的衣服,强自咬牙忍着没有往下滑,抖着唇一字一句道:“妈,糯糯···糯糯到底怎么样了?”

石母见石冉一脸面色惨白,心中不忍,只将人搂在怀里,道:“糯糯,糯糯他——”

还没来得及说完,正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从里推开了。

石冉立马冲了过去,石母、石爸,陆妈妈全都围了过去,不多时,手术车被从里面推出来了,只见手术车上背着趴着一个人,长长的,是个大人,脖子上安了固定器,手臂被吊着,整个人犹如木乃伊似的,被白布及机械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陆妈妈立马上前扶着手术车,哭着喊道:“三儿,三儿····”

石母立马红着眼,问大夫道:“大夫,大夫,陆然没事儿吧,要不要紧,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大夫去了口罩,冲石母淡淡笑着道:“放心,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肋骨断了三根,肩胛骨粉碎性骨折,需要静养三个月,现在打了麻药,过几个小时就醒了,所幸没有错位,所幸重物坠落的位置还好,要是再偏几公分,伤了脊椎就麻烦了,现在,唯一麻烦的就是整个背部皮肉擦伤的厉害,缝合了一百多针,倒时候上药可能会有些麻烦···”

大夫说明完,便让护士将病人推进了病房。

石冉跟在手术车后一路追到了手术室,脑子里晕乎乎的,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陆然受伤了。

到了病房后,筱筱正好从隔壁病房出来,指着病房里的人冲石冉道:“糯糯没事儿,就是额头擦伤了,被吓着了,现如今上了药,睡着了,醒了后就可以出院了···”又问:“陆然没事儿吧?”

之前,石母联系不到石冉,急得都将电话打到她这会儿来了,仇筱赶过来时,见人都进了手术室了,又见石母身上沾着血迹,一口一个会不会死啊,仇筱吓得心都差点没从嗓子眼跳了出来。

石冉这才清清楚楚的弄清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客厅的那盏欧式大灯掉了下来,差点砸到了糯糯身上,被陆然挡住了。

那盏灯,曾经是石冉跟石妈妈一起亲自到灯具市场给挑选的,有多重,石冉是知道的,安装那会儿,石冉还曾笑着开玩笑道,要是掉了下来,准定将人给活生生的砸死,石母骂她乌鸦嘴,安装时特意让装修公司装稳妥了的,除此以外,每年家里都会请人来检修的,没想到,曾经的玩笑话,真的应验了。

还应验到了陆然身上。

第103章

仇筱正在张罗酒店开业的事宜,忙得两脚不沾地,陪了石冉半个小时就一连着接了十多个电话,石冉就将仇筱轰了回去,仇筱也不客气,摸了摸糯糯的小脸,又低头往糯糯额头上亲了一口,冲石冉道:“晚上我再来。”

仇筱走后,石冉一直守在了糯糯这边。

糯糯额头上贴着白纱步,左脸上被蹭在地板上蹭出了几块青紫色的瘀伤,由此可以想象得到,撞击力究竟有多大,他都伤成这样了,石冉简直难以想象,挡在他身上的人伤成了啥样。

断了三根肋骨,肩胛骨粉碎性骨折,缝了一百多针,石冉唯一能够像想象的,就是一大片血肉模糊的画面。

灯具从三楼坠落,能有几秒的时间,一百多斤的重量,以那么快的速度砸下来,若是砸中了要害,怕是……

说一句粉身碎骨也不夸张罢。

即便现如今人没事了,没有生命危险,石冉的手依旧有些抖,只紧紧握住糯糯的手,趴在病床上,有些没有勇气过去。

直到天快黑了,石母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冲石冉道:“糯糯还没醒吗?应该是睡着了,医生说他没什么大碍,可以出院了,过两天再来复查一下就好了。”

顿了顿,又道:“陆然就在隔壁,你也不去看人家一眼,真是铁石心肠,真为人陆然不值,哼。”

石母白了石冉一眼。

石冉这才抬起头来,问了问萌萌,得知萌萌在家由秋婶看着,想了想,这才道:“妈,你们还是先将糯糯送回去吧。”顿了顿,又道:“陆伯母也还在吧,妈,你顺便让老爸送陆伯母先回去吧,你们都回去,今天都累了一天了,陆然那里,我去守着就是了……”

石母这才有些欣慰道:“你哪里会照顾人,妈跟你一起守着。”

石冉摸了摸糯糯的小脸,道:“我还有些不大放心糯糯。”

石母顿了顿,这才道:“好吧,我让你爸来抱糯糯回家。”

说着,出去喊人,没一会儿,石爸进来了,轻手轻脚的将糯糯抱了起来,将所有人送了回去。

***

众人走后,石冉站在门外透过透明的玻璃往里看了一阵,只呼出一口气,这才缓缓推门而入。

房间里的窗帘拉上了,只在墙头上留了一盏壁灯,显得有些暗,透过昏暗的灯光,看到病房不大,里头只摆放了一张床位,跟隔壁病房的摆设一模一样,只是,一推开门,这间病房里就传来浓重的消毒水及药品的味道,有些刺鼻。

病床一旁也架起了打点滴的支架,旁边的小桌子上摆放了小半桌子整整齐齐的药盒及纱布,整个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及沉重,而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躺着那个身影,姿势跟从手术室出来时一模一样,微微趴在那里,显得有些虚弱及难受,因为背对着,一直看不到对方的脸。

房间里静得连根针掉落的声音放佛都能听到。

石冉放轻了脚步,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绕过床尾,来到了病床的另外一侧,这才看到他双目紧闭,脸苍白而虚弱,似乎因为脱水,薄薄的嘴唇上起了一层壳,看上去有些狼狈及虚弱,许是因为伤口难受,即便是昏睡着,眉头也淡淡的蹙着。

石冉伸出指腹往那蹙起的眉心上轻轻地抚过。

只见对方的眉头忽而紧紧蹙起,不多时,渐渐舒缓了,眉头皱起的皮肤伸展开了。

石冉见了,心下微酸。

自重逢后这大半年,两人仿佛永远在针尖对麦芒,谁都没放过谁,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相处过,不是他冷嘲热讽,就是她熟视无睹,曾经相爱得有多深,如今,就伤害得有多深。

他们所有的性格及缺点,在这一次次博弈中,全部展露无遗。

这才知道,原来的双方能够在一起那么久,是多么的不容易。

她甚至难以想象,这样两个完全不同性格的人,以前究竟是怎样走在一起的。

这也是相遇这大半年以来,第一次如此认真仔细的打量过对方的眉眼,不到四年的时间,脸还是原来那张脸,可是浑身上下的气质却大相径庭,变得更加冷漠及更加刻薄了,轻轻抚着他的眉眼,石冉总觉得下一秒,对方就能睁开眼,投给她一道嘲讽的冷笑。

纵使他现如今对她态度温和了,甚至还美名其曰说要“追求”她,可是,表面如何温和松软,石冉却一直知道,温和的表面下永远藏匿着她无法掌控的强势与霸道,以至于,令石冉无数次的质疑,两人究竟适不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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