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紫时看着地板上的一个污渍,“我没有想他。”
“不管怎么样,这次让我帮你,他说过了,不会多来打扰你的,你不能意气用事,难道真想自己一个人抗过去?进了监狱又怎么样?也可以被人搞死。”刘律师语重心长地说,“你以前不是常说活着是最重要的,你忘记自己说的话了?”
紫时笑笑:“没忘记。”
“那就别倔了。”刘律师笑笑。
紫时不语。
两人细细碎碎地谈到深夜,刘律师临走前还留下了一叠钱,紫时微笑地收下了,对于刘律师他一直是尊重敬爱的,他知道自己不能肆意拒绝刘律师的关心。
刘律师走后,紫时走到后院里,将一些剩菜拌在一起放入碗里喂猫吃。
猫舔舔,发出柔和的声音。
夜很静,紫时几乎是一夜未眠,顺手看看海子的诗集,脑子里全是过往零碎的片段,一张张被撕碎的脸,有笑,有泪,有黑色,有红色,什么都有。
天空渐渐露出鱼肚白,有小鸟的声音。
又有人敲门,紫时睁开眼睛,睡意全无,起身开门。
没料到是莫俊生。
两人对视了一会。
“你怎么来了?”紫时问。
莫俊生直步走进屋子,看看四周的摆设。
“你就住这里?这么简陋?”
紫时笑笑,指着墙上一块凹陷的地方,石灰掉落一地:“你不是知道吗,那就是你派人来砸的。”
莫俊生面色一僵。
“你来找我吗?”紫时为自己倒了凉水。
“早晨喝凉水不好。”莫俊生说。
紫时一饮而尽,晃晃空杯子:“你有什么事吗?”
“方有惟,他还在昏迷,你倒像是没什么事似的。”莫俊生两眼幽幽地看着紫时。
“我没什么错。”紫时说,“相信法律制度。”
“你真的相信吗?”莫俊生有些冷笑,“方有惟的父母要搞死你,一个电话就够了。”
“何必要提醒我?这也许是你喜欢的结局。”紫时朝莫俊生笑笑。
“我还没卑劣到这种程度。”莫俊生说,“不管你信不信,我也希望仗势欺人的事少一点,法制更公正完善点。”
紫时有些奇怪地看看莫俊生。
莫俊生有些不适,自己居然说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我知道我也仗势欺人过。”
“你很坦白。”紫时说。
“谁让你那么爱管闲事?这次也是。”莫俊生说。
紫时低头看看衬衣上被水沾上的一点,转转眼睛:“是啊,我也讨厌我这点,本来不会有这些麻烦事。”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莫俊生问。
紫时不语。
“我只是随便问问。”莫俊生看着沉默的紫时,有些尴尬。
“有人帮我,我相信他。”紫时说。
“谁?”莫俊生脱口而问。
“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紫时说。
莫俊生瞪大了眼睛,一脸郁怒。
“好了,我说完了。”紫时看看莫俊生。
莫俊生知道这是逐客令,却假装没注意,只是看着周围四壁,和一些简陋的摆设。
“你这里实在太小了,都挤在一块了。”
紫时不语。
“什么都是旧的,破的,这个天花板有不少洞,下雨天会漏水吗?”莫俊生抬头,仔细地观察着天花板。
“行了,你走吧。”紫时打断了莫俊生的话,“如果是内疚,不需要了,我没怎么怪你,一切都是我自己揽的祸。”
莫俊生不语,凝视着紫时,心中懊恼,暗暗想:真是不知好歹。
紫时打开门,莫俊生铁着脸快步出去。
没走几步,莫俊生又回头,有些嘲笑的口吻。
“你做了好人,嘉宁倒不领你的情。”
紫时不语,半晌后开口:“我没想过让他领我的情,他还小,大学都没读完,偏偏遇人不淑,一直遭受这样那样的事情,已经够不幸了。”
隐隐地斥责莫俊生。
莫俊生强压怒气,笑笑:“你还真善良。”
“人之常情,不能作为评判人格的标准。”紫时淡淡地说。
chapter14
昏迷了近一周,方有惟醒了,方母激动得直掉眼泪,方父连连叹气,直说家门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