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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录(25)+番外

作者: 希言如遇 阅读记录

而现代的话,则是屋里的东西,她虽然不知道其他的屋子是何种状况,可这一带白天出没的都是上千万的跑车,道路宽阔得令人咂舌,偌大的一整片地方住的人只有大概五十家,绝对是富人区中的富人区,因此各家各户家里都不会简单。

空山新雨,湖光山色一片潋滟。

舒筱筱靠在山顶歪斜的古松旁的石头上,懒懒地欣赏着风景,雪纺的衣角被风吹的轻轻荡漾,摇曳出和树叶的唰唰声一个频率的节奏。

虽然没有登上泰山那股“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霸气,却也自有一番“天然去雕饰”的怡然自得,同样的景同样的物,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百看不厌。而且陪伴着看风景的人也是会直接影响看风景的心情的。

不得不说,虽然微冷,但心情不错。

他们所站的方向正对着檀骐琛别墅的方位,几次半途而废再加几次少有的成功登顶,舒筱筱对这一片的地理摸了个遍:建筑物都位于山的三分之二以下,错落有致,因为地势相对较为平坦,再往上一点,有一个天然的湖泊,样子像一颗心,只是有些歪,和冥王星上的图案很相似,湖水湛蓝,清澈见底,湖的周围种着冷杉和枫林,两种不同的色调相互调和与对抗,让整个湖区不论春晓秋冬宛如童话世界,正与邪在这里上演。

舒筱筱爱极了这个湖,也爱极了站在山顶,俯瞰整片景色。

“都说蒋介石爱宋美龄,宋美龄喜欢法国梧桐,蒋介石便将整个南京都种满法国梧桐,这是属于蒋氏的浪漫,我看则不然”,她随手捡起一片树叶,纹理清晰可见,交错纵横:“1936年为了联共抗日张学良联合杨虎城发动了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之后蒋介石被迫停止内战联共抗日,但少帅被判了十年徒刑,虽然迫于国内外压力立马被特赦了,但之后张学良便一直被蒋介石带在身边‘软禁’,就算蒋介石退守台湾也把少帅安排在‘禅园’,据说与他自己的‘草山行馆’不过一山之隔。他们是一起玩大的哥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而禅园和草山行馆建在同样高度、同样坡度,他们甚至能够在几十年后还俯视同样的风景。”

树影幢幢依稀能看见白墙黛瓦的建筑轮廓,在湖的右边,离湖只有十多米的距离。那一圈她转过好几次那同一个水平高度,只有那两幢别墅,唯二的两幢,欣赏同样的风景。

她用力揉了揉发痒的鼻头,又狠狠地吸了吸鼻子拿纸巾捂住鼻子以下的地方:“张学良三十六岁发动的兵变,蒋介石八十三岁离世,这段期间,据传少帅都处于蒋介石至少三层警戒的软禁中,不知该说是蒋介石的不放心还是太关心。从蒋介石、蒋经国到李登辉时代少帅在幽禁中度过近半世纪的岁月,终其一百零一岁的一生,从未放弃过回东北故乡的想法、计划,可终究没能回去”,她把纸巾拿下来,看着远处的一点,眼神清明:“关怀之殷,情同骨肉。政见之争,宛若仇雠。这是张学良为他写的挽联。”

钱钟书先生说:从今往后,咱们再无生离,只有死别。

终其一生,两人始终在一起,在一起的居然是两人。

舒筱筱站直身子,把衣服上的褶皱拉平,“所以我觉得,蒋介石对少帅才是真爱。”

湖面渐渐升腾起雾气,一点一点,将湖水模糊,将树木模糊,将花草模糊,将房屋模糊……最后的最后,将视线模糊,也将心模糊,白茫茫一片,既望不见来处,也寻不到去处。

恍如隔世,不知如何别来无恙。

檀骐琛抬手,将飞落在她肩膀的飞絮拂下,“你知道竹子怎么生长的吗?四年时间,只长三厘米,第五年开始,每天长三十厘米,只用六周就能长到十五米。”

他大概是了解她想说什么,可他不能说什么。很多事,他觉得,做比说更好。

再相见,道一句“好久不见”根本不适合他们。

纵使相逢应不识,未语泪先流。

这个地方没有竹子,只有几棵上了年纪的柳树,老态龙钟,苍涩了千年,年复一年的把自己没能留住的思念带给了风,带给了雨,带到了天涯海角。

请告诉她,我很想她。

没有扑到蝴蝶的“太子”甩着尾巴扭了几个小碎步,抱着舒筱筱的腿不放求安慰。

“走吧”,檀骐琛没给她安慰太子的时间,而他刚一动,太子就跟上了,走在他旁边硬是把一只狗装成了一头羊,软绵绵那种,把狗的骨头都喂给了自己。

舒筱筱默默跟上,有些花痴的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离她不过两米远的连背影也美得惊人的人。

世人说: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可是,路太长,夜太黑,走着走着,就散了。

从此以后,没有将来,只有将就,何等荒凉。

我们都是散落天涯的飞絮,带着思念一生漂泊,却不知该对何人诉说,只能空对夕阳。

文字 梦境

或许,我到来的那一刻便注定,我最初的也是最后的意义,只是看着你嫁人,幸福。

从来,我都只是个过客,不是归人。

第21章

楠榴之木,相思之树。

传闻,战国时宋康王舍人韩凭之妻何氏美,康王夺之。韩凭自杀。何氏也投台而死,遗书愿合葬。康王怒,使里人分埋之,两冢相望。宿昔之间,有大梓木生于两冢之端,旬日而合抱,根枝交错,又有雌雄鸳鸯栖宿树上,晨夕不去,交颈悲鸣。宋人哀之,因称其木为相思树。

相思树,学名Acaciaconfusa,含羞草科金合欢属植物,常绿乔木,树冠圆形,树形高大。

“看什么呢?”靳顼衍背着个手悠然地站在她后面快五分钟了,还没被对方发现,不得已出声提醒,因为他实在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花”,舒筱筱一瞬不瞬地盯着绿叶丛中那星星点点的毛茸茸的小东西,一个挨个探头探脑的,煞是可爱。

阿琛家的墙不怎么高,这棵歪歪曲曲的树是嵌进墙内的,几乎大半的树体都在墙上,更像是从墙中冒出来的。

靳顼衍仰着头,学着她的样子往上看,慢慢搜寻才发现那叶子中捉迷藏的花朵,诧异道:“咦,这么几年,我第一次看到这颗树开花,难道是枯木逢春?”

对于他的中文造诣舒筱筱虽然不敢苟同,但经历了初见的那一出,已经处变不惊:“相思树本来就会开花,只是这树花开的有些晚,而且它的花是纯白色的哦。”虽然墙不高,可树也不矮,她将两个椅子摞起来才能近距离观看那绿叶丛中一点白,一不小心就看痴了。

她从椅子上跳下来,成功落地后一抬头就对上了不远处阳台上看着她的人的视线,吐了吐舌头,低下头,迅速跳到靳顼衍的对面,想着用人墙来隔绝目光保护自己。

Orz……完蛋鸟,上房揭瓦……上房看花被抓包了。

那目光,不知看了多久,原先不知不觉,发现后才感到有些怵。

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靳顼衍饶有趣味的看看鸵鸟埋砂自欺欺人的她,又瞥瞥目光专注一千年的望妻石,收到对方警告的眼神后不但不收敛反而愈发放肆,目光就在两人之间流转,似是要看看风水怎样轮流转。

倏地,他右手轻佻的挑起小朋友的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也不说话。

舒筱筱先是茫然,对上对方兴味盎然的打量之后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扬起一个灿烂得有些恶劣的笑脸:“相思树底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

靳顼衍最头疼的就是博大精深的中国古典文化,文言文,古诗文,美是美,可绕的弯弯太多,意境太深远,那学生时代课堂上讲求的中心思想什么的他还真是领会不了,也幸亏他未在中国上过学,不用遭受应试教育把古人祖宗三代都剖析成了自以为是的标准答案的荼毒。他觉得,这种东西,就该自己读自己体会,反正诗人作诗的时候是有感而发,那作为读者只需感同身受即可,并不存在什么标准不标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