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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花难嫁(穿书)(116)

好在林天跃和纪桃每次停靠时都会买些熟食放在舱中,杨嬷嬷时不时过来吃一些。

余氏也一样,就是瞿倩,平日里数她最省,却也受不住船上的伙食。

至于那妇人,纪桃和他们一家不熟,却是知道有一回管事气急败坏的数落他们在船上自己生火,甚至扬言若是再有下次,直接将他们丢下船。

瑜城终于到了,他们到时,天色已晚,纪桃站在舱外往岸上张望,只见灯火通明,远远的江面上甚至还有大船亮得如同白昼,江面上都看的清楚。

林天跃给她披上披风,两人靠在一起往那边看。

管事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出来,看到他们俩人如此,探头看了一眼,笑吟吟道:“那就是有名的雪月楼了。比起我们这艘船还要大些。”

纪桃哑然,雪月楼什么的,名字虽雅,却是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 雪月楼的魁首烟雨姑娘,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许多才子慕名而来,只要能答上她的问题,就可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纪桃眼睛微微睁大,管事不以为然,笑道:“人家可就真是只谈诗词,那烟雨姑娘已经做了三年魁首,据说还是……完壁。”

管事说完,面上笑容不变,看着纪桃歉然道:“我是个粗人,说话也糙,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夫人多见谅。”

“她是不是很美?”纪桃好奇。

管事双手一摊,笑道:“我都是听传闻,据说美得跟仙子下凡似的。像是我这种大字不识几个的,连雪月楼的船我都上不去。”

“那我们或可去看看。”

这声音突兀,带着些中年人的暗哑,纪桃回身,就看到那三十多岁的男子站在舱门口,听得津津有味。

“悖儿,我们走。”那男子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唰得展开,摇啊摇的,动作儒雅,就往岸边而去。

纪桃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天是真的冷,尤其夜晚。但是人家就能拿个折扇扇风,还嫌不够凉快。

等他们走远,管事也告辞离开,纪桃回身看向林天跃,上下打量一眼,皮肤白皙,长相清俊,身形修长,身上衣衫虽不是最好的绸缎,他穿着倒也文质彬彬,就算是外边披了个臃肿的披风,也无损他浑身的书卷气。

再往上,只见他眼神专注的看着她,里面有些许疑惑。

“桃儿?”

嗯,声音 也悦耳。

纪桃嘴角绽开笑容,道:“我看你好像从来不用折扇?”

林天跃以为她要说什么,譬如警告他一番,离那雪月楼远一些。实在没想到她会想到这个。

“我不用。”林天跃轻笑道。

“为何?”纪桃疑惑。

虽然这个天气拿着把折扇确实凉快了些,但是对于书生来说,却是不算突兀的,且拿得好也确实好看。

林天跃过去,拉着往屋子里走,这一会儿确实有些冷,边道:“我得照顾你,若是街上人多,我拿着折扇……怎么护着你?”

说的也对。

当夜,那男子没有回来,纪桃会知道却是因为那妇人去找管事算账,闹得很大,还惊动了胡三爷。

纪桃没有出去看,早早的睡了。

她如今肚子已经微突,但是却无人知道她有身孕,余氏和瞿倩大概是自己看出来的,毕竟林天跃对她的紧张实在不同寻常。

第二日一大早,纪桃和林天跃就带着杨嬷嬷下船往码头去了。

早上空气清新,瑜城风景如画,就算是繁华的大街上,也随处可见几人环抱的大树,不知是什么品种,都快入冬了还是郁郁葱葱的。

街上随处可见书肆,看来这边读书人确实多,要不然这么多的书都卖给谁?

进了酒楼,门口还贴了对联,字迹圆润,看起来让人舒适。

就连菜名,也有瑜城的特色,满满的文人气息,很是雅致。

三人用了饭菜,又继续在大街上逛。

文人多了,其实也有好处,说话做事不如别的地方粗暴,就算是铺子里的伙计,也是温和有礼的。

逛了半日,林天跃去书肆看了半日书,书肆里的伙计并没有不耐烦,也并不催促,习以为常的样子。

等到了下午,三人用过饭后准备回船上,却发现往码头去的人很多,林天跃问过以后才知道,原来都是去船上的,那江面上,可不只是雪月楼。

雪月楼只是其中翘楚而已,周围还有许多的各式各样的楼,那些楼就直白的多,就是做皮肉生意的。

但是都和雪月楼差不多,各个姑娘都会吟诗,琴棋书画得有一样。

那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以为林天跃是同道中人。

一回到船上,就看到一对男女在纠缠管事,身上衣衫陈旧,却浆洗得干净,纪桃和林天跃走近,就听到那女子哀求道:“大哥,我哥哥只是这几日生病,真的是受了风寒,不是别的什么病,您若是不放心,我们不出门就是。”

管事有些为难,看到林天跃两人走过来,指着他们道:“这病有没有,不是你说的,我得为这船上几十口人的安危考虑,得为这些船客负责。你哥哥病成这样,没有主子的吩咐,我不敢让你们上船。”

姑娘一回头,看到纪桃,上下打量一眼两人,扑到纪桃身边,本来是打算扑到纪桃身上的,被林天跃后退一步避开,冷道:“姑娘走路看路,别往人身上扑。”

杨嬷嬷手里拎着许多东西,上前两步挡住纪桃。

那姑娘一愣,方才她和管事的对话这人分明就听到了,却还是如此冷漠,她不由得后退一步,面色也苍白了些,眼神里带上了歉意,嗫嚅道:“夫人,对不住,我方才有些着急。您能不能帮我们说句好话,让我们上船?”

纪桃微微挑眉,看了看靠在她身后船边喘着粗气,面色苍白的男子,笑道:“姑娘想多了,我们也只是船客而已,可不敢乱说话,万一管事大哥一生气,将我们丢下去,可就麻烦了。再说,他也不会听我们的啊!”

姑娘低落下来。

“不过,管事是个好人,你好好跟他说说。”

此话一出,姑娘眼睛一亮,眼神就带上些感激。

林天跃已经带着纪桃往船上去,进了屋,杨嬷嬷笑道:“夫人心善。”

纪桃含笑,“那人确实只是风寒。”

这个是自然,相处时日久了,杨嬷嬷也知道纪桃不是烂好人,若是那人真的病重还是会传染的,纪桃也不会指点那姑娘去求管事。

不过短短一个时辰,船上就新搬来的那对兄妹,只是他们得住两个屋子,不知道那姑娘怎么求的,居然能说动管事两间屋子才收一个屋子的银子,不过屋子是最小最暗的就是。

第二日纪桃和林天跃再次出门时,那姑娘正准备出门,看到纪桃后笑着上前,微微一福,语气里满是感激,“多谢夫人。昨日我求了管事大哥半天,最后请了大夫来当着管事的面把了脉,他就让我们上船了,管事果然是好人。夫人也是好人。”

“不必。”纪桃淡然道。

姑娘脸上满是感激看着他们往门口走。

还未走两步,边上的门又打开,走出来一个身着粉衫的妙龄女子,身姿秀美,面上略施粉黛,眉眼妩媚,嘴角微微上扬,天然就带了几分笑容,看到纪桃三人后后退一步,避让的意思明显。

下了船,纪桃想起那个姑娘,好奇道:“昨日来的,难道还有别人?”

林天跃摇头,“如今那舱里,大概要住满了。”

也对。

那富贵夫妻两人自己住一间,带着的丫鬟随从还有婆子又住了三间。纪桃他们一行人在奉城时就住了四间,昨日的兄妹俩住了两间最小的,方才那个美貌女子住一间,算了算,如今竟然只有一间空房了。

若是要说屋子最好最亮堂,还得是纪桃他们在奉城挑下的几间,富贵夫妻那间也不错,其余的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