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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之降临九疑山祝禺【(23)

作者: 祝禺 阅读记录

梁晃看了眼她一言难尽的表情,拨了拨手里凉掉的小笼包,没有说话,谁让他是只黄鼠狼精呢?

异界不干预人间,这是约定习俗的规矩——他清楚,不知道这只风生兽清不清楚。

第17章 第 17 章

从医院出来,夹着寒意的冷风扑面而来,李殊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几步下了台阶,转身往右手边站台走去。

复古枝状玉兰花吊灯下,向微澜坐在真皮沙发一角,正和李宗元商量换护工的事。

“……我看那人不合适,手脚也不勤快……”

“这种事,你决定就好。”

李宗元合上财经报纸,又打开另一份时事新闻报,一周前的城南公园分尸案现场找不到任何痕迹,没有目击证人,唯一怀疑的对象也有完全不在场证明。他往下看了几眼嫌疑人的照片,对向微澜说:“微澜,你看看,我怎么觉得这个人那么像咱们江隐的同学呢?”

李江熙坐在向微澜身边玩魔方,向微澜接过报纸看了两眼:“有点印象,江隐的室友吧。”

李宗元唔了声:“那孩子,罗岚倒是认识,是个好的。”这些小记者,为博个版面倒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少年犯罪写得天花乱坠。

他喝了口大红袍,余光看到李江熙比以往更加迟缓的动作,心里对向微澜涌起几分厌恶:“江熙也该去上学了,一天到晚请假像什么样子。”

向微澜愣了愣,有些尴尬地牵起嘴角:“傍晚她外婆还打电话来催呢,老人家喜欢带小孩,我明天就送回去。”

李殊到家时书房的灯还亮着。

她匆匆换了鞋,张嫂从里间迎出来替她摘下围巾帽子:“怎么那么晚才回来?肚子饿不饿,厨房还给你留着饭。”

李殊笑了笑:“张嫂你去睡吧,我吃过了。”

张嫂点点头:“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学。”她拍拍李殊的肩,指了指二楼,“将军有事找你,等了好久了。”

李殊会意,她回到房间把东西放好,往保温箱看了看,委蛇已经睡熟了。

她轻轻敲了敲,得到允许才推门而入。

似乎每次见到李宗元都是在这间书房。古话说穷从文,富从武,李宗元虽然是军人,骨子里中国人的孔孟思想却根深蒂固,他对几个子女孙儿的教育都十分上心。

李宗元示意她坐下:“去看你哥哥了?”

李殊没有否认。

李宗元说:“你哥哥那边有你婶婶处理就够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顿了顿,又问:“马上要期末,最近学习吃紧吗?”

李殊实话实说:“地理有点难,其他还勉强跟得上。”

“我打电话问过你们班主任,他还跟我夸你用功。”李宗元摘下眼镜,揉了揉僵硬地鼻梁,“光是用功还是不够的,要是什么不懂的要多问问,知道吗?”

李殊点点头,她突然想到一事:“爷爷,堂哥小时候被蛇咬过吗?”

李宗元一愣:“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那么久之前的事,他都有些模糊了。

李殊坦白道:“我初来乍到不知道其中根由,在屋里偷偷养了条蛇……”见李宗元陡然折起的眉心,连忙补充道,“他很有灵性,不咬人的。上次出门把婶婶吓到了,这事是我没考虑周到,所以过来想着跟爷爷说一声……”

李宗元打断她:“你个小孩子,养点小玩意她有什么可置喙的。”

“可是婶婶说……”

“你婶婶哄你玩玩呢。不说别的,就江熙那孩子还养过鸡崽小猫呢。”

李殊没想到向微澜嘴里的大事到了李宗元口里成了不大的小玩意,轻飘飘地带过了,根本不当回事。

她迟疑道:“爷爷,那我的蛇……”

李宗元和蔼地说:“先养着吧,养蛇跟养龟一样,都是雅事,没什么不值当。”

李殊双手放在膝盖上抓了抓,隐隐感觉那里不太对,又说不上来。她起身告辞,临走前,李宗元叫住她:“记住,你跟小嵘才是李家真正的希望。”

回到房间,李殊正面朝下往床上扑倒,在外面跑了一趟又在书房耳提面命半天,她背心浸出一片薄薄的汗。

她侧过头,看着熟睡的委蛇,轻轻地自言自语:“什么叫真正的?”

回想起李宗元书桌前小小的教堂摆件,黑色尖顶小房子前挂着一把小小的钥匙扣——那不是‘李江隐’自杀的小短剑吗?

想到那些可疑的,诡谲的,引人深思的片段,梁晃,风生兽,李江隐,沈应,谢清庭的脸走马观花似的从她脑海经过,李殊操/起枕头捂住头哀嚎。

不行,脑袋要炸开了。

漫长的复习后,终于迎来了期末考。

周五放学后,高中门前停满了接学生的车辆。

李嵘眯着眼找了半天,谢师傅那辆熟悉的车牌号却始终不见。他低声问李殊:“姐,要不打电话问问爷爷,谢师傅是不是忘了?”

李殊说:“说不定是路上堵了,再等等。”

这天是学期结束,住校生要大包小包运回家,学校小路摩肩擦踵得都是人。李家姐弟倒不住校,只是这儿位置离家太远,转车不便。

李嵘一向听李殊的话,两个人在校门口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个半小时。人群熙熙攘攘,李殊突然看到一张眼熟的脸,谢清庭走在几个男生中间,正要出校门。他似乎注意到李殊的目光,眼尾末梢带着温和地笑意,尽管长得一模一样,但气质却截然相反,一个凛冽如匕首,一个和暖如春风。

李殊没有叫住他,经过昨晚,她已经知道了风生兽的狸猫换太子——只是不知风生兽用了什么障眼法,让李江隐保持着谢清庭的面目在那么多人的眼睛下不被察觉。

保安大叔姓五十来岁,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见两个学生在外面站着等得累,搬了个椅子坐过来跟他们聊天。李嵘跟这种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能有什么话,他姐倒是脾气好,人家说什么都听什么,听到有意思的地方还能笑得开怀。

一晃眼又是半小时过去了。

李嵘不耐烦地起来往外探头:“谢师傅不会不来了吧?”

李殊拉了他一把:“你坐下。”

“这人都走光了,还坐。”他屁股都坐得要生疮了。

“谢师傅不是那种老糊涂。”

李嵘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起身说:“我得打个电话问问,这都几点了。”说完转头进了传达室。

保安大叔难得有个听众,自己也说得得劲,唾沫飞溅:“就你们学校那个谢清庭,你知道吧,人报纸上都登了。”

李殊说:“啊?”

保安大叔说:“那孩子真是,”他嘬了嘬牙花,啧啧感叹,“心思重得不行,也不知道跟人闹了什么别扭就要杀人。”

李殊失笑:“那都是记者瞎写,我们班都不信的。要是他真的犯了罪,人家每天照样来上学,警察想抓他还不是立马的事儿。”

既然自杀的不是李江隐而是谢清庭,命案发生的的那个钟点,谢清庭正在自杀,哪有那个国际时间腾出手杀人?

保安大叔见小姑娘不信,一拍大腿:“嘿我跟你说,这事肯定有猫腻,你还别不信。”他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我之前有个河北老乡跟他一起在工地干过,一个棚的,那会儿黄生就天天跟人家过不去,初初针对人家。多半看人年纪小,好欺负呢。”

李殊满脸不信:“您开玩笑,谢清庭可是我们学校多少小姑娘的男神,怎么可能去工地干活。”

保安大叔继续说:“话还没完呢。谢清庭上高中那会儿你初中还没毕业,你是不知道那孩子穷得多造孽,又是休学又是打工的。我那老乡跟谢清庭关系不赖,就是他跟谢清庭说漏了一嘴,谢清庭那时候有只猫,天天形影不离的,黄生见那小畜生三番五次跟他主人一样讨厌,私底下就给捉去杀了。”

李殊没想到还有这一茬:“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