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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德妃日常(128)

作者: 柳锁寒烟 阅读记录

她晚些时候问了跟着十四的哈哈珠子才得知今天发生这些事,好笑之余心里,点着十四的鼻子笑骂:“生了颗做长子的心,偏偏又只有个当幺儿的命!”

十四听不懂,只是在炕上滚来滚去地喊:“我要学射箭!我要学射箭!”

绣瑜被他吵得不胜其烦,好容易等他喊累了在炕头上睡过去才勉强清净下来。她心头这才浮上一抹隐忧。

宫里皇子们启蒙的课程都是固定的。

除了大阿哥和太子小时候,上书房的体系尚不完整,课程比较随意之外。自三阿哥起,皇子们入上书房,头一年都是先读《三字经》再读《百家姓》、《千字文》,随后是《声韵启蒙》。这四本书难度递增,读完基本也就识得二三千基础字词;接下来再辅以《孝经》、《弟子规》一类重在培养德行的课本、《诗经》一类修身养性的读物和《大清会典》这样的本朝礼仪规章制度。

然后就升入中级班,开始攻读四书五经并各种经义注解。然而皇子们不用考状元,这部分的内容只需花上二三年的时间,大致讲通记诵也就罢了。

真正的大头在攻读史书上,先拉通讲一遍通史,然后逐渐细化,从《战国策》、《吕氏春秋》到上书房正在修订的《明史》。历朝的经子史集,既有历代明君贤臣的文成武就,也有亡国之主、奸佞小人的反面教材。这部分大约要花上四五年时间,一直读到皇子们出馆听政为止。

最后重中之重,也是胤禛胤祚现在正在学的内容来了——帝王心术、御下之道。从历史题材延伸出去,辅之以市面上看不到的教材,比如法家集大成者韩非子所著、让秦皇惊叹“若能得见此人,死不足叹”的《孤愤》、《主道》,再比如宋朝欧阳修讲朝堂党派斗争的《朋党论》,元朝统治汉人的经验、清朝祖先与明朝作战的经验。

这套学习方法体系鲜明,循序渐进,很好地解释了为何康熙的儿子有出息的几率这么高。就连常年被康熙嫌弃的九阿哥十阿哥也是熟读史书、能把四书倒背如流的人物。康熙嫌弃老九,只是因为胤禟天资聪颖却惫赖贪玩,本应做得更好罢了。

问题是,这样教出来的孩子,哪有真正偏安一隅的庸才呢?

绣瑜看了胤祚前几日以韩非“君主防内大于防外”观点为题,批判唐太宗定储位于魏征的一篇文章。论点是君权的威胁往往来自统治集团内部,君主要防外戚专权、更要防子嗣越权不敬君父。

文字功底稍欠,但是观点之敏锐、逻辑之清晰,不输后世史学家,仿若宿命预言,她差点吓出一身冷汗,这可是她家最傻白甜的孩子啊!

而如今,十三十四也到了读书懂事的年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教材部分没有经过详细考证,为小说家言,仅供娱乐。

本文到这里连载进程已经过半了,也该向大家剧透一下结局?基本上就是该争的还是要争,但是没有人会死,当然就是女主的作用了,差不多就是这样,嗯。

第98章

整个正月过年的时间, 十三一直用委婉乖巧的目光注视着绣瑜,十四则是直白地抱着她的腿苦苦哀求。许是因为男孩子心里都有一个英雄梦罢, 难为他们俩记了一个多月都没忘了这事。

先是九儿和瑚图玲阿开始心软帮着求情, 最后连胤禛来请安的时候都忍不住开口道:“骑射总归也是正经事, 也省了弟弟们整日闹腾您。额娘若不方便,我出去跟舅舅说。”

“咳咳。”胤祚在一旁笑着给他使眼色。传句话出去的事儿, 额娘哪会不方便?不过是逗着两个弟弟玩罢了。

胤禛顿时恍然大悟,觉得自己真是忙晕头了才会管这事。

绣瑜淡淡扫他一眼:“听说这个月你在外书房住了七日了?怎么, 你福晋是老虎不成?”

胤禛解释道:“皇阿玛要把原本内务府出贷给八旗穷苦兵丁的‘生息银两’归一部分到户部来,年后就要执行,马齐......”

绣瑜哭笑不得地打断他的话:“谁管你白天做了什么?我问你夜里为何不回正屋去歇着?”

胤禛顿时有些讪讪的:“儿子头一次跟着办事,拖得稍晚了些。何苦扰了她呢?”

胤祚原本正拿着个果脯逗窗沿下的鹦鹉, 闻言愤愤插话道:“马齐这个老东西, 也太会为难人了。他一句话说明白就完了的事儿,偏叫四哥自己琢磨,看账到深夜。”

满清的八旗子弟入关之后不事生产, 全靠“铁杆庄稼”过活。那些底层的穷苦旗兵既没有经营理财的能力,又整天无所事事染上赌博奢靡的恶习,欠下巨额高利贷款,生活无以为继。

康熙就设了个“公库”, 从内务府里支了几十万两银子,作为“生息银两”借贷给八旗下层兵丁, 性质就好比现代的低息小额贷款。原本指望他们按期还本付息,谁料有的人拿了银子去不事生产, 反而大肆挥霍掉了。公库收不回本金,拖了几年就陷入无以为继的局面。

但是京城维稳的德政不能就此半途而废呀,于是康熙又把这口沉重的锅扣到了户部头上。户部尚书马齐新官上任没半个月就被皇帝逼问着要银子充实公库。

可这银子总不能从天上掉下来吧?二十七年亲征花了一大笔钱,接下来几年又天公不作美,非旱即涝,若非番麦的推广,只怕要饿死人命了。户部穷得库房空荡荡,可到处都在要银子,马齐的兜比脸还干净,这当口皇帝又生幺蛾子。

奈何不了老子,还收拾不了儿子吗?这个时候,马齐能用心教胤禛办事才怪了。

“这真真是无妄之灾了,好在马齐也不敢太出了格。”绣瑜亦是无可奈何地劝了两句,包了上好的人参鹿茸赏给他,复又正色道,“什么叫‘何苦扰了她’?敏珠进门是来跟你过一辈子的,又不是来做客的。越是艰难的时候,你越该跟她互相扶持才是,这么客气做什么?”

“就是,”胤祚紧跟着上前,拿肩膀撞了一下哥哥,笑道,“今年咱们去畅春园,皇阿玛点了四嫂的阿玛费扬古做领侍卫内大臣。四哥,你如此冷落佳人,也不怕晚上走在园子里被老丈人套麻袋?”

胤禛熟练地卷起桌上的书在他头上一通乱敲,兄弟俩正闹着,突然听得屏风后面一个耳熟的声音噗嗤一笑。

胤祚眼睛尖,一眼发现绣瑜身后的四扇檀木湘绣千里江山屏风背后,一截结着鹅黄流苏的辫子一闪而过,往里头躲去了。

绣瑜“诶”了一声尚来不及阻止,他已经跳下炕去,三步做两步上前去抓瑚图玲阿:“好呀,我看是哪个只小猫儿躲在后头......四嫂?你,你怎么也在?”

敏珠的脸色爆红,她何曾有过躲在屏风后头偷听额娘套夫君的话,还被小叔子抓了现形的经历?想到四爷在外头看着,敏珠羞得简直没有迈步出去的勇气了。

见事情败露,绣瑜只能哭笑不得地喊:“出来罢。”然后一人一个脑瓜崩敲在胤祚兄妹俩头上:“一个比一个沉不住气,就会坏事!”

瑚图玲阿摸着脑袋嘿嘿一笑,嗔道:“都怪六哥,说什么套麻袋的话?惹人发笑。”

胤祚也嫌弃妹妹:“我们大人说话,你个小不点儿跟着凑热闹还有理了?”

胤禛颇为不悦地扫了敏珠一眼。绣瑜顿时撂了手上的茶盅,揽了儿媳在身边坐下,喝道:“瞪什么瞪?怎么,你成日在外头忙,家里女人过问不得了?还是我管不得你了?”

胤禛忙道:“儿子不敢。”

绣瑜忍笑道:“是嘴上不敢,但是心里早嫌弃我们头发长见识短了?”

胤禛头一次见识到额娘胡搅蛮缠的功力,简直毫无招架之力,不知该作何辩解。

敏珠忙起身福道:“额娘,四爷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您担心罢了。”

“怕我担心,就好生把你们的日子过起来。”绣瑜一手一个拉了在身前站好,看着脸上仍未褪去青涩的小夫妻,细细嘱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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