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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德妃日常(43)

作者: 柳锁寒烟 阅读记录

太皇太后老了之后越发喜静,身边除了苏麻不许旁人轻易靠近。苏嬷嬷在慈宁宫里束手束脚,不得时时跟在胤祚身边,经常一问三不知。直到快一个月之后,她才犹豫不定地回禀道:“昨儿奴婢送了六阿哥去慈宁宫,在暖阁外等候召见的时候,似乎听见太皇太后问了一句‘可是九阿哥来了’。”

九阿哥?九阿哥还在宜妃肚子里呢!绣瑜一时没反应过来,白嬷嬷却已经变了脸色,俯身在她耳边回道:“娘娘,顺治爷就是行九……”

绣瑜瞬间恍然大悟,据她那个爱看顺治X董鄂妃清宫虐恋大戏的室友的不靠谱消息称,顺治爷小时候就是个喜欢吃肉的小白胖子。胤祚长得不像她和乌雅家那边的人,又比康熙白了点圆了点五官Q了点,极有可能是他爷爷的隔代遗传。

果然,第二天康熙去了一趟慈宁宫,不到一刻钟就步履沉重地出来,御驾拐了个弯儿就来了永和宫。

“皇玛麽老了。”康熙的声音格外沉重,他这一生无所畏惧,唯有生老病死是人力不可扭转的,为人子孙的只能略尽孝心,减少遗憾罢了。

“她既喜欢,就让小六常去陪陪她吧。”

“皇上……”

“舍不得了?老六都快四岁了,你还把他捂在手心里怎么能成呢?就这样定了。”康熙没有讨论的心情,直接一锤定音。

绣瑜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招惹他这个孝顺孙子,只得应了。她亲自把胤祚叫来嘱咐了好一顿,最后忧心忡忡地说:“六阿哥,还记得你答应过额娘吗?额娘许你吃东西,你才吃,对不对?”

胤祚记性一般,但是只要有人提醒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对!”

“那好,额娘不许你在外面吃东西。乌库玛麽问你,你就说不饿,等你回来额娘给你做蜜汁烤鹅。”

在额娘和蜜汁烤鹅的双保险加持下,胤祚还是勉强恪守了承诺。恰好胤禛在永和宫住着,每次慈宁宫来人请,绣瑜就让他们兄弟俩一同前去。太皇太后身体衰弱,康熙又命其他皇子勤加探视,单从去的次数看,胤祚还不算太打眼。

绣瑜这才放心许多。

皇贵妃的产期又近在眼前,说来,康熙这些年一直在皇贵妃和她之间和稀泥,谁真恼了就把胤禛打包塞过去安慰安慰,等另一个生气了又塞回去。怎么这次她装病留了胤禛在永和宫这么长时间,康熙却不闻不问呢?绣瑜想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康熙自然不可能枉顾怀孕的表妹兼妻子的感受,只是他此刻的心情是又惊疑又愤怒,不知该怎么面对绣瑜。

那日他说找人为皇子批命,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但是半月前在西山巡猎的时候,跟裕亲王闲聊,却听闻拈花寺的百岁高僧靖元大师占卜算卦十分了得,并且他有个规矩,每个人只给算一卦,卦文一旦给出,不论好坏,都不会再占第二次。

康熙一时兴起就趁巡猎的机会微服前往拈花寺,面见靖元大师,只说给家中儿子们算卦。

现在让他比较担忧的几个儿子中。老三身子不好,但是占出来寿数还算不错。老四八字贵重,但命格独,是个操心劳力的命,却不至于妨克亲人。老七天生有些缺憾,但是后面福气绵长,是苦尽甘来的命相。

康熙本来已经放心,只是顺手递了其他几个儿子的八字叫大师看看。

结果靖元大师把胤祚的八字排盘出来,只到排一半就停住了手,又取了龟甲占卜,结果龟甲从他手指间滑落,仪式中断。靖元不由胡须微抖:“这……”

康熙心里一惊,他总觉得胤祚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是有些异象的,莫非……他挥退了随身伺候的梁九功,问道:“可有什么不妥?”

靖元闭了眼缓缓说道:“这个孩子有早夭之相,天命难违,施主少疼些他吧。”

康熙万万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当即勃然大怒。他求卦不过是图个心安,结果反而讨了个大大的不吉利。他怒气冲冲地出来,心内纠结了几日,也就忘了胤禛还在永和宫的事。

今夜,他又想起此事,深悔自己轻易泄露皇子们的生庚,如果被人认出来就有大祸了。他想了半日还是写了一道密令,就说那和尚冒犯圣威,暗示九门提督找个由头将其治罪。

密令发出去,康熙突然又有些后悔,伤害佛门之人,万一折损皇家的福气怎么办?他正要命人去把梁九功叫回来,却见承乾宫的小太监大汗淋漓地被领了进来:“万岁爷,娘娘发动了!”

康熙嚯地站了起来。如今才二十二年六月,皇贵妃这胎还不满九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

容若男神的《采桑子·塞上咏雪花》,应该都听说过,贴一下上阙: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

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第36章

七月酷暑, 出了四九城往北的僻静山道上,四匹骏马两两并列而驰。为首两位十五六岁的少年锦衣玉冠, 正是约定往城外游玩的晋安和法海。身后法海的小厮贺华打马上来:“两位爷歇歇吧, 这日头太毒, 仔细中了暑。”

眼前前方道路蜿蜒下行,尽头有条小河, 河边一片桦树林,法海就勒了马吩咐道:“你先去寺里打点, 备下素斋和禅房。”

贺华领命而去,剩下三人就慢悠悠走到那树林边准备歇息。晋安年长腿长,先翻身下马。小厮东铭伸手去扶法海。

晋安早有预谋,趁他站立不稳时一步上前, 伸手往他衣襟里一探, 摸出只羊脂白玉雕着海棠并蒂花样的簪子来,当即夸张地调笑道:“昨儿下学见你偷偷往银楼里去,果不出我所料!今天你约我出来上香, 难不成求的竟是因缘?”

“还给我!”法海一把夺了那簪子去,脸上带了些可疑的红色,欲言犹止。

晋安就咳了一声,吩咐东铭去河边打水, 待他走远了才问道:“是哪家的闺秀?宫里没有皇后,主持选秀的肯定是皇贵妃。你求神还不如求求自己的亲堂姐。”

“你想到哪儿去了?这是送给我四祖父家的七堂姐的。”

“哈?”晋安不由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 法海连自己嫡亲的父兄都不认,竟然会去记得一位出了三服的堂姐?

“她家住在承恩公府后街上, 我们时常在一起玩。七岁那年鄂伦岱推我入水,如果不是她唤了家丁过来,我早就没命了。”

晋安了然地点头:“听起来真是个好姑娘。”

法海双拳紧握,露出担忧的目光:“我这位姐姐与旁人不同,她的性子不适合嫁入勋贵世家,只盼得一个白头偕老的好归宿,我这次来就是帮她求上一卦。我那伯母在皇贵妃面前也有几分薄面,听闻皇上有意给德妃娘娘的母族抬旗,如果事情成真,晋安兄是否有意……”

“诶诶诶,打住打住!”晋安连连摆手:“你们佟佳氏的姑娘,我哪里高攀得上。再说我还盼着多逍遥几年呢。”况且这一届选秀法海近亲的堂妹们还未长成,佟佳氏没有女儿可用,这位佟姑娘只怕福气不小呢。法海所求多半要落空了。

法海来不及失望,就见东铭连滚带爬地跑过来:“爷,佟爷,不好了。河边,河边有死人,好多死人!”

三人跑到树林边一张望,果然见远处横七竖八倒着五六具尸体。晋安与法海对视一眼,大着胆子走过去查看了一番。

地上没有打斗的痕迹,尸体上没有大量流血的创口,但是个个表情痛苦,脸色乌黑。没有一炷香的功夫,两人就把早膳用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却听旁边东铭喊道:“爷,这儿还有个活的!”

两人忙过去看了,那人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他脸色已经开始发青,目光涣散,四肢抽搐,明显是中毒之召。腿上两个乌黑的血洞,用刀开了十字形的口子,四周污血凝结。明显是刚中毒时就放血止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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