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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德妃日常(65)

作者: 柳锁寒烟 阅读记录

胤祚却有些闷闷不乐,就连曹家请了南边有名的杂耍班子,带了受训过的猴儿、狗儿来讨几位小主子开心,他也觉得索然无味,索性出来在走廊角上对着块假山石发呆。

这些都瞒不过胤禛,他跟出来顺手甩了件褂子给胤祚:“穿上,这园子水气重,别着了风寒。”说着像绣瑜常做的那样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想家了?”

“恩。”胤祚闷闷地点头,在石凳上瘫坐下来,“我想额娘了。”

他一向是个精力旺盛的孩子,刚出京的时候,瞧什么什么新鲜,路途中减免了功课,又有这么多哥哥陪着,胤祚当时恨不得在外头玩上三年五载就好了。

可如今,才三月有余,他就忍不住想额娘,想妹妹,想额娘的猫和他的狗。尤其是,皇阿玛出京之后,好像变了个人。

虽然还是对他温言细语,但是康熙作为君王、作为男人的一面猝不及防地暴露在他眼前。胤祚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恨过、讨厌过哪个人呢!但是看到皇阿玛身边那个娇娇弱弱的女人,再看皇阿玛看她的眼神,胤祚总觉得心里堵堵的,莫名其妙地不舒服,然后就更想家了。

“四哥,皇阿玛为什么要收下她?额娘怎么办?为什么不能像在宫里一样呢?”胤祚说着,噘了嘴地蹲下去,一下一下地揪着花圃里的藤蔓出气。

胤禛一时语塞,他从小就知道皇阿玛不会一直驻足承乾宫,承乾宫只是后宫的一部分,后宫又只是皇帝生活的一部分。除了额娘,皇阿玛还有别的女人,除了女人,他还有儿子,还有江山大业,还有青史上的万古英名值得去追求。

可是在胤祚心里,康熙就只是以一个父亲的形象出现的。高大伟岸,几近完美。胤禛此时也体会到绣瑜当初的为难——既想弟弟快点长大,但是又觉得真像未免太残忍。

但是想到这些天他自己的心事,胤禛还是硬起心肠,一个爆栗敲在弟弟头上:“你是不是傻啊?和宫里一样?宫里就只有额娘一个女人了吗?”

胤祚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可能太过天真,捂着脑袋支支吾吾:“至少永和宫.......”

“永和宫?永和宫没有别的女人不是皇阿玛垂怜,而是额娘手段高明,又运气好连续生了我们兄妹三个罢了。”胤禛严肃道,“你可知道良贵人是谁?”

“良贵人?”胤祚不由饶头,康熙后宫的贵人少说也有小二十吧,他只觉得耳熟,却死活想不起来。

“良贵人是八弟的生母!”

“啊?八弟不是惠额娘的儿子吗?”胤祚说完瞬间明白过来,良贵人位份不够,八弟寄养在惠额娘膝下,就跟当初的四哥一模一样。

如果额娘当初没有得封妃位,四哥岂不是跟八弟一样,长到现在还轻易见不到母亲的面?

“还有,你可知道为什么额娘跟皇伯父一家如此亲近?”

这个胤祚是真的浑然不知了,裕亲王夫妇一向待他极好。胤祚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头上顶着根草茫然道:“难道不是因为皇伯父喜欢我吗?”

胤禛脑袋上蹦出满头的井字,看在这是自己同胞亲弟的份上,忍住问候他母亲的冲动:“你个傻子!因为额娘怀我的时候曾被人故意从坤宁宫的台阶上推下去,伯母救了我们的命!”

“啊!”胤祚听得下意识扯断了一根粗壮的藤蔓,从他记事起额娘就是永和宫的德妃娘娘了。四哥更是身份最高的皇子之一,哪里想过还有这些艰辛的往事?他不由更想快点见到额娘了。

“四哥,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胤祚并不傻,只是以往父母兄长创造的宽松环境让他不必要去思考太多就能过得很好。如今胤禛慎重其事地说这番话,立马让他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我......”胤禛手掌握拳又松开,还是没有把自己的心事说出口,装作不耐烦地数落:“我看你比小奥还笨,实在忍不住了!回去吧,下人们该来找了。”

听到胤祚毫无察觉地跟在他后头叽叽喳喳,胤禛松了口气,可想到那日湖堤上的所见所闻,他又不禁心里沉甸甸的。

大哥的玩笑之语,三哥的一时嘴快,就能让二哥发怒,可见他心里十分在意这些阴阳玄说。太子没有容人的肚量,将来他位临九五,胤祚的日子可怎么过?

第52章

康熙二十四年正是大选之年, 虽然皇帝不在京城,但是各省的八旗闺秀们还是坐着牛车摇摇晃晃地往京城来了。

盛暑的天儿里, 赶路的人和马都格外累些。晋安接到家中书信, 归家心切, 路过上一个驿站的时候没换马。结果眼见离京城只有百里之遥了,那马却突然口吐白沫, 不堪驱使了。

等他再到沿路的县城里买马的时候,那车马行的伙计却两手一摊:“这位爷, 近日各地送秀女上京,马匹早就定光了。我这儿还有头驴,您要不嫌弃,二十两银子拿去使唤。”

晋安嘴角抽搐地跟那头小毛驴面面相觑, 一筹莫展。此时, 却有人上来拍了他的肩膀:“哟,乌二爷,您怎么在这儿?”他回头一看, 却是山西晋家的大管事贺四。

那年他和法海救了晋家的小公子晋连城,之后年年晋家都会上门送礼,也算是有些交情。贺四刚带人从山西贩粮回来,见了他眼前一亮, 连连巴结,热情地邀请晋安与他们同行。

晋安注意到, 他们装粮的六轮大车足有两人高、一丈高、一丈长,仅需两匹马即可拉动。车上覆盖着稻草, 风雨不侵。他不由赞道:“这车倒巧。”

贺四见他感兴趣,殷勤地给他介绍:“这是山西的能工巧匠所造,一车可载粮千斤以上,内有机关可以卸力,拉动起来特别轻巧。”说着吩咐随行的工人:“还不把车门打开叫二爷看看!”

又对晋安说:“您若是用得上,我立马叫人把图纸送到府上。”

他如此殷勤备至叫人心生怀疑。

回家之后,乌雅太太递给晋安一张礼单:“这是上个月你阿玛生日,晋家送来的礼,我瞧着就是跟王爷们过寿也差不多了。听说他家的人犯了事,运往蒙古的货物里,被查出夹带了火器,在边境给扣住了。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大的罪名,不过是上头的人趁机盘剥罢了。”

夹带火器?数量不多的话确实算不上什么大罪。晋安只说:“等我打听清楚了再说。”说着,进屋写了帖子邀法海在酒楼会面。

绣珍撞见了东铭出门送帖子,又见哥哥叫人备马,连忙送了一整套簇新的大红蜀锦长袍到他屋里,连扇坠腰带都色色齐备,丢下句“穿这个罢”就红着脸跑了。

“鬼丫头!”晋安抚摸着衣领上精美的竹叶暗纹,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啊。他还没来得及盘问妹妹,如今看来也不用问了,正好两件事一起解决。

前门大街上依旧是人声鼎沸,盛得茶庄的金字招牌刘瞎子依然带着他标志性的瓜皮帽儿,挥舞着手中的折扇,摇头晃脑地讲着:“上回我们刚说到隋炀帝造了五色龙舟......”

法海早在二楼雅座烹好了茶等待晋安,本以为他在外头奔波数月,应该是形容憔悴,没想到好友看上去精神还不错,一身红色长袍量身裁就,针脚细密,更显得他俊朗不凡。

他不由诧异:“衣裳不错,可出来喝茶而已,你穿得倒像是要去迎亲。”

此话顿时引来了晋安上下打量的目光。

他们这个年纪正是从少年到青年外貌变化最大的时候,数月不见,法海竟然也变了个样子!他个子高了,喉结凸起,下巴上冒出些细细的绒毛,虽然显得单薄了些,但已有了男子的形貌。难怪才来家里几次,就勾了他妹妹去。

晋安皮笑肉不笑地勾勾嘴角:“眼光不错。这也是托你的福。”

法海满头雾水,只得回到正题:“晋家也找到你头上了?这起子奸商花言巧语,你可别信了他们。火器只是个借口,你知道他们这回往外蒙贩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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